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忍永远不可能换来理解,相反,善良永远是培育恶意的最佳养料。
昨天又重温了电影《托斯卡纳艳阳下》,今日本来打算好好写写关于旅行,生活与写作的清新小文,结果好好的时间与心情被人间撒旦一点点蚕食。
于是跟朋友小A聊天,说起来种种情况,没想到她却跟讲起她当年遇到的一些情况。
小A说起她在学校时,有一阵子,考试比较紧张,就天天泡在自习室,她的舍友还劝她在宿舍学习,没人会打扰她,不然天天跑来跑去很浪费时间。小A觉得很感动,有时带着书与电脑跑来跑去确实很耗时耗力,于是就在宿舍看书读文献写论文。
可是不到两周她就发现,只要拉上床帘坐在书桌前,不论是在玩手机还是干什么,其余几个人总会刻意大声说话聊天,即使是看剧声音也会很大。这倒还是其次,关键的问题是总有人隔三岔地喊她,问有什么事就说没事只想喊她的名字,或者干脆把头探进来看她在看什么,而对于其他人则没有这样的好奇心。或者说,除她之外,其他人在学习时大家都自觉保持安静,且从不会去掀别人的床帘。
先开始她不以为意。因为跟她苦修的大学生活不同,另外几个人同吃同睡同玩,美其名曰是来享受生活。A不想评判也不想改变,只觉得把该自己做的公共事务做好,不打扰别人的生活就好。再者说,都是大学生,再去搞什么小团体未免可笑。
可是时间长了她就发现,凡是涉及到限制名额或者说有利可图的活动,这几个人总是先自己报上名去再友善地跟她说以为她不需要或者她在忙不想打扰她。而需要她出钱出力或者是用到她的地方总会叫她一起,哪怕她手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做也要轮番上阵劝服她,用什么“要整整齐齐的一起去”或者是“我们不会丢下你”“你不参与我们都不去”来道德绑架她。
A说,这个世界上最不用负责任的恶行就是集体恶行,而最能免责的一句话就是“我跟你开玩笑的。”尽管她再三申明不希望被打扰,可是并没有什么改观。相反,剩下的一个人也开始有样学样看她在干什么。想想当初她们极力邀请她一起在宿舍学习,不禁觉得讽刺和可笑。
小A把这归之于变态的好奇心。后来发现似乎只有她格外能引起别人的好奇心,不管是以前在学校,还是现在在公司。哪怕她说了自己在做什么工作,也总有人要亲自来看一看,才觉得放心。
很久之后她才想明白,是因为她不太随大流,“特立独行”太过,总有自己要做的事。就好比说,所有人都在刷淘宝看剧逛街,或者是考大家都在考的试,看大家都在看的书,做大家都在做的事。只有她在看文献,刷单词,写工作总结或者即使在玩手机刷网页也在看自己喜欢的资讯。
而大多数人不能容忍不一样的人存在。
不知在哪儿看过一句话,很多人羡慕别人的生活,想的不是通过努力去得到它,而是想办法把身边过着这样生活的人拉到泥里来,大家都一样就好了。人们愿意为陌生人的成功而热泪盈眶,却很难容忍身边有人过得比自己好。
A说集体生活就是这样,大家一起堕落一起散漫最是快乐。而她是那一堆沙丁鱼当中的鲶鱼,在沙丁鱼玩乐的时候拼命游来游去。鲶鱼的存在让某条沙丁鱼觉得有危机,于是这条沙丁鱼开始动用集体的力量去把这条鲶鱼同化掉,可是发现做不到。最终,沙丁鱼决定集体监视孤立控制鲶鱼。只有未知的事物才是可怕的,如果你的一举一动尽在我们眼底且不被我们所接受,那我们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想不明白既然沙丁鱼也害怕鲶鱼游来游去会游到一个它到达不了的地方,为什么它不能跟着鲶鱼一起努力呢?后来她才明白,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待在淤泥中,它不想努力只想着有捷径能轻松到达海洋。而对于那些一步步往外游的人,它害怕他们真的摆脱泥潭,成为超越它的存在。可是它又不想跟着一起游,于是它要竭尽全力阻拦他们。
可是费尽心机去为别人设置障碍,真的就比自己努力去追来的轻松吗?
未必。只是有些人天生就喜欢释放恶意带来的快感罢了。
对于这样的人,只能希望老天保佑它们得到它们应得的,而我们得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