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说到这(下)

【酒精被泡沫掩盖,幸好我听到你的声音】

顾盼回到宿舍,就见到舍友堆在一起,还有满桌子的啤酒,零食。

“好小子舍得回来啦。跟女朋友去玩爽吧。”舍友莫飞过来拍了他的肩膀。

“呵呵,你也可以去啊,没人拦你。”顾盼笑了笑,开了拉环,喝了口。

“俺可是孤家寡人一个,哪像你这么有艳福。”莫飞摆出苦瓜脸。

“这只能怪你自己没魅力了,还有你比得上他花样多吗,耍浪漫谁玩的过他啊。”唐般边吃薯片边说。

“吃你的薯片去。”莫飞抢过薯片一把塞进唐般的嘴里。

“唔。”唐般模糊的不知说了什么。

顾盼喝了口手中的啤酒,坐到姜宇澄的旁边。

“姜,我们碰到徐衍了,和几个月前一样能说。”顾盼转着手中的罐子。

“知道。她说过。”姜宇澄从来都是惜字如金,碰到徐衍那个话痨貌似也能说了,说的却也不多。

“她效率挺高的嘛。”顾盼也不意外,毕竟徐衍那家伙只有什么不会说。

“算为你小子接风,不醉就把你扒光,扔到操场裸奔。”莫飞阴险的笑,活像个猥琐叔叔。

“莫飞,你够狠。不过谁扒谁还不一定。”顾盼碰了下莫飞的罐子。

“来,干。”其他人又相继开了几罐,啤酒沫子飞得到处都是,脏乱无比。

顾盼剥着花生,扔着吃,命中率有点儿低,花生仁子地上都是。

没过多久其他宿舍的也跑过来凑热闹,莫飞几个又去搬了几箱酒回来。一口一罐,都不是省油的灯。顾盼不幸被几个人相中,猛地灌酒,一罐一罐却也面不改色,桌上的零食散落在地,混着酒香,恶心的作呕,索性都是大男生。

后来的场景更加的惨不忍睹,顾盼被轮翻的轰炸,面露微红,其他人倒也没好下场,酒力不好的都已经七荤八素了,吵闹的不像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置身在酒吧。

然,顾盼的手机很适时的响了。

顾盼推脱着酒,“等等,等等,接个电话先。”却被灌了三罐才放他。

“快点啊,等着你呢。”大伙儿呼叫着顾盼。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啊。”顾盼接电话的时候还没到阳台,吵闹声就传到了苏晓那边,苏晓皱了皱眉头,顺势把手机拿远了几公分。

“他们在闹呢。”顾盼因为喝酒嗓音颇有些沙哑,移步到了阳台,声音也安静了点,抬头看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

“喝酒啦。”苏晓担忧的问,毕竟刚奔波了一天喝酒着实不太好。

“嗯,喝了点。”顾盼其实喝了不止一点,为了让她放心,才说的轻描淡写,虽说被灌了不少,被风一吹也醒了七八分。他转移话题,“今天的星星很美。”

“嗯。很美。”苏晓的声音柔柔的,从另一端传来,“今天你也累了,别跟他们闹了,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待会儿喝杯牛奶。”顾盼想着这两天因为天冷没睡好,细心的提醒她,牛奶帮助睡眠。

“嗯,晚安。”苏晓会心一笑,声音酥酥痒痒的。

“晚安。”顾盼听到嘟嘟声,才收了手机,转身继续跟那群疯子打交道。

顾盼万万没想到他出去不久,就又有一批人醉趴在桌上,酒品不好的,还会蹦出几句混话,嚷嚷着,东倒西歪,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还有几个嘟嘟攘攘的说着喝,干之类的词。

顾盼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明天要花大把时间收拾,痛苦不已。

“嘿,终于回来啦,来来,继续喝,我是千杯不醉。”有人递了罐啤酒过去,顾盼本着不和醉鬼计较的原则,很意思的喝了。“好,我也喝。”傻笑了一会儿,就趴在酒罐里了。

顾盼见四周安静了点,跳过无数的障碍,坐到了姜宇澄的旁边,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

“今晚这些家伙怎么办?”顾盼为一堆醉鬼为难。

“他们都糊涂了,也不可能一个个搬回去,就先这样吧。”姜宇澄的眉头紧皱,看着惨不忍睹成了垃圾堆的寝室。

“都怪莫飞,搬了这么多的酒,啤酒度数虽不高,猛喝不醉却也难。”顾盼装腔瞪着睡得跟死猪似的莫飞。

“明天让他收拾好了,你也累了,洗个澡凑合着睡吧。”姜宇澄叹了口气。

“嗯,你先睡吧。”顾盼拿了衣服去浴室里冲澡,哗哗的水声。浴室里的热气迷蒙。

顾盼洗完出来,姜宇澄也眯着眼睡了,从柜子里搬出了被子,给那几个人盖上,也随便找块地凑合着睡了。

南方的冬天虽没北方那么冷,入夜的寒气,却也很重,到了半夜,不少人冻醒,回了自己的窝。

所以顾盼早晨醒来的时候,寝室里没剩几个人了,空气中的混合气味因为在冬天也没发臭,仍就有点刺鼻,它不仅瞅了瞅眉头。小心翼翼的爬下床,不小心提了个罐子,清脆的声音在清早格外的悦耳。

