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凉皮店的老板是个利索的小媳妇,她工作的时候,我总会崇拜地看着她:七八个碗一字排开,她麻利地切、撒、拌、倒,像流手线上的工人一样按部就班、程序鲜明,七八碗凉皮总是在她不动声色中一气呵成调配好,味道、颜色、分量都保持着惊人的一致。因为她这手现场调配的手艺颇有点行为艺术范,竟至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远道而来,半吃凉皮半为欣赏她做活。相信那些和我一样的人,在看到她的时候一定会从心底里惊叹,手艺人原来也可以达到这样登峰造极的地步。
新村院里有个安庆蒸饺摊。她家的蒸饺总比别家更鲜美,我通常每次点一笼不过瘾,都会忍不住馋虫再点一笼。有次禁不住好奇地问她,为何她家的蒸饺味道这样好。一脸憨厚的女老板说:用的功夫大呀。原来她们每天凌晨三四点就要早起要炖一大锅排骨汤,一直炖到汤汁发白、鲜香四溢,待到调饺子馅的时候,把排骨浓汤和进去,煨过排骨汁的馅料自然味道不一般。原来如此,不一样的蒸饺花费的是不一样的心血呀!
与安庆蒸饺毗邻的是范县粉条饼。摊主是个精壮的汉子,身材敦厚,不太爱说话。可他做的粉条饼却名闻附近好几个生活区,每到双休日,挤在他摊前等候的吃饼群众总是一大堆。其实北方地区会做粉条饼的人多了,可怎么大家独独认准了他做的呢?身为他的铁杆粉丝,我仔细把他和附近几个小区卖粉条饼的作了对比,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奥秘。他摊饼用的面比别人多,撒的料比别人多,甚至用的油也比别人更多(当然从健康的角度讲,这未必是好事)。据他自己透露,为了保证口感,拌在大饼里面的韭菜他从来不会提前一天买好,他总是凌晨即起,到批发市场买人家刚摘下的鲜韭菜,“新鲜菜比头天买下的菜味道好得很嘞!”当他得意的向我炫耀他的“独家秘籍”时,我被感动了!谁说一个饼子没有生命呢,当主人倾注了更多的精力与爱意,那么连一个饼子的味道都会格外鲜美,这是对主人无私奉献给予的最好嘉奖呀!
这些貌似简单,其实不易的手艺人,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值得给予最大的敬意,努力生活的人们都是可敬佩的。
再不要因为工作任务完不成而迁怒于一堆不靠谱的理由,再不要因为孩子不听话而忍不住暴躁地大吼,更不要因为遭受了所谓的不公就抑郁不乐以至丧失了对生活的信心。学一学那些街边的手艺人,他们不用言语,而是以动作表达了对生活的担当和敬畏。
像手艺人那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