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微博上问了一句：你是如何度过20岁开头几年有点穷的日子的？这个问题一下子传开了，一天里收到了五六百个年轻人的回复。主要包括“哭穷”的，支招的，忏悔的，叹息的，还有很多人说起了穷开心的往事。

“穷”，是 20 岁出头的年轻人共同的失落。大多数穷的原因是，钱太少，而想要的太多。

收入和支出的压力是主要原因，一项数据可以作为佐证：2016 年北京毕业生的平均工资是 5100 元，而一间卧室的平均租金是 2500 元。在满足基本生活之后，最新的手机、流行的鞋子、好吃的餐厅、出国旅行，都成了难以实现的愿望，也成了“觉得自己穷”的原因。

并不是无法承担衣食住行的真正的“贫困”。大部分年轻人的“穷”是：钱不够花，“什么都想要，却什么都没有”。

我和同事采访、记录了其中 23 个年轻人的“穷苦”经历，穷的原因五花八门：谈恋爱会让人穷，结婚也会；上学的日子因为没有经济收入而穷；实习期因为工资微薄而穷；终于工作了，独自负担生活的压力让人穷；有了需要花钱的爱好，要为自己喜欢的事物而穷。

而面对这种“有点穷”的日子，人们的状态也不一样。有人选择辛苦地捱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有人却挺开心，因为反正“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比现在有钱”。

你是如何度过20岁开头的穷苦日子的？

作者：那些20多岁的年轻人

一、谈恋爱会让人变穷

1、“我去做了一次援交，还了房租和卡债”

@林小鸟｜女，25岁，广告行业

月收入：未透露，无家庭支持

前男友是英国人，为了买机票去泰国看他，我为这段无果的爱情花光了所有积蓄。用花呗交了房租，没勇气问家里要钱，去做了一次援交，还了房租和卡债。

当时决定做这件事，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有做兼职，报酬也不低，但付款期比较长，赶不上还款的日子了。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注册了一个援交平台。

平台上和我联系上的有4个人，最后真的做援交的只有一个。他瘦瘦小小，很有礼貌，30来岁，是个研究员，喜欢看成功学的书。我们在商场里吃了顿饭，一直是我在讲话，聊了很多，就是没聊到性。回家以后我发信息说我要和你说清楚，我在上面是寻求经济协助的，要是让你误会了我道个歉。 他给我打了一些钱，说啊是吗没想到。但我挺喜欢你的，有点心疼，女孩子就不该为了钱太拼之类的。我不认同，也没反驳。

后来我打电话说，我可能让你误会了，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你给了我钱，你可以对我做你要做的事。我们说好，用安全措施，不留任何影像资料就好。他说，好，那这周末做一次吧。

就事而言，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他单身）。

最大的痛苦来源是，自己毕业快3年了，依然青黄不接。此前我做金融非常痛苦，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擅长做什么，一直有种消耗感。11月起我开始很认真地拍照，运营自己的Instagram。粉丝的增长不快，但是很稳定，每天2、3个，现在已经破百了。我觉得我目前的生活状态不算太糟，这也不算避难所。但每天3张照片，的确是零碎忙碌生活中，一个恒而不变的部分。这样的部分， 不管在哪里，都能帮我keep in one piece。

这个是我性格的一部分。我一直都对现状不满意，又坚信自己能得到更好的，所以其实每到一个年龄段，我对前一个年龄段的记忆都很有陌生感。那些事情想得起来，但就像看电影一样，不会把自己代入进去。

25岁觉得，我TM比20岁的自己，牛逼到哪里去了。

2、“赚了钱先给她买各种各样的香水”