八九点钟。

顾盼几个就开始整理昨晚被糟蹋的寝室。

“我靠,怎么这么脏。”莫飞抱怨着却也没闲下手中的动作。

“莫飞,谁叫你搬那么多酒来,还招来了隔壁的恐龙。”唐般把都是你的帽子扣到莫飞的头上。

“别说你没喝。”莫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没说我没喝。”唐般喃喃道。

“看你下次还这么慷慨。”姜宇澄不冷不淡的声音飘过来。

“当然,大伙儿一块多热闹。”莫飞是个爱热闹的人,即使第二天要收拾烂摊子,心里也没半点的后悔。

“那你下次一人解决后事。”顾盼说着提了三大袋垃圾走出门去。

“是不是兄弟啊?”莫飞冲着顾盼消失的门口大吼。

“不是。”没听到顾盼的回答,倒是唐般喝姜宇澄倍“有情”的声音不断在莫飞耳边回响。

“苍天啊。”莫飞对着天花板大吼。

接着都低头扫着垃圾,拿水冲地板上残留的酒液。

弄完这些,几个大男生都累得倒床上休息了。

其实,这不是兄弟一说,掺了十成的水分,大家心里都懂。

有些话说多了都虚假了,何不用行动来证明,不是更有意义。

【我早在你的囊中,跑的了多远】

往后的日子,开始回归正常的校园生活。

学期末,学校放榜考试。

所有的人都在努力,以应付考试。

顾盼与苏晓每晚都复习的半夜,双双的脸上都浮现了倦意。

也许是老天见怜,十几天后的考试半拖半就得过了。

期末考后,学校放假,校园路上满是大大小小行李向外走的人。

苏晓的速度稍有些慢,宿舍里的人都走了,她才整理好东西,提到楼下,就看到了等候已久的顾盼。

校园里空落落的。

顾盼接过苏晓手中的行李,如沐春风,“我送你吧。”

“不用了,帮我提到门口,我自己打车回去可以的。”苏晓推却,因为顾盼和她的家一南一北,距离甚远,如果送她回家,将会有诸多不便,这不是她想要的。

“没事,送女朋友回家天经地义。何况出租车停的地方离你住的楼道还有几分钟距离,你一个人提着这么多行李很辛苦的。”顾盼说的温柔,他知道她的顾虑。

“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东西难不到我的,还是说你想见父母。”苏晓不害臊的说着。

“丑女婿也是要见岳父母的,何况我又不丑,再说又不是没见过。最重要的是你爸妈都把你许给我了。”顾盼暧昧的样子,直勾勾的达眼底。

“你......不要脸。”苏晓跺了跺脚,没想到本来是调侃他的,却反被调戏了,显然她功力不深,也不知多少无辜的少女残害在他手上。

“不要脸你不也要了。”顾盼痞痞的笑,故意走近了几公分,一枝桃花悄然绽放。

“回家。”苏晓几乎能感受到顾盼呼出的气息,也懒的拒绝,率先往前走。

顾盼悄然一笑,拖着行李,跟上去。

随便找了辆计程车,将行李置在后备箱,并排坐在后座,报了地址给司机师傅。车厢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催人入睡,习惯了两个人的相顾无语。

到了小区,顾盼自觉的付了车费,搬了行李,并排走着。几分钟后,双双进了电梯,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空气稀薄的好像有暧昧的因子在游荡,电梯在上升,苏晓脸的温度也在上升。

“叮——”电梯门开了,苏晓抢先一步走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气,慌忙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苏父苏母都在家,还未进家门,眼尖的苏母就瞄到了门口的帅小伙,“小顾来了啊,进来坐吧。”招呼着他,跟亲生儿子似的,倒把亲生女儿放一边。

“不了,阿姨,我这就走,下次再来看您和叔叔。”顾盼的礼貌特得苏母欢心。

“妈。敢情顾盼是你儿子啊。”苏晓撒娇的搂着苏母的手吃醋。

“去,一边去。”苏母俨然不吃她这套,并不对其理睬。

苏晓瞪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顾盼,恨不得把他捏扁搓圆,“还不走。”苏晓下逐客令,心里是希望他快点回家,免得耽误了时间,天黑了。

其实苏母第一次见顾盼的时候就特喜欢,真的恨不得苏晓这女儿跟顾盼抱错了。

“要走你自己走,顾盼留下来。”苏母对他的偏爱不是一点半点了,还要把她亲身女儿扫地出门。

“那阿姨,我走了,再见。”顾盼真诚的笑了笑,又朝苏晓说,“到家给你电话。”

“下次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苏母对正要转身的顾盼说。

“好。”顾盼应了声,挥了挥手,才转身离去。

“都走了,回神啦。”苏晓在苏母的眼前挥了挥。

“你这丫头,以前挺安静的,现在怎么没大没小的。”苏母带点嗔怪,她很满意她家的丫头充满了活力,以前的她安静的跟空气一样,存在感很小。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都是顾盼那学的。”苏晓把什么都往顾盼身上推,反正她妈对顾盼情有独钟。

“教的挺好的。”苏母马上换了种说法,跟女人似的,不对,她本来就是女人,不然哪来的女儿。

“你就偏心他。”苏晓抱怨,转向苏父,“爸,你看妈。”

“不关我的事。”苏父是个大学教授,对品茶和象棋兴趣浓厚。

苏母也不跟女儿再聊,走进厨房,继续准备饭菜。

“爸,我先回屋了。”苏晓轻车熟路的进了房间,随手把行李靠边放,就扑到香软的床上,被子上有肥皂的清新,看来刚洗不久。

屋子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显然频繁打扫。

一丝丝的空气都熟悉的不像话,家的感觉真好。

被周公诱拐了。

“晓晓,吃饭了。”隔着厚重的门,隐约传来了苏母的声音。

苏晓嘤呤两声,模糊的揉揉双眼,竟睡着了。找回的些许意识,看了看手机,发现有顾盼的未接来电,想着吃完饭再回。

走出房门,到了餐厅,桌上的菜很丰盛,对于一学期没吃家里饭菜的苏晓,诱惑程度不止五星,迫不及待的抓起筷子,夹了块荔枝肉往嘴里送,色香味俱全。

“妈,你别弄了,过来一起吃吧。”苏晓看到苏母还在厨房忙,就叫她过来吃。

“来了,最后一碗骨头汤,熬了好几个小时的。”苏母盛了一碗,递给苏晓。

“真香,好喝。”浅尝了一口,赞美着。

“喜欢喝就好。”苏母欣慰的笑,对着女儿她可是宝贝的不得了的。

“多吃菜。”苏父也替她招呼。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真好。

苏晓吃完饭自觉地收拾餐具,到厨房洗碗。

水哗啦啦的冲在手上,冰冰的。

苏晓整理好后,走到阳台给顾盼回拨电话。

“苏晓。”顾盼的声音温柔的似春风。

“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我妈叫吃饭才醒,没接到你电话。想你可能在吃饭,就想也吃完再回。就拖到了现在。”苏晓绵绵的声音,像棉花糖。

