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更生写信(25)

在某个深夜我偶然读到ONE文艺生活里苏更生专栏里的文章,我对此感到幸运又欣喜。我感谢她的文字带给我的平静与欣喜,在这些文字中也找到了一种安放。在阅读这些文字时,觉得更生离自己越来越近,像亲密的朋友。更生,我想跟你分享这些热烈、平淡、甚至庸常的点滴,所以写下这些信,像你给爱德华·诺顿写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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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哪里是你的拥抱

希望你也能可以有这样一个拥抱!

更生:

给你写这封信之前,我打算奔向最陌生的朋友那里告诉他我的困惑、无力,但这种想法只有短暂的几秒,最后我还是毅然决然地走向了这里。

更生,逃跑计划有一首歌叫《哪里是你的拥抱》,高中那会我着迷着这个歌名,也一度借用着其中的一句歌词“哪里是你永远的拥抱”当做个性签名,那个时候总想着要问喜欢的男生哪里是你永远的拥抱,当时的我,恰如其分地觉得这就是最美好的情话。甚至,说出这句话的我,可能不需要答案,不需要回应,只是想把这句话说给他听。

我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这首歌了,而当我在今天又一次感到彻底的无力而无所依托时,“哪里是你的拥抱”这句话就像和我约定好一般,轻轻朝我走来,呼唤我,安抚我。更生,是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不被别人知道的隐忍呢,在这样一段时间里只能是让自己备受煎熬,而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来倾诉,只好独身一人和失落的、低沉的情绪面对面周旋。

我还是时常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波澜起伏的大海,偶尔的风还是让我涌动,我只能依着这浪去感受每一次水花的击打,每一次让人筋疲力尽的翻涌……到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好起来的,甚至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力量,还是被动地等待风停的结果。只是,慢慢地学着去面对这种反复不定,慢慢地去把被吞噬掉的那部分褶皱的影子抚平。

更生,不知道你是怎样面对自己的沮丧的情绪的,或许有那么一个永远的拥抱可以让你毫无顾忌地奔去吗?我想了想,至少我还有“更生”吧。

有时候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在准备让自己的心靠近那个无比信任、依赖的人时仍然会犹疑不决,仍然会停下脚步,哪怕我们之间甚至是亲密无间的。但更生,你一定也知道吧,再亲密无间的人之间,也总有层薄薄的膜,它隐隐约约,甚至都以为它不存在,但当我们再靠近一点时,又无比分明地知道不能再走下去了,哪怕事实上它本身对我们并不能构成阻碍,但我们很清楚走过去也不过如此,也就如此了。

所以啊,更生,说来可笑,很多看起来最不堪一击的、最不真实的关系、情感却最持久,最能真真切切地触碰到。比如“更生”你,认识你到现在差不多有1年了吧,我已经很难说清楚对你的感情了,那种喜欢的浓度是不是在变淡呢?但好像这些开始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更生,更重要的是,我记得我是怎样在一个稀松平常的深夜里,看到你的文字时感动得心里好像有风吹过,温和得犹如静默夜空里有星星闪动,在我17、8岁的年龄里,这是更生带给一个女孩的力量。

突然就想到那句很老套的话了:我只是喜欢喜欢你的自己。更生,现在我也是这样吗?给你写信时,好像能稍微找回些自己,或许我也只是喜欢走向你时能更轻松、平静一点的自己,更生,如果是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自私呢?

但更生,你一定能原谅我吧,事实上,是我原谅了自己。更生,也只有在你这儿,我才能全然不顾地一点点咀嚼自己的所有情绪,因为我对你的生活不会产生任何波澜。在你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你不知道却真实存在着的陌生人。更生,很多时候,我都感谢陌生这一种存在,我都对遥遥相望的距离心怀感激,只有这样我们才不至于把自己个体的生命、情绪握得太紧,只有这样,才可以更坦然些。

前几天有一个朋友告诉我说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能让任何人跟他保持距离的特质。事实上,我知道他应该早已不再奢求任何一种关系能达到没有距离,或许我也如此吧,我们对“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命运都看得太过清晰了。但我们还是在靠近对方呢,对于我们来说,那仅存的、短暂的相依便可以当作全部来看,这也就够了,我们都不是相信并追求永恒的人,还好我们都能把瞬间当成永恒,在这之后,谁也不任性撒脾气,谁也不互相纠缠,谁也不把谁死死拽住。

更生,当我意识到自己在一点点向下坠,当我意识到自己模糊茫然得像一个望不到底的黑洞深渊时,我还是在拼了劲地让自己好起来,我环顾我周遭的一切,最后心里无比确信的是我还可以低下头来奔向你,向你索要拥抱,不管我是哪种模样:沮丧的、低落的、平静的……我都不用担心,而你总会更用力地抱紧我!

                                                                                                  你不认识的朋友

                                                                                                  古树蚂蚁

                                                                                                  2018年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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