再次回答《大问题》

再次回答来自哲学入门书《大问题》的开篇问题。这些问题中有些似乎显得无关紧要,而也有一些很显然是“深刻的”。但它们都旨在让我清楚地说出,我对自己和这个世界相信些什么。然而,比我所相信的东西更为重要的是理由,因为我的哲学正是从我相信某种东西的理由开始展开的。


Q1:有没有某种你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如果有,它是什么?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等价于“什么东西比我自己的生命价值更高,而且这个价值是对我而言的”,因此我衡量了自己的生命价值几何,我在鬼门关前走过几回,我也并不畏惧死亡,我害怕的是无意义的死亡。我想很多人和事都超过了这个价值。

Q2:如果你只有几分钟可以活了,那么你将怎样利用这段时间?如果还能活几天呢?二十年呢?

我想把自己的keychain密码告诉他人,那里有我所有的账号和密码,也许有心的人可以在我死后发现些有价值的东西,反正什么都来不及准备了。然后我想要去晒晒太阳,半躺着、闭着眼。
如果还能活几天,我会和家人相处一天,和朋友吃个夜宵,然后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当个话唠找别人聊天,在晚上的时候会写很多很多信或者邮件,定时发送给未来的父母、家人、朋友。
如果还能活二十年,我会忘了这件事,然后一如既往的活着,我的人生不想要设限,也许继续平庸,也许找到某些意义。

Q3:有一位著名的哲学家曾经说过,人的生命就像牛或昆虫的生命一样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吃饭、睡觉、活过一段时间、生殖,别的动物也是如此,生命没有任何最终的目的。你会怎样来回答他?人的生活拥有哪些在牛或昆虫那里无法找到的目的?你生活的目标是什么?

在地球甚至宇宙这样大的角度来看,人的生命就是和虫子一般没有什么意义,没有最终的目的,浮生一日,在社会或者国家层面来看,人的生命有不同的意义,意义的大小取决于社会和国家的价值观了,但是对于生命个体而言,虫子也有自己的意义。这种冲突自始至终都在上演,所以那些在虫子那里无法找到的目的就是人有力量去尝试解决这种冲突,而虫子不行。我生活的目标就是活得明白,在每一个层面里。

Q4:你信仰上帝/神明吗?上帝是怎样的(也就是说,你所信仰的是什么)?你怎样向一个不信上帝的人证明你所相信的是真的,即上帝的确是存在的(什么会使你改变想法)?为什么不信?描述一下你不相信的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其他你愿意接受的上帝概念?什么会使你改变想法)

不信,我不相信的是宗教里解读的任何一种神通广大的能设定人的命运的神明,相当于一种最高的阶级。有其他我愿意接受的上帝概念,但确切来讲那并不是“上帝”,那只是在另一个时空和维度上活动的“生物”或者“意识”,比如以无处不在的互联网为载体的“大脑”,比如在四维空间上活动的人,可以一眼看到我们三维世界的始与终,但我无法解释和理解的并不会称之为神灵。我相信宇宙的存在实际上并不单纯只是我看到的这样,我看到的世界只存在于我的认知世界里,如果我的认知进化了,我也许能看到所谓“神明”

Q5:下面哪种东西最“真实”?

-你所坐的椅子
-构成这张椅子的分子
-当你坐在上面时的感觉印象

所坐的椅子

Q6:假定你是心理学家实验室里的一只小动物,但你拥有思想和感觉的所有能力,也就是说有一个与现在完全相同的“心灵”。你无意中听到科学家跟一位助手说:“别担心,它只是一头不会说话的动物,既没有思想,又没有感觉,只是在按照它的本能活动罢了。”你怎样证明你的确具有思想和感觉,有一个“心灵”?

我会三短三长三短 重复叫,有条件的话,用食物摆出一个单词:Hello Human

现在假定有一位心理学理论家(比如哈佛大学的B.F.斯金纳[B.F.Skinner(1904-1990),美国行为心理学家,操作性条件反射理论的奠基者])这样说,一般说来,没有所谓“心灵”这种东西,人只是“行动”罢了(也就是说,根据从环境中接受到的刺激去移动身体和发出声音)。你将怎样证明你的确有一个心灵,你不仅仅是一个自动机或机器人,而是一个有思想、有感觉的存在?

这问题分分钟把我拉回那些可怕的假设,《西部世界》《黑客帝国》《银河帝国》,想了好久还是证明不出来!满脑子机器人三大法则,然而一个有高尚原则的人也是活得像个机器人吧,好吧其实我就是一个『生物机器人』,我的『程序编码』都储存在脱氧核糖核苷酸里了,谁要咬我,程序就会让我咬回去!