“你没接我也想你是睡着了,就想等你醒来给我回,吵醒你就不好玩了。”顾盼嗤笑了下。

“还想着玩啊。到家很迟了吧,伯母有没有不高兴啊。”苏晓想了想问了句。

“怎么会?我妈可喜欢你这媳妇了。”顾盼调笑着,说的也是实话。

这是很好的,没有父母的反对,才会更幸福。

“谁答应嫁给你了。”苏晓脸红了红。

“没有吗?看来我得努力罗。”顾盼喜欢跟她磨叽,跟喜欢的人做任何事都是幸福。

“好啦。你今天两头跑累惨了吧,洗洗早点睡。”苏晓还是心疼他了。

“当护花使者我乐意着呢。”顾盼说的是真真切切的实话。

“贫嘴。我挂了,早点睡。拜拜”苏晓再次提醒他早点休息,她自己没发现嘴边的笑有多甜,有多醉。

“好。”顾盼等着她想断线,因为她说过,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声,会很落寞,他就养成了她先断线的习惯。

顾盼回屋跟父母打了招呼,就回房间,盯着天花板发小呆。

思索着顾盼此时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她中了是爱情的蛊,爱情的毒,戒不了。

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冬日的夜晚没有鸟叫声。

【苏沐,幸好没有她的新年我还有你】

家是温暖的港湾,苏晓在家的日子很安逸,苏父苏母年假在家,有吃有喝,睡得好。

除夕夜,家里很热闹,姑姑婶婶携家带口的来吃年夜饭,不算小的屋子,有种人满为患的趋势。

拜年的电话,更是一通接着一通。

堂弟苏沐是高中生,打小与苏晓肖楠混在一块,是个调皮捣蛋的鬼灵精,一张裹了蜜的嘴,哄的苏家老老少少服服帖帖。

苏母与姑婶她们在厨房忙碌着年夜饭,孩子们都在一块玩耍。

苏晓孤单一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呆呆的望着灰白的天空,寻找失踪的人的方向。

苏沐倒了两杯果汁,与苏晓隔了张藤桌面对面坐着,递了杯给她。

“姐,你在想肖楠。”苏沐饮了口果汁,淡淡的说,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恩,一年多没见了。”苏晓的眼光没有焦距的盯着谁也不知的远方,好一会儿收了目光,盯着果汁发呆,“你想她吗?”

“想。”苏沐没有犹豫,简单的说,他知道她比他更想她,毕竟他与她们之间留白了未出生的四年。

“这样啊。”苏晓轻叹了口气,深邃的眼眸处是深深地哀伤。

夜色如锦,悄悄降临。

苏沐陪着她赏着这无边的月色,一语不发。

喧嚣的城市,除夕之夜,一丝安宁也没有,爆竹声,烟火声,连绵不断,灯红酒绿的城市,多少人醉生梦死。

肖楠离开后苏沐就已得知,他很难过,她也是,说好不哭的两人,最后还是抱成一团哭,为那个伴了他们十几载的人的离开难过。以前,他和肖楠的感情比和她还好。

她问过他为什么,他从来没回答,只是笑笑。

那天,他说,姐,她能让你快乐。

她的傻弟弟,第一次回答了这个问题,答案却是始料未及。

她不知那个小小的孩子,在她和肖楠的时光里悄悄长大,懂得爱她这个姐姐。

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默契的不提肖楠,三个人的梦碎了,一片一片,划破了不少皮肤,鲜血乱涌。

后来,苏沐知道了顾盼和苏晓的关系。

他说,姐,他能让你快乐。

此他非彼她。

那个待她如此好的弟弟。她却不知,苏沐一直瞒着肖楠离开的始作俑者是顾盼。

知道苏母唤两姐弟吃饭,才一前一后的进去。

藤桌上的玻璃杯子,泛着悲凉的光,皎洁的月光铺洒,清晰地藤桌纹络显现,孤独的杯子,在等着什么,哀伤的气息越发浓重。古老的藤桌椅独自伤怀。

年夜饭后,其他人都告别了,独留下苏沐,因为自小与苏晓好的缘故,屋子里准备了他的房间。

苏晓拽着手机,在等谁的电话。

空气中烟花绽放后的烟味很浓,耳边还是不断回响炮仗声,对着天空寂寞的烟花,热闹是别人的,与它们无关。

她在等他的电话,他说,每年的除夕夜都要与她一起倒数。

手机里传来美妙的歌声,是他,“喂。”

“等很久了吗?”是顾盼一层不变的调笑,那边的热闹还未结束。

苏晓本来想否认,嘴巴却妥协了,“嗯,以为你忘了。”

“这么信不过我?”顾盼知道她等急了,他也是无奈啊,很不幸的被长辈拖着聊天。

“没有啦。”苏晓自然信他。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准备好了吗?”顾盼的声音带着不可抵挡的兴奋。

“嗯。”苏晓轻点了头,空中适时地响起了倒数的霓彩烟火。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顾盼的祝福伴着零点的钟声,一起淌进了心怀。

新年的钟声,响彻城市,敲着所有人的梦,盼着明年会更好。

“新年快乐!”顾盼音落,苏晓也回了四字,“那你早点睡,我先挂了,晚安。”

“晚安。”顾盼望着灿烂的星空,羸弱的星。

城市的人群,街道的拥挤,有人紫醉金迷,有人卸下疲惫,安然入睡。

你在我的梦里,阳光依旧。

大年初一,窜门拜年的人真不少,苏父的学生,都在客厅聊天。

苏晓对那些无聊的透顶又听不懂的学术名词,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就躲在房间玩网页游戏。其中包括苏沐。

“姐,大伯怎么跟那些人那么有的聊啊。”苏沐一边打怪一边询问苏晓。

“谁知道啊!诶。诶。别抢我装备。”苏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苦打怪掉出的装备被堂弟吃了。