@小虫｜男，28岁，博士在读

月收入：1500-2000元，学校补贴，无家庭支持

一直在读书，纯学生式的穷，生活无非是吃食堂，住学校，坐公交地铁。没谈恋爱时还有点闲钱买书、相机和胶卷，因为是爱好所以不会省。对钱感觉不大，也不觉得很穷。

博士期间开始谈恋爱。她生日，我卖了一个自己心爱的相机1600块，请她吃了一顿400多的牛排，加上其他零星开销一共八九百，本来想买个香水做礼物，她推脱说吃撑了太累不想去逛了，但我知道她其实很想要的。想给她拍几张中画幅的照片，胶卷还是她出的钱。前阵子她寄存了500块在我这里，我过生日的时候她妈妈还给了我500，想想都是泪。

没钱的时候只能靠刷信用卡补补，或者卖点以前收藏的旧物件。现在生活的重点是好好写论文毕业赚钱，赚了钱先给她买各种各样的香水。

3、“经济基础不扎实的时候，放弃了卑微的爱情”

@ZGD ｜女，五年前21岁，HR

当时月收入：1500-2300元

2011年毕业在厦门实习期1500元/月，租房子就花了700元/月。每次逛超市都挑特价的东西，有次拿起一瓶红酒到收银台还退回了，那一刻觉得自己挺穷的。

第二年，我放弃了爱情。那时候每当各种纪念意义的节日男友都会给我买礼物，可感觉大多时候我买的礼物都好low。出去吃饭尽管他不喜欢AA制，但我都会在下一顿请回来。这样子一来，觉得经济基础不扎实的爱情挺卑微的，时间久了自己累了就散了，最后是我选择离开了那座城。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那时候挺美好，梦想纯真，爱情纯粹。每天下班一起吹海风的时候最快乐，那一刻世界只有我们。

4、“结了婚以后才变穷的，但学会了生活”

@Livia｜女，25岁，市场专员

月收入：工资7000元+2000元外块，无父母支持

是结了婚以后才穷的。之前不管怎么样，自己的钱都够花，最不济还可以当爸妈的掌上明珠。但结婚后就不行了啊，想房子想车子还要想未来几年生孩子攒钱的事，又觉得婚后不应该向父母开口要东西，这时候才觉得自己挺穷的。

之前我俩都是月光族，婚后协商好办了一张储蓄卡，每个月按各自的工资比例1/3存钱，只有大钱或者父母来京时才用。另外就是，我把他的信用卡停掉了。

现在的变化是把钱花精了，理性了很多。买衣服是真的需要了才会买，自觉等打折，或者淘宝。比较幸运的是我俩公司都有一日三餐，省了一大笔。婚后搬回爸妈家住了半年。明年春节后打算出去租房。我俩都不开车，上下班基本地铁。

毕业后结婚前那一两年，我和几个高中好闺蜜经常在群里散播负能量，譬如“还不如当学生那会儿有钱，想买包，刷！想买鞋，刷！想出去玩儿，刷刷刷。”

从高中到大学，基本上每年都能出国玩儿一个月以上，旅游逛街也是刷我妈的副卡。iPhone出新的就想换，妈妈不给换就不开心。但工作了，每天都在祈祷iPhone不要坏。最好能用3-5年。

虽然看着那些富二代的女孩or嫁的好的女孩儿羡慕，但是又觉得能和一个精神世界想通的人一起从最穷的阶段走回来，一起努力一起打拼，还是挺兴奋的。过程很重要，痛并快乐着。

二、上学的日子习惯了穷

5、“去景点东西太贵，只有啃面包”

@迷尘清欢｜女，20岁，大三学生

月收入：生活费2000元

大三纯学生，没有收入靠父母接济，月均两千，不化妆只护肤，偶尔买点质量好的衣服。这学期出去玩了两次，穷游，最近一次景点东西太贵，只有啃面包和吃泡面。一块手表我嚷嚷一个多学期也没买，想学摄影学吉他，看喜欢歌手的演出，喜欢听歌想买一副好耳机，可大型考试的报名费都上千了，司考资料也还没买。生活太美好，可我是真穷。

6、“想假装考研考不过，给父母减轻负担”