Q7:假如你生活在这样一个社会,每一个人都相信地球是静止不动的,而太阳、月亮和群星则围绕地球,沿着可以预测的轨道做着也许比较复杂的运动。你反驳说:“你们都错了,地球是绕太阳转的。”但没有人同意你的说法。他们都认为你疯了,因为人人都感到地球并没有运动,人人都看到太阳、月亮和群星在运动。到底谁是正确的?难道真的可能只有你懂得真理,而其他人都是错的?

在我无法通过实验或者数据证实自己的猜想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谁是正确的。所以可能只有我懂得真理,也可能我是错的。

Q8: “生活不过是一场梦”,一首流行的老歌这样唱道。假如你觉得有这样一种想法是可能的或至少是可以设想的(比如在一堂哲学课上);你此刻仍然还在床上睡着觉,只不过是梦见自己在读一本哲学书。你该怎样向你证明这不是真的,你其实正醒着(捏自己并不管用,为什么)?

如果这里的梦是捏自己也不管用的,只有梦外部世界的干预才能让自己醒来的设定,那么我确实无法证明,除非战斗陀螺管用,或者自杀。

Q9:把你当成小说中的人物描述一下自己。谈谈你的举止、习惯、个性以及特征用语。你最终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喜欢这个人吗?喜欢(或不喜欢)他的哪些方面?

我话不多,目光敏锐,气质非凡,最终我成为了扫地僧。我喜欢这人,深藏功与名。

Q10:你怎样向一位外星来客解释你是谁(什么)?

我怎么向一头狮子解释我是什么?
一只虫子怎么向我解释我是什么?
哥伦布怎么向一个印第安人解释他是谁?
我怎么解释取决于外星来客不同的生命等级,如果在暂时安全的有机会解释的情况下,我会学着《降临》中的女主那样,用对比的方式让对方知道“人类”这个词。

Q11:我们发明了一台机器,它是一个有着若干电极和一个生命维持系统的箱子,名叫“快乐箱”。只要你进入这个箱子,就会体验到一种特别快乐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将一直持续下去,因为它可以产生足够多的变化使你不会失去新鲜感。现在我们想邀请你去试试。只要你愿意这么做,你可以随时决定出不出来;但我们可能会对你说,人一旦进到箱中,还没有谁愿意出来过。过了十个小时左右,我们接通了生命维持系统,人们就在那里耗完他们的一生。当然,他们其他什么事都没做,所以过了若干年后,由于缺乏锻炼,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得肥硕臃肿,摇摇晃晃,但他们似乎从未为此烦心过。现在轮到你做决定了:你愿意跨进快乐箱吗?为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每次听到“快乐就好”“可是那样不快乐啊”这类陈述,我都会反驳,快乐才不是根本。总之我不愿意。快乐箱给我的感受也许挺真实的,但是我肥胖的身躯对于在快乐箱之外的人也是真实的,因此我得意识到,快乐箱并不比肥胖的身躯更真。我希望的快乐是源自于真实的个体,来自他人,伴侣,社会,达成共同的快乐。而不是自己嗑药意淫的快乐,虽然后者来得简单。最后问一句,请问快乐箱付费吗?一小时多少钱?能不能免费体验?

Q12:一个好人(一个不去作恶,只做分内之事的人)必定会快乐吗?换句话说,你相信生活最终是公平的吗?

不一定会快乐。不相信,不然就不需要用来世来安慰受苦受难的大众和自我的内心了。

一个恶人——至少是最后——必定会受苦吗(如果不会,为什么每个人还要力图做一个好人)?

也许有人会说,做好事后虽然命运还是挺不堪,但是内心的宁静是一种正向弥补,同理坏事做尽的人难逃内心的折磨,所以算是公平的。我会说,扯犊子,有些人干坏事畅快淋漓,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岁月也没有给暴君太多的惩罚便让他老去了。也许有人会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暴君是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受到了暴力对待,我说,暴君也许是宠出来的呢。

Q13:你相信杀生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错误的吗?

瑞克三问,你杀过几个行尸,你杀过几个人,为什么?我不相信杀生是无条件错误的,该动手时我也许不会犹豫。

Q14:你是否曾经做过一个不牵涉别的任何人而完全只属于你自已的决定(也就是说,不是因为你的父母向你提出,不是因为你的朋友或电视、书籍、电影的影响,也不是因为迫不得已或过分受到某个人或某种情况的影响)?

没有过。人的“当前”中包含着从“过去”拔萃出来的投影,任何决定都逃不出『过去』的手掌心,而过去必然从社会中习得的。就算是饿了要觅食,也是因为我从家庭里学会了觅食的正确方式。

Q15:自由总是一件好事吗?

不总是好事。自由会牺牲平等,政府的责任便是在自由和平等之间找到适合多数人的楔入点,所以你是左是右?

Q16:你想要孩子吗?为什么?

想要,因为我喜欢孩子,教育和抚养一个孩子长大是最有挑战性也是最有趣的工程,一定会有很多乐趣和苦恼,但对我来说是一件不错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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