“不抢白不抢。”苏沐撇撇嘴,得意的说。

“叫你抢。叫你抢。”苏晓抓起大刀往抢了她准备的人物上砍。

“姐,别自相残杀。”苏沐看着自家人物掉的两滴血,心疼的抱怨道,一直觉得老姐笨,没想到这么笨。

“看你还抢。”苏晓砍了两刀后爽了,得瑟的挑了下眉,继续组队打怪练级。

“姐,姐夫怎么不来?”苏沐与顾盼的关系还是不错滴。

“他干嘛来,还有什么时候成你姐夫了?”苏晓口头上反驳,心里却是乐开花,女人啊。

“反正你早晚都得嫁,早叫晚叫都一样。”苏沐不以为然,面上认定非他不是姐夫的模样,“再说,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再找能找这么好的男人嘛。”

“嘿,咋这么说你姐,胳膊肘往外拐啊。”苏晓丢开手头的游戏,把苏沐扑倒在床上,俨然大灰狼和小红帽。

“姐,你怎么这么暴力啊!是不是姐夫把你宠坏了,训练出来的。”苏沐看她动手,讥讽了两句,“这姿势姐夫看到会误会的。”眉头皱了皱,眼睛说你别污了我的清白。

“你姐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乱伦,再说我又不饿。”苏晓说得好听,爪子却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

“你再摸......再摸,我喊非礼啊。”苏沐有点结巴,实在受不了她的色狼猥琐样。

“小样,你就从了我吧。”苏晓估计肥皂剧看多了,蹦出了经典台词。

“好。”苏沐没回答,,这声音从哪来,两人都惊了下,两人闹腾没注意突然出现的人。

顾盼推门看到的场景,就是赤裸裸惹血,即将“干材烈火”的女友和未来小叔子。

苏晓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忙从苏沐身上爬起来,坐在床边。

“呵呵......你怎么来了,进来也不敲门。”苏晓尴尬的笑了笑,眼睛没地方放的乱瞄。

“我敲了,你们太刺激了没听见。”顾盼说的苏晓的脸红了一片。

“姐夫,还好你来了,不然我的清白就被这女魔头给毁了。”苏沐恨恨的看了她一眼。

“你这死孩子,乱说什么。”苏晓随手拿了个枕头砸了过去,这个好像是她的癖好。

“诶哟,姐夫都看到了还狡辩,姐夫,乘早休了这个母夜叉,另寻新欢吧。”苏沐越闹越有兴致。

“我不介意共侍一妻。”顾盼说的大方,反到苏沐不好意思了。

“姐夫,女人真不能宠,这都无法无天了。”苏沐一直认为自家老姐是被外来姐夫宠坏的 。

“小鬼,一边玩去。”苏晓下了逐弟令,一点也不含糊。

“好。二人世界嘛,我懂得。”抛下他老姐的枕头,苏沐就乖乖的出去了。

顾盼笑着看着两姐弟你一句我一句,活宝似的。

顾盼修长的手伸到书架,取了本书,在床边坐下。

还未翻开,苏沐的脑袋又探了进来,“姐,大伯母叫你们吃饭,说是吃完早点出去玩。”

“知道了。”苏晓应了声,顾盼搁下书 ,与她相继出去。

那本未翻开的《夏至未至》,郁郁葱葱的香樟,一米阳光,散发着温暖。

苏家的饭桌上。

苏母殷勤的招呼顾盼,“小顾,来,尝尝阿姨煲的汤。”苏母装了一碗递给他。

顾盼不紧不慢的喝着,苏母的眼睛放光,“怎么样?”似在等待赞扬的话飘飘落。

“嗯,好喝。”顾盼点了点头肯定道。

“再来尝尝这个。”苏母招呼的不亦乐乎。

苏家两姐弟交头接耳,苏晓道,“我妈太夸张了吧。”

“正常!”苏沐的眼神特坚定,“姐,我觉得有必要去做下DNA,确定下你们又没有抱错。”

苏晓一本正经的说,“有必要。”就低头扒饭。

顾盼吃得津津有味很享受。

“晓晓,你吃完饭带顾盼出去走走。”苏母吃着吃着就蹦了出来。

“她自己认得路。”苏晓以特嫉妒特嫉妒她妈对顾盼的口气说。

“嗯?”苏母极度极度威胁的语气逼得苏晓就范,只得连声应好。

苏晓的眼光射向小的花开灿烂的顾某人。

无事不插一脚的苏沐少爷,有咸有淡的说,“我也去。”

苏家人本着当空气的原则不回应。苏沐少爷饭后大大方方的各跟了去。

浩浩荡荡的三人,穿过繁华的街道,林荫的小道,荒凉的郊外,绕城近一周,以步行为主,谈笑为辅。结束了新年的一个中午。

他们不知,会有那么一天还会走一遍这城。

不是天意捉弄,又是什么?

【我陪你疯疯癫癫,只当我们在想同一个人】

距离新年已经五个月,正是炎热的六月末。

C城的温度上升很快。

顾盼系里组织海边露营烧烤,允许拖家带口,然而徐衍就从哈尔滨跑回来了。

去的地方是C城之南的海边,与当初顾盼带他去的不是同一个。

天之南,天之北。

大批大批的人聚集在海滩,不认识的认识的。

搭帐篷的搭帐篷,摆烤架的摆烤架,玩球的玩球。

苏晓光着脚丫,踩在细软的沙子上,绵软舒适,花白的浪花卷着细沙冲击在脚踝,酥酥痒痒的。

留下的娇俏的脚印,被海浪冲刷干净,了无痕迹。

顾盼在距离不远的几米开外,嘴角缀着笑。

夜幕降临,热闹才拉开帷幕。

一批人忙着烧烤,碳火袅袅。一批人围着巨大的篝火谈天,手里拿着食物。

莫飞几个爱闹腾的提出“一醉吐情”的游戏,顾名思义轮到的人先喝酒壮胆,再说情史,罐数五。

莫非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何曾想过自己最先中招,一口气干了,说起了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毕竟这伙儿现在没女人。