@leo｜女，23岁，大四学生

月收入：生活费+兼职费用，不到1000元

家里经济来源是父亲在工厂每个月的工资。学费一年一万多，加上每月生活费，我爸的工资不能完全支撑，有时候会跟亲戚借一些钱。我自己也经常做兼职，发传单，超市促销牛奶，路边举牌子等等。

现在我大四，马上要考研。前不久查了一下我所报学校的学费，比大学的学费还多，有点不想考了，但我没跟父母说，不想让他们担心。想装考研考不过，早点工作，让父母减轻负担。

7、“没钱的日子都奉献给了图书馆”

@柳喜宝 | 女，十年前22岁，大学生

月收入：生活费300元左右

十年前二十出头在大学，生活费一月不到300，真的就只够吃饭。感谢母校那个庞大的图书馆！因俭省，不逛街，不买零食，不买衣服，更何谈护肤品？几乎每个周末都在图书馆度过，或者在二楼的英语沙龙看免费原声电影。我整个大学时代的周末时间几乎都奉献给了图书馆。真是幸运，后来我毕业的第一份工作是英文编辑。

三、挨过实习的穷，期待着毕业就会有钱了

8、“被一双6000块的靴子打回原形”

@KK | 女，22岁，大四学生、BD实习生

月收入：约4500元，有家庭支持

实习前算学校里半个“宅女”，活得清汤寡欲，无欲无求。在大北京，2000块钱生活费居然生生活出“土豪妹”的感受。实习之后，拿着家里、公司的双份“工资”，本该走上人生巅峰了。某天发现公司里小姐姐穿的一双靴子特别好看，倍显腰细腿长。

“你今天穿的靴子超级好看，是哪个牌子的呀？”

小姐姐脱口而出一个英文的品牌名字。默默百度了一下，嗯，6000多一双，我2个月工资。瞬间被打回原型。

9、“想着毕业之后拿全职工资”

@Yu_ | 女，22岁，大四学生，实习中

月收入：120/天，互联网运营，无家庭支持

每天早上喝白粥晚上回家煮素面，上班骑半小时自行车，每天记账控制一周花销，周末待在家从不出门，拒绝一切娱乐活动。嘴硬得不再向家里要钱。穷，但我有骨气啊。

房租大概是我小半个月的实习工资，还要加上交通吃饭水电偶尔买点东西，实在难以支撑，就只能花“未来的钱”。想着毕业之后拿全职工资，信用卡啥的都能一次还清啊，所以还不是很担心。

10、“反正我会更有钱”

@星星 | 女，23岁，实习中的公关狗

月收入：实习工资50/天+每月学校补助600，有家庭支持

在学校有点钱的时候，三天一小玩五天一大玩，觉得看电影，唱歌，逛街……一切消耗钱的娱乐方式才是寻开心的最好办法。

实习的日子却特别不适应，有一次乘车卡钱不够，没法坐地铁，走了好远绕路坐公车回家。基本很少约朋友见面，周末窝在家里订一份30块钱的外卖就觉得超幸福。

后来发现，比起逛街看电影，没钱的时候，看书，画画，学网课，这些令人沉稳，沉淀的事情很有意义。

跟同样穷的朋友打破了搓一顿的计划，在路边买了一点零食，省下来的钱揣在兜里，又省出来几天的伙食费。学会了承受和隐忍，学会了“穷开心”。

知道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比现在有钱，就没什么好难过的了。

四、经济独立才明白钱多么不禁花

11、“给猫买了500块的猫粮，自己吃方便面吃出病了”

@迪迪 | 女，24岁，2015年毕业，美术老师

月收入：2500－3000元，有家庭支持

毕业后一下子经济可以自由支配了，却不懂理财，不知道哪里该省不该省，该花不该花。有次刚好猫咪的猫粮要吃完了，我们不能让它饿肚子，一口气给他买了500多的猫粮。

赶上交房租，和男朋友的工资加起来一共7000，一下花了4000多，穷的吃土了。晚上睡不着，一个月没逛街，没办法了只能打电话给妈妈，妈妈帮忙给了一半房租，我们才活过来。吃了一周午饭方便面，结果得了肠胃炎，又花了妈妈不少冤枉钱看病。

