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熟悉的陌生人”的温暖

读到一篇文章说到,我们的生活有一部分,是由那些熟悉的陌生人组成的,那些你每天都会见到却从未交谈过的未名者。我想,尤其是在外漂泊的游子,对这种感觉会很深刻吧。

在乌市工作的时候,公司附近有一个小小的“杭州小笼包”店,除了供应早点,还有盖浇饭和各种简单的面之类的。我懒得远走,一般会在这里解决午餐。

店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杭州夫妇,我没什么眼力,实在看不出该叫那两鬓花白却面貌年轻的男老板为大叔还是伯伯,叫爷爷好像显年轻了……

那女老板是一个敦厚寻常的和蔼妇人,我一直没有正式称呼过他们,每次进门就是望向墙上的餐单,点餐,等候,吃完交钱走人。

那男老板也是主厨,没有什么人来的时候,他会坐在一边,啤酒就小菜,架着花镜看看报纸。偶尔聊几句,了解些我的大概情况。我天天去,也算是常客了,因此他们会特别照顾我一些。

说起来有趣,在这家小店用餐固定一段时间后发觉,好像我点的饭每一回都会比上一次多出一些,一开始没有多想,照旧尽量吃完,终于有一天,那和蔼的妇人坐在旁边休息的时候,笑着跟我说,老板每次看你吃饭都吃那么干净,好像不够的样子,以为你饭量大,所以每次都特别多加一点,没想到还是吃完……看来饭量不小哦……

哦?这样?我忍不住笑着跟她解释,自幼家教要求我不得剩饭,多年来一直遵循这条规矩。是家教如此,碗里的必须解决掉,所以不管多少都会尽力吃掉,并不是我真的饭量很大,下一次尽可减少饭量就好啦。

可是下一次来,老板依然很好心地给了大份的。真是善良的人呢,完全不介意天天如此会多消耗多少粮食,不过我的胃可是受不了啦,我决定留一半以表明态度。女老板爽朗的笑着表示遗憾:“呦,这次终于吃不下了啊?”我笑着摇摇头。

男老板在厨房忙碌,没有机会跟他当面解释,我先走了。

可是,第二天我就因为一些原因离职了,再也没有机会去跟这对亲切的老夫妇道别。我想,他们会以为我只是回家探亲去了吧,还会再想起我,聊起那个“饭量很大”的曾经天天去店里报到的小姑娘吧……

我也会怀念那一整条马路的夏日阳光,还有那个旧旧的泛黄却很亲切熟悉的店牌,还有,他们慈祥的微笑和温柔的吴侬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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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乌市,一开始我不懂照顾自己,有一阵子身体很虚弱。后来下决心要好好对待自己,于是每天去住处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吃米饭和一个炒菜。

其实工作不累,但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每次步行到那里,总是显得很疲惫。

老板殷勤地拿来菜单,端来茶碗和茶壶,任我自便。我不多说,简单点了菜,就是沉默等待,沉默吃完,沉默付账离开。

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里,都是定点在那家小店吃饭,虽然我从来没有多说过什么,居然也和那店里老板有了种自不必言的默契。

常客,老位置,寻常几个炒菜换来换去……后来离职之后,不知道那店主会不会寻思,那个虚弱沉默的小丫头,怎么不再来了呢?

对于他们来说,我是熟悉的陌生人,对我来说,他们又何尝不是呢?即使我飘来飘去,他们却仍在那里,可靠、踏实。

也许多年后重回故地,看到他们熟悉的笑脸,我还能记起当时那一份亲切。

这种怀念,与工作无关,与爱恨无关,却能在回忆里继续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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