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诗意千寻瀑》第二章 每晚跟你聊天的人,是在乎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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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文/The time runner

程雪上完大学没有回家乡,而是选择留在这个小城。程雪来自北方,一年四季分明。而这个南方的小城总是温暖的时候比较多,太阳一直炙烤着大地,在这里晒的衣服一个晚上就干了。程雪留在这里,找了一家公益机构做实习生。实习生也有工资,不过实在是捉襟见肘,因为这里物价比较高。程雪只是不想一毕业就失业,所以她选择了先就业,目的是不想向家里再伸手要钱。

程雪坐在公交车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右边的绿色乔木,那些高大树木的树枝和叶片刮擦着玻璃发出一阵阵“哗哗”的响声。程雪总是习惯性地坐在公交车的右边靠窗的位置。她在想心事。虽然努力想拥抱新生活,但最近的事情还是不知不觉就钻进了她的头脑。

用心对待过的人总是不容易忘记的。程雪过年的时候回过家一次,这次来到学校办理毕业手续已经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了。可在家里发生的事情她却没有随着春天的到来而忘却。

程雪在外地求学的四年就像苦行僧一样地学习,身边的朋友已经恋爱很多次,可程雪的眼睛里似乎只有学习。从小家教比较严,这所大学的学费很贵,程雪不想辜负父母的期待,只能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恋爱对自己而言,是一件太奢侈的事情。

也许是终于毕业了,也许是想恋爱了,也许是漂泊艰苦的生活让她想找一个依靠,也许是生命短暂,她想好好珍惜一个人。程雪身后一直有一个人默默地关心着她。他是她的初中同学林。程雪打开了手机,微信上输入林的QQ号搜索,鼓起勇气加了他。

他曾经让她答应她做对方一辈子全世界最好的朋友,程雪傻傻天真地答应了,懂事之后才明白,那不过是他仍然想和他在一起而找的借口。男女之间,做不了纯粹的好朋友。但做情侣,就不用做好朋友了啊。这一刻,她想好了,她要揭开他们之间暧昧的薄膜,如果他还深爱她,她决定跟他试一试。如果不爱,他们还是好朋友。这么久了,有个人默默地喜欢着你,不是不会感动。

去年冬天他们见过一次,这次程雪很惊讶于他的变化,林的眉宇里都有了不一样的神气。但唯一不变的是,他看她的眼神总是亮晶晶的,说话总是那么柔和。程雪那个时候不知道那样的眼神代表什么。

他总是小心翼翼联系她,生怕她会讨厌他。程雪18岁的时候他叫来了一帮朋友为她庆生。那时候他还是学生,手头没有多少钱。但一桌宴席却并不便宜。林悄悄去她空间,每年生日给她发祝福的短信。舅舅在自己就读的中学教书,慑于舅舅的权威,程雪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林。

程雪那个时候不懂爱,只当是年少。经历后面的那些人,程雪才明白,她二十多岁的青春里,唯一爱过她的,最真挚的,只有林。可有些人,只能错过。当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当我不爱你的时候,你却爱上了我。

林过了几天才回她微信消息。

“最近还好吗?”林问。

“嗯,你呢?”

“我也挺好。”

他们的谈话淡淡的,谁都没有开口问对方是否已经有了男女朋友。

林终于有一天说:“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程雪忐忑地回答。

“那是不是可以考虑下让我做你的男朋友?”林问她。

程雪盯着窗口看了几秒,紧张又兴奋:“好啊。”程雪不知道这样的干脆会不会把他吓跑。女孩子要矜持的。

程雪不知道林在那一头的表情和心情。等待太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而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在一起又是什么感觉呢?

也许是不相信幸福会来的这么突然,林问:“是不是家里人催你结婚了?”