也不是穷到极致的地步，但不快乐。除了每天回家一开门看到猫咪等在门口接你、蹭你，那时候觉得日子也没痛苦到过不下去。

12、“办了信用卡，还开了花呗和借呗”

@小暖气牌洗衣机Archer | 男，银行柜员

月收入：未透露

新晋银行小桂圆一枚，原以为能过上自食其力，想买啥就买啥的日子，然而并没有，发下来工资就彻底傻眼。工资低，万恶的资本家还必须让我办信用卡，还给我批三万的额度。

淘宝用信用卡有手续费，好多还不支持。无奈，开了花呗用来淘宝，基本还能还上。后来发现借记卡里还是应该有点儿钱，方便灵活，我又开通了借呗。借呗的利息高的惊人，每一次想起借呗，我心里想的都是把它还清，再也不用。

以前上学的时候，手头怎么都是宽裕的，想买点儿贵的东西死皮赖脸磨磨家长。现在其实也靠家里接济，不然活着都困难，实在不好意思再向父母伸手了。

13、“穷有的时候会让人短视”

@地气Nemo | 21岁，女，自考2017年毕业，已开始正式工作

月收入：工资6000+兼职3000，平面设计，无家庭支持

20岁的时候在广州，很穷。家里希望我去多做一些兼职，做过酒吧服务员，七个小时一百块，但是觉得时间花在这里真的没有意义。于是把花销缩到最小，每天在家里学习。慢慢的开始在网上接单，有了一点作品。

之前在一家设计淘宝铺做美工，有次一个画面改了十稿，实在做不下去了，一个劲跟客户道歉说我做不出来了。连着之前本来已经定了稿的logo一起全款退，十几天都白忙了，非常沮丧。穷有的时候会让人短视，因为你非常需要它很想完成它，一时间忘记了真正有用的思考。

最开心是一个月前投了4份简历附作品集，全部通过了。本来一直很担心找不到工作，一些亲戚朋友也不看好，但现在我觉得我是可以的。

14、“一周一杯高档咖啡是避难所”

@凝小夕 | 女，24岁，2015年毕业，运营

月收入：5000-6000元，无家庭支持

衣食住行都是淘宝网购。虽然还没到可以随意买自己所有喜欢的东西，但自由的经济支配还是很让人开心，比用家里钱的时候更满足。

曾经咬牙放弃了自己喜欢一件一千多的大衣，买不起。放弃了英语课程，一万多，好贵。不能奢侈，但也满足了日常所需。可以一周喝一杯高档咖啡，这件事上不愿意省钱。

15、“揣着90块穿过一排名牌店时，对钱产生了恐惧”

@張志明 | 男，24岁，2015年毕业，自媒体行业

月收入：未透露，无家庭支持

大四就不管家里拿钱了。现在的工作饿不死，不攒钱。之前因为租的房间一套房子里住10个人，十点之后就有人不停地在用卫生间，忍无可忍。咬咬牙换了套房子，损失了5000块钱。

那天交完新房房租，兜里加上支付宝只剩90块。老板让我去给客户买礼物，我穿过华贸那一排高大上的名牌店，那种无助，以及对钱的恐惧，似乎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焦虑是一种怎样具化的概念。但还是决定保持微笑呗，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饿不死就行喽。

16、“也没觉得很穷，总觉得还有几年可以逃避”

@dididadida9494 | 女，23岁，2016年毕业，互联网

月收入：5000-7000元

自己赚的钱足够接下来三个月即使没工作，也可以不用担心住哪儿吃什么，也够路费回家找个温暖。然而日常不敢多花，因为担心几年后是不是还这样。

刚毕业，总觉得还有几年可以逃避，现在又没觉得多少痛苦，整天乐得自在，觉得自己不穷，比起不能赚钱时候的捉襟见肘好太多了。但是想想未来买房子养孩子啥的，真是穷得不行。因为得全靠自己呀，而现在是0。