“当初我还是高中生,正是火辣的年纪,遇见她的时候,刚好下雨,我没带伞,就冲出去,结果我看到她穿着白裙子撑着伞向我走过来,我就呆呆的站在那,看着她她慢慢走近我,我就觉得那是仙女下凡来拯救我的......”起先莫飞想耍赖,难得拗不过大伙儿,才娓娓道来。

“哇~~这么俗套的琼瑶情节。”同学A显然对这样的遇见很不满意。

“然后呢?然后呢?”同学B好奇心很强。

还未等莫飞继续说,唐般就抢答了,“肯定是那女的细声细气的说我们一起走吧。然后就擦出了爱的火花,啪啦啪啦。”他不但手舞足蹈的模仿,还学女生说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错了,错了。所有的琼瑶情节不都是这样的,她直接踹了我一脚,狠狠地说‘你挡道’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还站那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莫飞说的无奈,嘴角还有一丝苦笑,“后来,我就立誓要报那一脚之仇,打算把她追到手狠狠虐待。跟她N加一次的完美邂逅,虽然从没一次成功过。谁知道我查了她那么多的资料,就是没查到她有男朋友了。狗血的镜头来了,那天我拿了一束玫瑰花送她,结果她男人来了,我俩狠狠地打了一架,我就挂彩。再后来我就没见过她了,就这样了。”

“这算什么情史啊,都没风花雪月亲亲什么的。”同学A又抱怨了。

“你那玫瑰花哪来的。不会是学校花圃摘的吧。”唐般问了玫瑰的出处。

“你怎么知道的?”莫飞有点惊讶。

“就说学校那时候花圃里的花怎么都没了,教务主任让我去查,最后还没查到,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唐般没想到当初的罪魁祸首居然一直在身边。

众人陪笑。

不少人拍手叫再来一个。

莫飞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吃了一次亏,绝不跳第二次坑,“嘿,不带这样的,换人换人。”

好歹都是兄弟,就也不为难他。

苏晓虽不是安静的人,但是太多的热闹,终究给她带来了压迫感。

悄悄的起身,转头走向另一侧的海滩,席地坐在金黄的沙地上,海边的风带着咸咸的醉人,海边的夜景很美。

她以为没人发现,却不知顾某人在她起身的就发现了,他没跟来,给了她单独的空间。

苏晓顺着一丝不知名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天之何方,有你的消息。

徐衍被四周的氛围感染,一时没发现身旁的苏晓不见了,手指不小心碰了身旁,才知余温已散,人已离开良久。徐衍提了袋啤酒,向四周望了望,就看到孤单一人的她,在发呆。向着她的方向缓缓前进。

“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徐衍拍了下她的肩,靠近她坐了下来,递了罐啤酒给她。

“嗯,没什么,那边那么热闹怎么就过来了。”苏晓开了啤酒喝了半罐才慢悠悠的开口。

“这不看你一个人在这,怕你想不开守着你呗。”徐衍依旧随着她的性子说着不靠谱的话。

“说什么胡话呢?想太多。”苏晓很不客气的推了她一下,怪嗔道。

“我没想太多,我想很多。”徐衍也不生气,继续和她谈话。

“不是好不容易才回来吗?怎么不多陪陪他。”苏晓不以为然,话锋一扯。

“没事儿,我多留几天,今天多跟你呆会儿。”徐衍没命的一罐又一罐。

“不愧是好姐妹。”苏晓义气的拍了下她的肩。

“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徐衍不断的唆使苏晓陪她喝酒,硬要大醉一场。

“好,不醉不归。”苏晓或许是想着某个人。

两个酒量不好的女生,哇哇的拼酒,徐衍醉的大唱歌。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看那桃花开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把那花儿采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给你把花儿戴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尝尝家乡菜

团圆乐开怀

暖暖的春风迎面

桃花朵朵开 ......”

还拉着苏晓一块唱,手舞足蹈。

在哪里的你,听到了吗?

几米开外的大男生,都是笑得开怀。

更深露重,闹腾完的两人,就被顾盼和姜宇澄带回了帐篷。

温香软玉在怀,怎能不眠。

很幸运,我比谁都早一步。

往后的几天,徐衍属于姜宇澄。

他陪她在烂熟的城市里发疯,在摩天轮上接吻,在人来人往的天桥说我爱你,对万里无云的天空说在一起。

他们的幸福他们在乎着。

几天后。

把她送上了飞机。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迟了那么多年的秘密,浮出水面】

顾盼一直那么好,温柔的包容她的一切。

苏晓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虽然她高三那年拼死拼活的念书,多少个日夜累了睡,睡了又醒,都像昨天似的,然而最难的不是已经过了吗?

暑假长假,苏沐同往常一样,住在苏晓家。

一天中午。

苏沐外出打篮球回家,拿出钥匙刚想开门,就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快递员背着挎包,手里拿着包裹,在楼道徘徊,似是良久了,看到人就迎了上来,说,“请问这是苏晓家吗?”

苏沐开了门,回答说,“是,有事吗?”

“这是她的包裹,麻烦签收下。”快递员递了笔过来。

“好。”苏沐龙飞凤舞的签名,接过包裹道了谢,径直走进家门,左右翻看。

苏沐看着这个黄皮纸包装的包裹有点诡异。家里没有人,苏父苏母上班未归,苏晓大概跟顾盼在一块。

他总觉得包裹有点危险的意味,就鬼使神差的带回了房间,顾不得道德。

苏沐双膝盘坐在床上,打开了外包装,他的手微微颤抖,里边是个发黄的档案袋,他不祥的预感愈来愈烈。

却还是抑制住了恐慌,带着满不自信从头看完了档案袋里的东西,他的脑袋逐渐放空,脸上不相信的表情深深地。

心里无数的声音在回荡,无不是否认,却还是有一个可恶的声音,不断地说这肯定的话。

理智战胜了恐慌,他手忙脚乱的查找询问那个东西的真实性。最后的结果无疑是晴天霹雳,惊的他好久都回不过神,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了,云卷了,房间空荡荡的黑,心上是刀割的痛,凌迟一般。