程雪有些愠怒,心想,难道你觉得我是嫁不出去才找你的吗?可他也担心吧,担心程雪只是为了找个备胎,并不是真的喜欢他。可程雪是认真的。

林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一条说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程雪默默地点了赞。

以后的每天晚上他们都开始了甜蜜的聊天。

爷爷冬天的时候去世了,程雪像往常一样走近爷爷的病榻,观察爷爷的状况。那天爷爷的双眼紧闭,脸色灰白。程雪和弟弟那天要去外婆家,走的时候,程雪跟爸爸说了一声:“你去看看爷爷,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儿。”爸爸正在忙碌着,点了点头。

程雪和弟弟去到外婆家玩了一会儿,弟弟的手机响了。妈妈打来电话:“你爷爷过世了,快回来。”

这是程雪第一次经历亲人的离世,她觉得有些错愕和突然。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静止。爷爷的身体轻薄如纸。丧礼和法事按部就班地展开了。在外地的姑姑和伯伯都赶了回来。恸哭的声音响彻堂屋,程雪开始在那一刻,对死亡有了真切的敬畏和体会。

从小家里重男轻女,程雪和爷爷的感情并不深厚。但爷爷喜欢跟她讲他上战场打仗的事儿,很多片段程雪都听过无数遍了。程雪喜欢和老人在一起,在他们身上,较少感受到浮躁,他们的慈祥安宁,处事的淡然,总是让程雪心灵平和。年轻人总是戾气太多。

爷爷的去世,让程雪有很多的感慨,程雪更加珍惜林,想好好和他在一起。林白天上班很忙,只有晚上下班了才有时间,他们约定每晚10点半聊天。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

程雪的心里很甜蜜,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被人爱的感觉真幸福。觉得这世界上有人在牵挂自己,和他心灵相通是多么美好啊。爱与被爱都会让人快乐。程雪已经开始乐不思蜀。

漫长的冬天过去了。3月份的时候,林工作开始很忙碌。有天聊天,林突然说:“我把工作辞了,要去舟甸创业。”

程雪脑子一懵:“我们是什么关系,去创业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程雪生气,觉得他并没有把自己纳入他未来的生活计划中。

“那你和谁一起,是自己一个人吗?”程雪又问。

“和朋友一起。”

“你那个朋友可靠吗?”

“铁哥们儿,最好的朋友。”

程雪不说话了。其实她倒是很欣赏创业的男人,觉得很有魄力。年轻就应该出去闯。“可是他,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决定好了才告诉我。是不是他真的没把我当回事儿。”程雪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担忧。

林在办理辞职手续,最近心情也比较烦。他们的聊天越来越少,程雪很想关心他。

“男生就是要有自己的事业。”程雪赞赏地说。

“爱江山更爱美人。”林说。

因为这句话,程雪的心里莫名的安定了。

有一天,林还发来了仓央嘉措的诗《见与不见》给她: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程雪自己也很喜欢这首诗,诗里面有真实纯粹的感情。程雪不知道这首诗,林想表达什么。

3月中旬,林没有再主动联系她。林创业离开的时候,程雪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但林没有接。后来也没有任何解释。接连一个周,林都没有再和程雪联系。大四最后一年,学校开学。程雪简单收拾了一下,奔赴学校。火车上,程雪的心情低到了谷底。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给他发的信息也石沉大海。

3月下旬,学校的樱花开的很烂漫。像极了女孩粉嫩的脸庞,那是爱情的颜色。春光潋滟。

林的朋友圈只更新过一条,“远方的人,还好吗?”

程雪想,如果他真的想联系她,会发微信给她。可是他发在说说里是什么意思?远方的人,是指自己吗?

4月的时候,程雪按耐不住林的莫名消失和被动。发消息问他:“最近在做什么,怎么突然消失了?”

“忙,压力很大。”林回答。

“那我们分手吧。”

林那头再也没有消息。

程雪把微信的图片换成了黑色。然后把林从微信里删除。

大学宿舍的卫生间里,程雪躲过室友的眼睛跑进去失声痛哭。那是程雪第一次尝到失恋的滋味。一个月的委屈和辛酸迷惘在那一刻全然爆发。虽然分手是自己提出来的。

很多次失眠,半夜醒来。打开林的朋友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冷清。

程雪开始忙专八考试后,开始了实习的工作。

她和事业之间他更爱哪一样?又或许他是更爱自由。程雪想。可这些年的喜欢,那些承诺都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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