17、“最后还是选择了逃离北上广”

@匿名 | 女，25岁，2014年毕业，新媒体运营

月收入：4000-6000元

出来工作了3年，但是没有积蓄，准备买房子那一刻，感觉自己挺穷的。因为没钱＋情商低，总是跟妈妈吵架。他们相信没钱我会过得不好，以前我看不清这个现实，现在知道了，没钱确实过不好。

最后还是选择了逃离北上广。不愿再为生计发愁，离开北京，我们可以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几年后有自己的孩子，这样就有完整的家的感觉了。

18、“每次都觉得，不行不行下次一定不能要家里的钱了”

@文西西 | 男，26岁，2014年毕业，市场营销

月收入：10000元，有家庭支持

在上海，找房子从内环找到外环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穷了。赚的少的时候就只能少打车、少有夜生活、少给房东押金等等。租远的房子，租小的房子，再不行就合租，但吃不能凑合。

毕业两年，家里还是时不时补贴一点。每次都觉得，不行不行下次一定不能要了，一定要自己努力赚钱。这种挣扎的思想斗争大概重复了一两年的时间。

五、为了喜欢的东西只好让自己吃土

19、“买高科技产品，住在朋友家衣柜里”

@匿名 |（当事人）男，25岁左右，在读博士

月收入：1600美元，偶尔有家庭支持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25岁，在美国读博，工资一个月1600美元。他在的城市生活费一个月1000刀左右，有钱的时候出门开车，喜欢高科技产品，买3D打印机，专业的音响，耳麦，计算机键盘，2500刀的电脑，还交了个台湾的女朋友。那个女孩是个网络动漫主播，一起打游戏看动漫那种。我朋友从美国飞去台湾见她，给她买了好几个手机，花了很多钱。但最后还是分手了。

我朋友钱也烧得差不多了，房子到期，没钱租房。好久没见，我回国前一个月才知道，他搬到了另一个同学家的衣柜里住。美国的很多房子里的衣柜是一个小隔间，刚好就只够放一个床垫。他就这么在那儿住下了。

20、“住500的房子，买1万6的电脑”

@匿名 | 男，24岁，市场运营

月收入：未透露，无家庭支持

刚到北京工作的时候工资很少，只有1500块钱，那时候为了生存，只能住在地下室里。那每顿饭花销不能超过15块钱，但我饭量又很大，所以每天吃的都很不爽。为了能多省一点钱，不舍得买电水壶，所以每天会在下班的时候接满满一瓶子的水，晚上在家里喝。

现在住的房子也才500多一个月，但热衷科技产品，只要是我喜欢的科技产品我从来都不会手软。最贵的就是前两天买的新款pro了吧，价格是1万6，攒了三个月。日子再拮据，每个人内心深处都会有一项情感寄托的东西。二十岁出头的穷日子里，快乐谈不上，但还算过的“硬实”。

21、“明明很穷，还要担心偶像的专辑销量”

@神创的黑户橙子 | 女，22岁，2016年毕业，出版行业

月收入：5000元，无家庭支持

现在工资税后5000左右，但咬紧牙关追爱豆（idol），不谈恋爱，不买化妆品。入坑大概半年，花了3000多，跟大部分追星族相比都不算什么。

联合了两个同城的妹子，买东西都拼团省运费，从研究淘宝、代购再到海淘，买得最贵的应该是代购的周边橙色卫衣，370块。有时候几个人讨论一下午对比价格就为了省那几十块钱。