她既后悔又庆幸,后悔的是看到这个的是他,庆幸的是不是她看到的。

他本想拿去烧毁,让这一切掩埋于黄土之间,那样谁也不知了。

上天不会给你时间,开门的声音响起,他匆忙的将东西塞回档案袋,随便拉开一个抽屉,塞了进去,还是心细的拿了几本书放了进去。

那个静静躺着的黄色档案袋,多希望从没出现。

不出所料,回来的是苏晓,她笑颜如花。

苏沐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回来啦。”

“恩,我爸妈还没回来?”苏晓看了眼只有白炽灯的屋子,问了句,许是心情好,就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恩,估计在加班。”苏晓心不在焉的回答。

“吃了吗?”苏晓突然想起苏母不在家,苏沐人又懒。

“还没。”苏沐根本没有心情吃饭。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下碗面。”苏晓不等苏沐回答,就朝厨房走去。

厨房传来锅铲和锅相撞的声音,屋子里面香四溢,却勾不起他的一丝胃口,他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酸楚的感觉涌了上来。

苏晓将煮好的面放在他的面前,自己坐到了他的对面。

苏沐勉强的吃了两口,热气氤氲,放下了筷子,“姐,我吃饱了,我出去下。”

“诶,早点回来。”苏晓发现了不对径,也没多说,毕竟他不是小孩子。

苏沐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荡,去就近的超市买了几打啤酒,坐在街上的路灯下。

晕黄的路灯,印着他苍白的脸,眼底是波澜不惊的痛楚。

他突然觉得害怕,害怕面对现实。

呼啸而过的各色名牌车,扬起的尘埃混着难闻的尾气,呛得他眼泪都快落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用酒精麻醉,现在的他多羡慕只有八秒钟记忆的鱼,八秒过后,伤心难过什么都不是。

是谁说醉了什么都会忘记,为什么他却越来越清晰,苏沐用力的捏空罐子,再狠狠的砸在路上,啪啦声,激荡着,一辆车路过,随即粉身碎骨。

苏沐的手机不断的响,响着伤心的歌曲,他掏出手机看是苏晓的名字,盯了好一会儿才按掉,手机的时钟朝12的方向偏了好多,难怪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苏沐苦笑着听不断响起了手机铃声,叮的一声,手机暗了,正好,苏沐倚着路杆,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灰暗的。

迷迷糊糊的天空泛白,渐渐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苏沐的睫毛上缀了露珠,扑闪扑闪的,紧皱着眉头,梦不是美的。

伸手挡了下不算刺眼的阳光,才缓缓的睁开双眼,自嘲的笑了笑。

徒步往家的方向离去,空罐子还遗落在那,覆了淡淡的光,等着下一秒被人收走。

【彼时笑得像小孩,忘了地老天荒好长】

自那天过后,苏沐恢复了以前的神采,眼底却是一汪看不太清晰的忧伤。

苏沐进入了忙碌的高三学业,围了方便他搬到学校去住,苏晓过着与顾盼的二人世界,却也经常带着零食去他的学校看他,恍惚回到了肖楠刚离开的那年。

彼时顾盼已是大四的学生,他没有像其他的人一样,到处找工作,实习,他悠然的说,他要去考研,不然留下她一个人在学校多孤单。

她笑他,贫嘴,不想找工作直说。

嘻嘻哈哈的笑的像小孩。

顾盼乘着金秋时节,与苏晓到了江南小镇。

江南小镇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两人奔跑在雨中,格外亮丽,激起的雨水污了衣。

路上有撑着油纸伞行走的姑娘,跟丁香一样。

他们跑进一个古巷,双双躲在有些残破的屋檐下,傻傻的相视一笑。

“来的真巧啊。”顾盼感叹,手里握着她的手,丝丝的温暖。

“是啊!雨中的小镇真美。”苏晓被雨淋湿微凉的感觉,全然被温暖取代,“跟我梦中的江南一样。”

苏晓喜爱江南水乡之美,她曾想过,若自己生活在古代,不是兵荒马乱之时该多好,弹琴作画。

陈旧的木门“吱呀——”,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阿婆,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年轻人,进来避避雨吧。”阿婆笑得很温暖,和蔼。

“谢谢阿婆。”苏晓会意一笑,跟着阿婆进了屋,古香古色,好像问到了传说中紫檀的味道。

“瞧你们都湿了,这是阿婆和老伴的衣服,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先换上,阿婆把你们的衣服拿去烘干。”阿婆手捧着衣服,有点旧,却很干净。

“阿婆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顾盼温柔地笑着,接过衣服,在阿婆的带领下进里屋换。

“扑哧。”苏晓看到顾盼穿着较宽大的衣服,忍不住笑了。

“你说,我们这是不是白头到老了。”顾盼亲昵的捏了下她的鼻子。

“你们小夫妻真幸福。”阿婆说着,边给他们倒茶,“虽说是早秋,淋了雨还是有点冷,喝完热茶暖暖。”

“谢谢阿婆。”苏晓接过茶,还未喝,就急忙解释,“阿婆误会了,我们不是”脸上浮上了一朵红云。

“谁说不是呢?马上就是了。”顾盼痞痞的笑,恩爱的搂着她。

“阿婆不会看错的。”阿婆呵呵的笑。

“阿婆,怎么就您一个,阿公呢?”苏晓看宽大的屋子只有阿婆一人,就问道。

“老头子出去买菜了,待会儿就回来,雨还没停,留下吃顿饭吧。”阿婆很热情地邀请。

“阿婆怎么好意思呢?”苏晓有些不好意思。

“莫不是嫌弃阿婆的饭菜不好吃。”阿婆可爱的装作生气。

“不是,不是,我们留下就好了。”苏晓连忙辩解,一旁的顾盼欢笑着。

阿公很快回来了,看见他们两人,“老婆子,家里来客人啦。”

