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明天的你——初为人父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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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个奇妙的东西,它伴随人类从胚胎到坟茔演变的全过程。每个人在成长的同时也伴随着衰老,不过不要悲伤,时间也给了你很多的回馈,未成年之前你感受着父母无尽的关爱与呵护,成年之后,娶妻生子,你会享受为父的尊荣,时间的迁流不息,那时你老了,也会有一顶祖父或外祖父的冠冕,含饴弄孙,度过惬意的晚年。时间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导师,它让人明白世间许多道理,很多角色在你还未适应它之前,时间就早已为你定制好,父亲这个角色就是如此。说到这里,我宣称自己也进入父亲行列,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每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会晋升为父亲的,但如何做一个父亲,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回答的。“父亲”这个称谓不是自然属性,而是社会伦理属性,就自然属性来说,每一代都是人类进化链条上的一环,每一环都是平等的,都承担着每个时代所赋予的责任。所以说,父亲对于子女并不是权力象征,而是责任与义务的象征,这样一说,好像做父亲也并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能把女子培养好,把人类薪火相传的接力棒交好,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我在此不是想说教什么“父母经”,只是看着我那可爱的宝贝,心里是无法言说的喜悦,脑海中是满满的养育念头。她冲我嫣然一笑,我觉得重启了人生的另一重世界。仔细想想当下的世界,我的女儿未来该如何适应它,不免忧心忡忡,或许我天生不是个乐天派,加之天天面对着负面新闻,毒奶粉、转基因大米、地沟油、儿童性侵......不想再深刨了。这个世界不只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我不想把这些阴暗的东西都灌输给她,使她还没有开启自己的美丽新世界,就坠入黯淡的黑洞。我的宝贝,父亲愿意为你担荷这世界的一切恶,开辟一个真善美的天地,让你生活于此。正如鲁迅先生说的:“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

   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这个问现在看来仍是一个重要命题。作为80后的一代,我们担当父母这个角色显得有些青涩,面对着时代潮流衍生出的各种问题,我们的应对都显得有些苍白迟钝,这也不全是我们的问题,只是在养育儿女方面我们还需要更有效的学习。婴儿的世界,成人很难懂,他们有自己的快乐和哭泣,这种快乐是最无邪的快乐,这种哭泣是最无辜的哭泣。我的女儿很爱笑,她的笑令我忘忧,令我神畅。她哭起来的时候,我觉得不只自己有负于她,连这个世界也有负于她,她的小泪珠,足以令我深深忏悔,忏悔我未能尽到为父的责任。人都说女儿是父母前世的债主,来到你身边就是让你还债的,我半信半疑。我是信缘的人,“父子缘”、“父女缘”在现在提倡“一胎制”的背景下,显得尤为珍贵。我相信在以后的岁月中,兼有“父子缘”与“父女缘”的人不多了。为了这一种来生不再的“父女缘”,我要做好父亲这个角色。我深爱的宝贝,在未来人生的道路上,父亲会在习惯、勇气、智慧、尊严四个方面培养你,为你的人生做好奠基。

  习惯是形影相随的朋友

  古语说得好: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道出了人的后天改变,多是由习惯造成的,从一个人的习惯中我们可以看到其性格特征。所以,我的宝贝,父亲希望你从小养成一种良好的习惯。如何界定良好的习惯?我想一定是要对子女的未来发展有积极意义的。我先列出几种:读书、交友、分享与乐观。读书不只是增广见闻,也是陶冶性情,要养成读书的习惯,互联网时代不要过分沉浸在碎片化阅读中,还是要沉下心来,读一些经典(历经岁月更迭,仍然读者如云的书籍)。多交益友,何为益友?孔子说要能跟你坦诚相待的,能包容你的不足之处的,见识渊博愿同你分享的,你要向这些朋友伸出友谊之手,他们是你心灵上的财富。分享也是一种习惯,不要吝啬自己的财物,不要封闭自己的观念,不要高傲拒人千里之外,要乐意分享,在分享中,你可以收获同道中人,可以完善自身的不足,还可以审视自己,所以,宝贝你要乐于分享,分享本身就是自我富足的表现,可分享的东西越多,证明你自身拥有的就越多。最后,宝贝你要做一个乐观的人,父亲从骨子里是悲观的,我希望你是个乐天派,在逆境面前不沮丧,保持一个乐观的心态,相信人生不过如此,做出自己的决断,扭转逆境。

