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宋

艺术节的余波并没有很快消散，9班的段玉飞，是初中一起参加诗朗诵的同校。人长得玉树临风，他也在艺术节跳了一个现代舞，模仿当时流行的韩国偶像组合HOT。当天晚上意犹未尽的他们在寝室楼下，打开录放机，放起舞曲，跳起街舞。此时住校生纷纷自习下课回来，于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甚至有吹口哨的。集体事件，立刻引起管理寝室老师的注意，她剥开人群，当下一声吼：给我停，你们干什么呢？跳街舞，我还不知道，就是耍流氓。此事不了了之。可见，父辈人的思维中，与我们有多大，而后来的学生与当初的我们也是天壤之别。

我一直不相信命运，可是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你的性格、喜好、天赋便是你的命，而你能够碰到适合你的性格、喜好、天赋的环境便是运。分班后，王妍、于亚飞都纷纷选择了文科，而后来的一些同学如于冬雪、武海新、李凤鑫等来到我们班，加入这个乱七八糟的群体。于冬雪和我在同一初中，较和他人熟悉些因此交往起来便更加方便些。她是个廋廋的，皮肤有些黑的女生，有个较大的鼻子，一米六多的身高，并很少说话。她的家庭恐怕遭遇了不幸，父母好像也是不在她身边，但是常看到她的笑脸，至今回忆，还是她的笑脸。一笑白白的牙齿，问题的时候较少，和宋丽关系很好。

由于得了神经衰弱，吃完饭后不愿意消化，明显供血不足造成的。于是我吃饭较慢，一是没有胃口，需要慢慢往里压饭，二是可以多嚼几口。大梁子的慢性子也是这样吃得慢，于是我散步时常常有他，这一天，同样的速度和路线，遇到了于亚飞，彼此问好后，就开始一边散步一边聊天。由于我知道于亚飞的三围尺寸，两人之间便有了更加熟悉的纽带。我常常说些鸡汤话，比如：我们要坚信我们的未来，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我们不要担心自己的未来，我们应该担心我们的道。这个道用课本的话就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三观正了，我们才能看清前面的路，以至于不会迷路。我们的这些遭遇有些难受，但是正如尼古拉•奥斯妥洛夫斯基所说，当我们多年以后回首今天的时候，我们其实会感到骄傲和自豪的。也说些过激的话：我就理解不了怎么会有学不进去的时候呢？只要你保持一颗求知的心，你会感觉你所知道很少很少。只要你集中精力投入到老师的讲课中去，就能够听懂课。学习任何东西都是有规律的，数学是公式、定理、推理的应用，一切都是某种变形。如今看来很是后悔，和一个漂亮的姑娘说什么三观奋斗和学习，更应当说花前月下、两小无猜、你侬我侬、巫山云雨、谈谈我的诗也是好的。

两个人都挺喜欢我掰话的，起码我当时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于亚飞在听得过程中时而侧过脸，将她的大眼睛望着我，露出非常可爱俏皮的表情，白皙的脸上露着两个酒窝，仿佛是在微笑。我这人有个毛病，让我在领导和老师面前讲话我就会紧张，可是美女当前，我的全身的兴致就会全部调动起来，仿佛每个细胞都在激发活力，很多的想法和语言就会莫名的出现。因此我不能完全回想起我说的话。我习惯在散步时，摘一片柳树叶含在嘴里，说话时就拿在手里，不知为何如此，就像把美女握在手中一样。那些谈话零落如同我摘下的树叶，早已消逝在泥土里，而她的样子也逐渐模糊起来，以至于当我在梦中依稀她的模样时，我不禁有些吃惊，于是默念道：尚好么，亚飞？

不知为何，也许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原因吧，我和三个姐妹之间的关系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好了。我们各自忙着各自的学习和心事，还有那些怎么也无法轻易能够度过的难题。这个时候我的同桌早已经不是老三，而是佰鸭，因此对老三也没有那么了解，我们之间的了解和距离绝对成正比。我们坐在一起关系马上升温，马上嘻嘻哈哈，马上可以找出彼此的话题。如果不坐在一起就会被其他事情所代替，尤其是学习。一阵老三没有上学，后来才知道老三的父亲出了车祸，离开了人世。我你不懂得如何劝解别人，我一直认为真正的悲伤是无法被劝解的，我们需要一个冷静的环境里，慢慢地理顺所有的悲伤的情愫，让它的针刺不会对着自己的心口和皮肤，我们可以让它与身体平行。我以己度人，没有安慰她，全当不知道这件事。我还有机会如老大那听歌，老大也有女儿态，会噘嘴，装成可爱的样子。可是我只能用我长满浓重胡子的嘴角微微一笑。我累了去找她，然后她唱歌给我听，一个人的演唱会。她从来没有问过题，这是永远的未解之谜。我其实很想拥抱一下她，是的，我的胸膛贴着她发育良好的双峰，我的胡须会扎着她白皙而细腻的脸颊，对她说：老大，我的怀抱其实很温暖的！这无关男女之情，只是一种关爱。于是我更加讨厌现在的自己，一事无成，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们？我应该是站在领域之巅的人，才不负众望，不负我所有不眠的青春。

人都是喜欢美的东西，尤其是我这种在女性的温柔中溺死的人。看见美女就喜欢看几眼，尤其是学习成绩好，还漂亮的女生，这简直比维纳斯还富有美感。隔壁班的李美娇就是这样的女生，当时看来有种林黛玉的感觉，沉默、温柔、漂亮，是我和李强公共的梦中情人。不过我能就是想想罢了，觉得挺稀有的人物。她身高一米六左右，笼烟眉，含水眼，校服的裙摆下一双纤细的腿，有种亭亭玉立的感觉，让人产生怜爱。一些东西，只会用目光去传达，不会用语言。其实彼此知道对方是谁，碍于性别和班里，谁也不会先说出口的。

我在自我的百无聊赖中过着枯燥的高中生活，而期待着未来的称心的大学生活。一天体育课大家都在成伙地瞎聊，而我在校园的甬路上走着，甬路两边是两行垂柳，婀娜多姿，把它长长的枝条从空中垂到地上。如此，我想到一腔的抱负，因为神经衰弱而无法开足马力去实现，就郁闷无比，于是发泄情绪跳踢柳枝，仿佛轻轻一跃就能够摸到妖娆的长发似的。我练得气喘吁吁，这时候没事散步的老三萧秋影，走到我身边，表情严肃，问我：你在搞干什么呢？我喘着气说：锻炼身体呢！她说：我最近学习成绩下降地挺快的。我皱着眉头，心想：张那威追你，你还有心情去学习么？老三和张那威的情感纠缠，绝对是三角恋的典范。张那威，个高，帅气，为了表示自己发奋学习在布条上画了一个豹子的头，并带在头上，如同小日本武士扎在头上的国旗一样。于是大家给起了个外号叫豹哥。同时豹哥追求萧秋影，有个同班女同学却喜欢豹哥，豹哥和女同学在铁道边谈判，豹哥不知因何发怒，将女同学的手臂推搡骨折。于是明显的三角恋，带着伤而终结，终结的还有女同学的学业。因此我心中有莫名其妙的酸味，可是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于是我说：学习这事心不能乱，得集中精力，聚精会神地来做，而且关键在于坚持，不能三分钟热度。看着我的冷淡的嘴角，她也就在我身边站了站，然后离开。

我并不懂得如何去关心一个人，我就像一个老顽固一样守着一种旧秩序的东西，然后傲慢与偏见地站在学习的高度去批判。我多年以后，万事平静，才明白女人是用来爱的而不是伤害，这时，我已经交了整个青春的课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