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亲子阅读儿童文学系列之《飘》(上)

我是昭君,我想记录我生活工作的点点滴滴,今天是我每日一篇文章的第1092天。


美国玛格丽特·米切尔在她短暂的一生并未留下太多的作品,但一部《飘》就足以奠定她在世界文学史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飘》的创作契机说来也特别。它是一场车祸带来的伟大著作。1926年,身为记者的米切尔车祸受伤,不得不辞职在家疗养,一躺就是好多年。丈夫就劝她说,你不如写点小说解解闷,全阴差阳错她就成了这部规模宏大,荡气回肠的《飘》。

米切尔擅长将人生经历融入作品。她把南北战争的腥风血雨与爱恨情仇描绘得扣人心弦,这与她的成长也有关系。

1900年出生于美国亚特兰大的米切尔,三四岁时就喜欢听关于亚特兰大的历史故事。外祖母时常给坐在膝上的她指点当年的战壕。外祖母绘声绘色的讲述,构成了作品中亚特兰大沦陷的原型。

年龄更大一些后,米切尔喜欢和那些老兵相处。老兵们教会她骑马,这让她的性格更加地男子化,也很像他笔下的斯嘉丽。斯嘉丽的遭遇,更像是米切尔生活中不幸的投影。米切尔母亲早逝,使得她成为家中唯一的女性。和斯嘉丽一样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而之后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又让她失去了初恋,一个年轻的军官,也就是艾希礼的原型。

战争夺去了年轻恋人的生命,给米切尔带来了毕生的痛苦。这大概就是斯嘉丽疯狂执念的来源。米切尔将自身的经历融入作品,来缅怀她的初恋。

如同斯嘉丽一样,作者米切尔生来就有一种反叛的气质,凭着一时的冲动与一个冷酷无情,酗酒成性的恶棍结婚。第一段婚姻不久便以失败告终。虽然她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但这段婚姻带给她的痛苦和屈辱却是终身的。

1934年,米切尔成了一名大牌记者,从事她所擅长的写作事业。1936年《飘》问世了,标价3美元,却被炒到了60美元。在当时美国一处不错的旅馆,月租金也不过30美元。

可见这部书的影响力之大,如此叫座又叫好的成绩,使它在1937年荣获了普利策奖和美国出版商协会奖。更不用提小说改编的电影《乱世佳人》所获得的巨大成功,让它更加声名远扬。

早在上个世纪,《飘》就被翻译成了几十种文字,畅销全球。当时人们争相一睹米切尔的芳容,她所到之处,迎接她的人群,甚至比迎接罗斯福总统的还要多。

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位获得过文学博士学位,曾经担任《亚特兰大新闻报》主笔的才女,去世的时候年仅四十九岁。她从南北战争的阴影中长大,又经历了“一战”与“二战”。她本人才是当之无愧的“乱世佳人”。

《飘》是一部可以从多角度阅读的小说,首先它是一个浪漫故事。斯佳丽、瑞德和艾希礼三人之间跌宕起伏、轰轰烈烈的三角恋,为后世无数的爱情故事提供了蓝本。

其次,女主角斯嘉丽经历了战争、贫穷、情感的打击之后,逐渐成熟,女性自主意识觉醒,正是战后女性渴望实现独立,实现自我价值的缩影。所以说它是一部女性成长小说也有充分的理由。

最后,它也是典型的历史小说。小说描述了美国南方传统的经济、政治、文化在内战中崩溃瓦解。我们可以通过这部百科全书式的小说,来了解美国当时的历史风貌和社会形态。

以小说写历史,就不得不提《汤姆叔叔的小屋》。斯托夫人和米切尔从不同的角度描写了南北战争。小说中都大量涉及了黑奴的境遇。斯托夫人是坚定的废奴主义者,对残酷的奴隶制深恶痛绝。因此《汤姆叔叔的小屋》中充斥着黑奴的悲惨遭遇,甚至因为过于悲惨而引发了公愤,最终促使南北战争爆发。而米切尔则相反,她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飘》是一部从南方人视角出发,描述美国南方由旧制度向新制度转型的小说,体内流着南方血液的米切尔,在家乡不可逆转的衰落感到惋惜。对整个南方旧文化持一种温和、依恋的态度,因此,她笔下的种植园主,对待黑奴是温柔的。主人很少打骂奴隶,甚至会悉心照顾黑奴。