要知道一个十八九年的老团，除了会不停的有新东西，还有无数以前的东西想收，总是想把错过的十几年给补回来。最近透露的明年一年的行程，周年演唱会和亚巡都是要存钱看的。

担心爱豆专辑销量不好，挣不到钱，明明自己更穷，还是该买的买该追的追。原因很简单啊，每次等待他们专辑或者周边的时候，都比我买一支喜欢的口红要更开心更激动更兴奋。

六、曾经有钱过的感受更复杂

22、“没穷的时候口红是成打买的”

@Ironia | 22岁，2016年毕业，编辑

月收入：工资+其他10000元，无家庭支持

我们俩（和男朋友）原来都没这么穷过。他大学毕业之前一个月跑活能挣两三万，出门从来没坐过地铁。一下子失业了又赶上我换工作拿实习工资，俩人都傻了。

交往的时候，吃饭最次也是三四百，发现卡上没什么钱的那天，他在睡午觉，我一个人去家乐福买了好多通心粉和罐装意面酱，新鲜西红柿都舍不得买，后来我才知道西红柿比酱便宜，一个人拎着这么多吃的在大冬天走回家，蹲在厨房一个人哭，脑子里想的就是“日子没法过了”。我一边百度怎么做面条，一边哭，等他醒了面也好了，他特别高兴吃了三碗。如果不是穷，我可能没发现自己和男朋友感情这么深。总有人来相依为命。

没穷的时候口红是成打买的，可变穷之后，四处打听哪儿能收奢侈品，明白了什么叫“少买一个包，多活一个月”。还有就是人生中第一次把一双很贵的鞋穿到坏了。

只好尽量在家里做饭不出去吃，不泡在甜品店，少买漫画周边（我和男朋友都是jojo迷）。少吵架少抱怨，努力喜欢上穷日子。

23、“家中变故突然就穷了，我有一天半夜起来号啕大哭”

@阿诱 | 23岁，2016年毕业

软件工程师，月收入1000-2000，没有家庭支持

弹吉他总能让我想起以前有钱的时候，满世界浪的日子，和旅行遇见的可爱的人，觉得一切都有希望。

曾经有钱过，父母生意好的时候还能买各种奢侈品和绝版口红呢。去年冬天，爸妈听了错误信息把钱都压进招标里，渐渐就不回款了。忽然一下我妈给我发语音，让我花钱节约一点，奢侈品都停一停，她和爸爸钱“有点紧”。我说知道了放心吧，我找到工作了，二十多岁咋也能养活自己，以后不用着急给我钱了。

然而东北软件业的月薪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试用期只有1600，在没有家庭的帮助下真的是有些心酸。每天只吃一顿早饭，一碗豆腐脑三个包子四块钱，最好吃撑，足够我挨饿一整天，最少能省20块。

零下三十度穿着去年毛都磨没的旧棉鞋，一个女孩子就这么邋邋遢遢的过日子，精致不起来，所有的钱都能省就省两块钱地铁都舍不得坐。

上大学的时候也算是个美妆博主，爱好收藏各种限量化妆品，后来最穷的那一刻就是在网上卖闲置化妆品，想换房子租的时候，觉得自己离梦想已经越来越远。

生活的落差感特别大。前阵子朋友都在发圈秀粉色小羊皮，我有一天半夜起来号啕大哭。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就感觉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一件小事，忽然就不行了，崩溃了。哭完就好了，日子还得过。下个月工资会高一些，可能下个月就会开心点。

晚上坐公交回家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奶奶打电话说自己今天去做保洁，比年轻人做的都快。心想我年纪这么小，有的是发财的机会，不怕的啦。

……

为了度过年轻的穷日子，他们给出了这些法则：

1、花未来的钱。

2、停掉信用卡。

3、少出去吃饭，不泡在甜品店。吃泡面。

4、卖相机、卖包、卖化妆品。

5、忍住不换手机。

6、求助父母。

7、做兼职。

8、不买名牌。同时卸载淘宝。

9、逃离北上广。

10、想着反正以后我会更有钱。

题图来自：Gustav-Deutsch

读后思考：

你的故事呢，会比别人更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