  勇气是超越自我的利剑

  我亲爱的宝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足够的勇气是难以立足的。人生的道路上总会遇到一些荆棘,踢开它,你面前的道路才会恢复平坦。你会面对别人的冷漠,你会蒙受不白之冤,你会承担生活的压迫,你会......,总之,这些荆棘都会使你产生人生的挫败感,变得不自信,唯唯诺诺。这个时候,宝贝你需要勇气,荆棘的力量在你的错觉下才变得强大,鼓起自己的勇气,你可以尽快爬出人生的低谷,欣赏到美丽的风景。勇气是超越自我的利剑,有了它,宝贝你可以披荆斩棘,克服一个个拦路虎。

  智慧是启迪人生的明灯

  宝贝,我要告诉你,与知识相比较,拥有智慧更为重要。智慧隐藏在生活中,需要你去掘取。在这样一个商业时代和科技时代,知识的更迭速度之快、总量之多,亦非人力所能掌控,如果一味追逐新颖知识,你会心力俱疲。拥抱智慧吧,它才是启迪你人生的明灯,智慧是千古不易的,它能帮助你看清这个世界的风云变幻、人情世故。智慧不是与生俱来的,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时间来酝酿,需要用心去领悟,佛家讲“戒定慧”,就是通往觉,就是升华到智慧。

  尊严是独立人格的基石

  人是万物之灵,也是万物的尺度。人生天地间,每一个都是神圣的存在。《礼》云:“故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宝贝,你不仅对父亲来说是一个至宝,对天地来说也是一个至宝,你要坚信你来到这个世界,是偶然之中的必然,你会有属于你自己的成就,属于自己的不可侵犯尊严,保持一个独立人格屹立于天地间。

   做新时代的父亲,我们要更加开明,清除头脑中那些陈腐的养育观念,做一个“觉醒了的父亲”。九十多年前,鲁迅先生曾用笔名唐俟在《新青年》月刊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的文章。在今天看来,它对我们如何做父亲仍有积极的时代意义,摘录于此:

  所生的子女,固然是受领新生命的人,但他也不永久占领,将来还要交付子女,像他们的父母一般。只是前前后后,都做一个过付的经手人罢了。

  但父母的责任还没有完,因为生命虽然继续了,却是停顿不得,所以还须教这新生命去发展。凡动物较高等的,对于幼雏,除了养育保护以外,往往还教他们生存上必需的本领。

  所以觉醒的人,此后应将这天性的爱,更加扩张,更加醇化;用无我的爱,自己牺牲于后起新人。开宗第一,便是理解。往昔的欧人对于孩子的误解,是以为成人的预备;中国人的误解是以为缩小的成人。直到近来,经过许多学者的研究,才知道孩子的世界,与成人截然不同;倘不先行理解,一味蛮做,便大碍于孩子的发达。所以一切设施,都应该以孩子为本位,日本近来,觉悟的也很不少;对于儿童的设施,研究儿童的事业,都非常兴盛了。第二,便是指导。时势既有改变,生活也必须进化;所以后起的人物,一定尤异于前,决不能用同一模型,无理嵌定。长者须是指导者协商者,却不该是命令者。不但不该责幼者供奉自己;而且还须用全副精神,专为他们自己,养成他们有耐劳作的体力,纯洁高尚的道德,广博自由能容纳新潮流的精神,也就是能在世界新潮流中游泳,不被淹末的力量。第三,便是解放。子女是即我非我的人,但既已分立,也便是人类中的人,因为即我,所以更应该尽教育的义务,交给他们自立的能力;因为非我,所以也应同时解放,全部为他们自己所有,成一个独立的人。这样,便是父母对于子女,应该健全的产生,尽力的教育,完全的解放。

  只是有了子女,即天然相爱,愿他生存;更进一步的,便还要愿他比自己更好,就是进化。

  无论何国何人,大都承认“爱己”是一件应当的事。这便是保存生命的要义,也就是继续生命的根基。因为将来的运命,早在现在决定,故父母的缺点,便是子孙灭亡的伏线,生命的危机。

 我现在心以为然的道理,极其简单。便是依据生物界的现象,一,要保存生命;二,要延续这生命;三,要发展这生命(就是进化)。生物都这样做,父亲也就是这样做。

  觉醒的父母,完全应该是义务的,利他的,牺牲的,很不易做;而在中国尤不易做。中国觉醒的人,为想随顺长者解放幼者,便须一面清结旧账,一面开辟新路。就是开首所说的“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这是一件极伟大的要紧的事,也是一件极困苦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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