“是啊。我留他们吃饭,咱们做饭去。”阿婆见阿公笑得很开。

“你们好口福了,我老伴的手艺很好的。”阿公一点也不脸红的夸起了阿婆。

“还说。”阿婆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阿公进厨房。

顾盼和苏晓看着忙碌在厨房的伴侣,喝着茶。

“阿公阿婆真幸福啊。”苏晓依偎着顾盼。

“我们也会的。”顾盼在苏晓的脸颊轻吻了下。

阿公阿婆准备的饭菜很丰盛,如阿公说的好吃。

饭后,顾盼跟苏晓换回了衣服,跟阿公阿婆坐在木桌上喝茶聊天。

“阿公,您怎么和阿婆两个人住在这。”苏晓好奇地询问。

“儿子,媳妇,孙子都去城里了,我和老伴舍不得住了大半辈子的小镇喝房子。”阿公的口气带着想念家人的味道。

“我们也挺好的。”阿婆的笑容有些些的凝固。

“阿婆,我们俩以后会常来看你们的。”顾盼握着苏晓的手紧了紧。

“小姑娘,小伙子对你不错哦。”阿公的眉眼挤在了一块。

“嗯。我知道。”苏晓回握他。

这一对幸福又孤单的老人。

看雨停了,天晴了。

“阿婆,不早了,我们先走了。”顾盼道了谢又道别。

“下次再来玩。”阿公阿婆说道。

顾盼他们连声应会的,牵着手离开。

苏晓走在青石板路上,看了眼阿婆门口的古墙,“我们留点东西吧。”

他拾起地上的石子,在古墙刻刻画画,顾盼好似猜到她在干嘛,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也刻刻画画起来,最后的一笔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指尖轻触的电流,传遍全身。

顾盼画的是Q版的顾盼,正巧顾盼画的是Q版的苏晓,两人的最后一笔是相握的手。

顾盼握着苏晓的手在Q版人物下面写着深深地“一辈子”。

青石板路上,积着水。

他们在小船上绕了小镇一周,他们在石桥上相拥亲吻,他们在酒巷偷尝老酒。

相信风雨后,彩虹依旧。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块,成了命中注定】

做了很久的梦突然醒了,多可怕。

和顾盼在一起三年,三年前,他和她变成了他们。

他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的风景。

疯狂的在地球的每个角落留下他们的身影,让世界见证他们的幸福,像花开。江南小镇的一辈子。

难道上天都在嫉妒他们太幸福,还是觉得他们没有拥有的资格,为何那么残忍的用命中注定来概括。

苏沐临近高考,温书假一个星期,苏晓也回家陪读,看着他像当初的自己那般没日没夜。

这是他高考的最后一天。

电话里传来苏沐焦急的声音,“姐,我准考证忘带了,我回去来不及了,你帮我送来下,在我房间书桌左边的第二个抽屉。”

“好。你别急,我马上过去。”苏晓急忙挂了电话,进了他房间找。

“书桌左边的第二个抽屉。”苏晓喃喃自语,“找到了。”

苏晓同时还看到了一个黄色的档案袋,上面的接收人写着她的名字,时间是一年前的。

她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又匆忙的打车给苏沐送准考证。

她到的时候,人已经很稀少了,他的父母也在那着急,递了准考证说了句认真考试,跟他的父母问了好就回家去了。

她取了档案袋,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毯上,好奇心驱使她翻开了残忍的一页页。

那里面是三年前的报纸,照片,还有一封可以把她打入地狱的信。

它们都说,肖楠死了,在三年前。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嘴唇颤动的嘟囔着不变的四字:“肖楠死了,肖楠死了......”

她的精神接近崩溃。

“怎么可能?她不是好好的离开,要去寻找幸福吗?怎么会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说她会好好的,她不会骗我的。”苏晓的脸上挂着泪痕,又哭又笑的看着照片自言自语,那一张张鲜活的照片跟染了鲜血。

三年前报纸写着,那列跟肖楠离去时间相符的火车,断轨,死伤惨重,死亡名单里有跟她很熟的“肖楠”二字。

出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知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啊,不对,那时信息通信全断了,她没注意。

她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打击,自语道,“不,那不是她,这个世界那么大,同名同姓是常事,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我要去找她,去找她。”

苏晓猛地起来,坐了太久,眼睛模糊,视线黑暗,伸手扶住桌子,却碰掉了桌上的梧桐杯子。

她清醒过来,双手去接,还是晚了一步,“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房间,震的她回不过神。

她空洞的双目有了焦距,连带着杯子的破碎,心也碎了,她双膝跪在地毯上,洁白修长的双手拾着碎片,锋利的瓷片割破她的手指手掌,鲜血任它欢快的流,她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双手像上了麻药一般没有知觉,好像只要握紧它们肖楠就会回来。

瓷片上破损的梧桐开得正艳,血色迷雾。

染了血的瓷片,隐隐有字的轮廓,苏晓将留下的血涂抹上去。

顾盼。

惊得她手上的瓷片掉落。

怎么是顾盼,肖楠喜欢的是顾盼,她夺人所爱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说?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青梅竹马的夺爱。她怎么可以对她那么残忍。

怎么偏偏是他。

她的心仍旧不信档案袋里可以说是铁证的东西,念念有词说要去找她。

她不顾满手鲜血,面脸泪水的往外冲。

她跑到车站,很多人像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她迷糊的上了通往肖楠父母所在地的车。

她不知坐了多久的车,反正到的时候已是黄昏,她凭着记忆在那个偌大的城市寻找。

她不理智的冲撞,撞到人就机械地说着对不起,路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看着她。

她的信念带着她不停的走,忘了世界上有一个叫做车租车的代步工具。

好不容易到了肖楠父母的家门口,望而却步了,她开始害怕,当开了门,见不到想见的人,听不到想听的话。

她的脚麻木了,天带着灰暗,头脑渐渐清晰,面前的铁门开了。

“晓晓,你怎么在这?”出来的是肖母,她苍老了好多,鬓边的白发一簇一簇。

“啊,阿姨,我...我...”苏晓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说。

“呀。你这孩子怎么受伤了?来,有什么话先进来说。”肖母眼尖的发现了她手上的干涸的血迹,说着要拉她进去。

“阿姨我没事。”苏晓不自然的把手藏在身后,拒绝了肖母的好意。

“谁来了?”肖父闻声出来了,声带明显的低沉,他老的她都认不出来了。

“叔叔。”苏晓干瘪的打招呼。

“晓晓啊。”肖父笑了笑。

“叔叔,我想见肖楠。”速效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她的手心都是汗,指甲刺在伤口上,刺痛刺痛的,汗水和血融到了一块,啪嗒洛在地面。

“孩子,你还不知道吧!小楠她去了,三年前就去了。”肖父说到肖楠的时候,深深的叹气,“那是看你快高考了,而且正好那时C城通信全断了,就没告诉你。”

“叔叔,是不是肖楠叫您骗我啊,她以前也是这样的,您让我见她好不好?我对不起她啊。”苏晓摔倒在地,泣不成声。

“孩子,不关你的事,是意外啊。”苏母连忙去扶她,天公不作美,雷声闪电起,小雨啪啪下。

苏晓更加的混乱,瘫软在地,“阿姨,叔叔说她去了,去哪儿了?”

