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第八章 有个叫何静宜的女生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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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静宜给的药真的不错,特别是后排女生给的,果真擦上后就立竿见影,没两天就好了,一点疤痕都没留下。所以我特别感激她,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省吃俭用,把她给我买药的钱还给她。当然,如果她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那帮黄毛被警察带走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了。所以班上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再也没有人在课堂上捣乱。我的后排女生变成了我的前排女生,对了,老用她所处的方位来称呼她似乎有点不在礼貌,她叫何静宜。

何静宜成了我的前排女生后,上课一般都不往前看了,总是回过头来找话和我说。我一般都是点头或者摇头,很少回答她的话,有时候由于听课听入神了甚至连头也没有动。她就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一晃,见我还是没有反应,就入神地盯着我看,见我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无趣地看一下黑板,但用不了几分钟她又会回过头来看着我。

贺东见我这样子,怕她觉得很没面子,于是就主动和她搭话,有时她们说着一些无聊又不着边际的话,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闹得我根本听不到老师的话了。于是故作生气的样子对他们说,拜托俩位声音小一点,这是课堂上。她见我终于肯开口了,连忙抓住机会不放。也故作生气的样对我说:“我们说话关你屁事啊!老师都没说我们不能讲话,你比老师还牛啊!”我摇了摇头,拿着书换了位子继续听我的课。她就很生气地盯我一眼,嘴里咕噜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书呆子嘛!这么拽,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我装作没听见,因为我知道她没法理解我的,她是有钱人家里的孩子,在那个能用CALL机都算很阔气的时候她就用手机了。

当然,我也知道她喜欢我,但由于家境贫穷而过早地懂事的我很清楚地认识到,我不能和她谈朋友,因为我们都只有十几岁,就是谈上了也不会有结果的。所以,我根本不可能靠找一个有钱的女朋友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的话,只有读好书,学好技术才是唯一的选择。再说,我虽穷却很有志气,我不想这辈子靠别人照顾而活,更不想听到“欧阳为民发达了是因为当了某个有钱人的女婿”等之类的流言。

经过打听,我得知她买给我的那两瓶药花了两百多块。两百多块对于我来说相当于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了,为了还她的钱,我坚持一个月最多只用八十块。所以我基本上都不吃菜,因为吃菜的话,一餐饭最起码也得花一块五,所以从那时候起学会了吃馒头,馒头便宜,五毛钱就可以买两个很大的,足够我吃的了。

但不知道是因为馒头开胃还是因为没沾过油水的缘故,不到两个星期我就发现我越来越感觉饿了,两个馒头根本不够吃,就连早上买的馒头放到晚上变得又冷又硬了我都能吃三四个。要是早上刚蒸出来的那种又软又热的又种我就恨不得吃六七个了,所以唯一的办法是忍着,尽量只吃三个,最多四个。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我老肚子痛,痛得有气无力,其实是饿的。但那时我越饿得肚子痛我就越努力读书,越有信心和干劲,我非常坚信那种日子不会太长久,只要一毕业有了工作我就会吃上大碗的鱼和大碗的肉。

由于生活过得太差,本来就消瘦的我更加瘦得只剩皮包骨了。在十·一长假回家的时候我爸正好也从外面回来了,见我瘦成这样了就知道我肯定是为了省钱连饭也舍不得吃饱。于是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没有做声。因为我不想让我爸知道我这样省吃俭用是为了还人家的钱,更不想让他知道我欠人家的钱是因为被人打了。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贺东虽然理解我的想法,但没有帮我隐瞒,当我爸向他打听时,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爸了。我爸知道后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但并没有责怪我和人打架的事。

最后,我爸骂着骂着竟然掉眼泪了,哽咽着对我说:“孩子,你有必要这样吗?我欧阳党还供不起你吗?用得着你那么省钱吗?不就是欠人家两百块钱吗?你写信告诉我,我能不给你寄吗?我欧阳党虽然穷,但还没有穷到连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还没钱给他治的地步,更没有穷到让儿子饿肚子的地步。你也不想一想,我累死累活地养着你图什么?还不是盼着你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吗?你现在瘦成这个样子,不是在用刀子往我心窝里捅吗?不是在告诉天底下的人我欧阳党无能,连儿子也养不活吗?……”

我爸的声音由低到高,又由高到低,说得我声泪俱下,我的泪是为这份伟大的父爱而流,这份深藏了十五年的爱终于流露出来了,来得那么激烈,就像大海里汹涌的波涛一样,将我卷入了被爱的旋涡,使我无法自控,除了放声哭泣之外,没有其它更好的方式帮助我那颗还很稚嫩的心在被父爱笼罩着的现实里平静。

在返校的时候,我爸给了我五百块钱,要我把钱还了,剩下的钱买身好点的衣服,买点增加营养的补品吃,以后如果还需要钱一定要写信告诉他,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想办法寄给我的,我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我根本就不敢说话,我不想让我爸听到我哽咽的声音,所以我深深地看了我爸一眼后扭头就往那条走出这个贫穷的山沟的小路跑去。

一回到学校,我就到处找何静宜,但没有找到。后来她们宿舍的人告诉我她不在,说她通常不住宿舍的。我说那她住哪里,她们说人家就是市里的,当然是住家里啦!我想了想也是的,班上那几个市里的同学好像都不住宿舍,只是搭了个铺,偶尔不想回家才到宿舍住上一晚。于是我便摇了摇头回宿舍去看书,但贺东硬要拉着我去看电影,说学校南院今天晚上放的电影是新片子,一定要去看看。我拗不过他,就跟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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