斯嘉丽的母亲就是为黑奴治病,才被传染而死的。在《汤姆叔叔的小屋》里,南方奴隶主会在黑奴脸上烙印,还有专门对付逃亡奴隶的狗与刑具。

这些在《飘》里却成了无稽之谈,奴隶主不仅照顾黑奴的饮食起居,还会帮黑奴配对象,让他们生养小孩。黑奴与白人在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譬如主角斯嘉丽,她一生都有贴心如朋友般的,黑人老奶妈相伴。

由此可见,《飘》从伦理和价值上与《汤姆叔叔的小屋》对比鲜明。把这两者放在一起读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们可以看到不同作家站在不同立场上写作。即便写的是同一个对象,她们的关注点也是截然不同的。

再说,《飘》当中的四位主人公,四个人共同走过几十年。斯嘉丽与梅兰妮从情敌到挚友,与瑞德从冤家到夫妻,与艾希礼从暧昧到归于平静,一直到故事的最后,梅兰妮难产去世。四人之间微妙的平衡才被打破。但这段跨越时间的关系仍在持续发展。

结尾斯嘉丽用经典台词,“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宣告她不认输,她会想出新的办法挽回丈夫的心。这个开放式的结局也暗示我们《飘》的故事未完待续。

一般读者只看到主角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其实这四个人也代表了战争前后的两派阵营。斯嘉丽和瑞德代表了全新的价值观念,而艾希礼与梅兰妮则坚持保守观念。

艾希礼也就是一个典型的南方贵族,他视个人荣誉高于生命,活在不切实际的梦幻当中,他是太平盛世的绅士,却不是乱世中勇敢的斗士。而北方军队不仅攻破了艾希礼等人的家园,更是摧毁了他们的精神堡垒。

艾希礼沉湎在往日的荣耀和体面中,他觉得如今自己的家毁了,钱也没了,已经是一个毫无用处的人。而事实上艾希礼根本不像他说的那么没用。论骑马射箭谁也比不上他,他有足够的能力,但是他不愿意像斯嘉丽那样,去打拼新世界,开创新生活。

在选择伴侣方面他也是保守的,艾希礼当然也被斯嘉丽所吸引,但斯嘉丽对他而言实在太过实际了。无法面对现实的艾希礼,宁可选择温柔顺从的梅兰妮。

梅兰妮亚集合了女性的一切美德,顺从、坚贞、文雅、善良,她也是坚强勇敢的。斯嘉丽枪杀北方士兵时,她硬撑着帮忙埋尸。众人都对斯嘉丽恶语相向时,她坚决不许旁人侮辱,她还独自带大孩子,做饭缝补,无所不包。但梅兰妮的本质还是守旧的,她不抱怨也不诉苦,顽强固守着旧世界的一切传统,对社会巨变视而不见,仿佛日子还像往昔一样。

这一点上,她和丈夫艾希礼是一路人,他们都很善良,却不幸地被抛入了一个不属于他们的新世界,而顽固按照旧社会的规律行事,就注定了他们被时代淘汰,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是贯穿全书的主题。

作者米切尔虽对南方的衰败百般惋惜,但她深深懂得时代在前进,人也不能原地踏步。面对社会巨变,必须像斯嘉丽和瑞德一样,务实且勇往直前,才能在废墟中找到一条生路。

斯嘉丽很早就意识到,过去的那套老观念,不再适合战后的新时代了。面对饥荒,疾病与贫穷,她放下大小姐的架子,像个黑奴一样地干活,摘棉花,种粮食。为了生存她什么都干。

战后的斯嘉丽成了《红楼梦》中凤姐王熙凤那样的人物,为了能在一个全新的世界活下去,她展示出了惊人的领导力。亲手操持塔拉庄园的大小事务,竭力维持家园的日常运作。为了保住家园,她先后哄骗了瑞德,妹妹的男友弗兰克,还把弗兰克的木工厂骗到了手,甚至非法雇用囚犯作为劳动力。

作为一个非传统的女主角,斯嘉丽生存力极强,头脑清醒又坚毅,她的个性不合常理甚至不道德。但是不得不说她顺应时代奋力拼搏的样子,真的很动人。

和她站在同一阵营的瑞德也是如此。他们都具有无所顾忌且不屈不挠的新时代品质。斯嘉丽还是成长中的女孩,而瑞德早已是个成熟的男人。他不讲究虚无缥缈的荣誉道德,懂得利用环境去做出最好的选择。

瑞德早就看出南方必败的趋势,他利用战争做军火生意发财,还懂得人际交往策略与官场文化。因此,无论是在南方,还是落入北方军队。他都能过得如鱼得水,把握大量的财富和机会。

作者细致描绘了斯嘉丽夫妇与艾希礼夫妇。这两组思想观念截然不同的人物,在战前战后的表现,目的就是揭示适者生存,这个人类永恒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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