“孩子,别这样,别这样。”肖母抱着苏晓哭,肖父地眼角隐隐有泪。

“阿姨。是我害了她。是我。”苏晓拥着苏母,“是我抢了她喜欢的人,她才走的。是我害了她。”

“不关你的事,不怪你。”肃穆安慰着她。

雨冰凉的感觉,让苏晓清醒,“她葬在哪,我想去看看她。”

“西边的墓园。”肖父地衣服也被雨淋湿,三人都很狼狈。

“带我去好吗?”苏晓哀求道。

“好。”肖父闭了眼答应道。

肖父从车库里开出车,三人一道去,雨渐渐大起来,无情的拍打着车窗,无情的打在她的身上。

西边的墓园很大,坏境很雅致,肖楠的墓在向阳的方向,太阳升起,她就可以沐浴阳光,不会感觉阴暗潮湿。

她的墓碑下的菊花已经枯萎,枯黄的叶落在碑下,雨水搅浑的肮脏。

墓碑上肖楠的照片,她笑得很灿烂,和三年前一样。

“三年前,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去了,小楠什么都没留下。”肖父搂着肖母,共撑一把黑色的伞。

“叔叔,我想跟肖楠单独待会儿。”苏晓平静地立在她的墓碑前,同样一把黑色的伞。

“好。”肖父携肖母,转身向来去去。

所有的平静再次打破,意志轰然倒塌,她的手放开了伞,黑色的伞被风吹开,翻了几番。

苏晓跪坐在肖楠的墓前,雨水再次铺洒在她的身上,好像三年前的那夜。

湿了的发,站在她的脸上额上,狼狈的像没家的小孩。

她双手掩面,结疤的伤口裂开,眼眸出顺着泪缓缓流下,可怖得像她瞎了眼,一滴又一滴的落在碑下,化开来,是朵朵殷红的樱花。

她的嘴里不断的喃喃。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他......”

“呜呜呜...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的,不会的......”

“那样你就不会走,也不会出事......”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我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啊。夺了你的幸福,还夺了你的生命......”

“我怎么可以独自幸福,让你悲伤离开,还不去寻你,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

“你怎么不回来啊,我把他还给你,还给你......”

苏晓越来越语无伦次,歇斯底里的哭声,一阵阵的在墓园里回荡,凄凉,无助。

她终是撑不住,昏倒在肖楠的墓前。

雨还在下,没有变小的趋势。

【无论如何,我还是将我两生生分开】

苏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四周充实着消毒水的味道,苍白无力的颜色蔓延死亡。

顾盼撑着胳膊睡在她的床边,温润的脸上尽是疲惫和憔悴,眉头紧皱。

苏晓心疼的伸手想抹平,却还是生生的放下了。

轻微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顾盼,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沙哑地说,“醒了。”

苏晓不说话,看她想坐起来,温柔地扶起她,贴心的在她的背后垫了个枕头。

顾盼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要喝水,“要喝水吗?”转身准备倒水,苏晓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头,顾盼复又坐了下来。

“我怎么在这?”苏晓的声音哑哑的,并不好听,是哭久了的缘故,眼睛还有些浮肿。

“苏沐回家看你房间散乱,没见到你,怕你出事,就打电话给你,结果无人接听,他着急的打我电话,他说你可能来找肖楠,我们就赶了过来,在墓地发现昏倒的你。”顾盼说的很慢,隐隐有些悲伤。

她知道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或许他见过肖楠的父母了,还说了话,或许没有,谁也不知了。

“你都知道了。”苏晓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明知道答案,还是问了。

顾盼点了点头,哀伤的眼神望着她,嘴唇动了动,“对不起。”复又添了句,“我不知道。”

苏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原以为很难面对他,见到他会狠狠的骂他一顿,或是打他一顿,再为什么对肖楠那么残忍。然而她没有,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拒绝他不喜欢的人?她也没错,肖楠更没有。错的是,可笑的命中注定。

苏晓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我们分手吧。”

她看到他受伤的眼神,终究是不忍的别过头,她对他那么好。

良久,顾盼才说,“好。等你病好了,回去后。”

他没有挽留,甚至没有解释,他懂她。

苏晓突然觉得胸口好难受,沉闷的空气让她窒息,鼻子酸楚,眼泪都快掉下来。

她的心里不断的说,顾盼原谅我,原谅我没有办法在知道肖楠去世后,还依然没心没肺的跟你幸福快乐,原谅我即使我们都没错,我还是不能原谅你,和我自己。

病房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尴尬的要命,这是从认识到现在都没发生过的。

门“咔嚓”一声开了,打破了安静的局面,进来的是苏沐,他也没好到哪去,也是一副憔悴的模样,他的手里提着保温杯。

苏沐见到苏晓醒来,灿烂的一笑,“姐,你醒啦。你发了一天一夜的高烧吓死我们了。”

苏晓愧疚的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偷看你的东西,不该瞒着你。”苏沐难得的低头认错。

“或许,我该谢谢你,让我预支了一年的幸福。”苏晓勉强笑笑。

“姐,不说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了吧。这是肖妈妈煮的粥,你多少吃点。”苏沐边说边盛,看她难过的样子,不想再说什么。

顾盼一直在旁边不说话。

苏晓大口大口的喝着粥,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入碗中,苦涩的。

顾盼看着心疼到窒息,见她喝了小半碗,劝阻道,“你刚醒不要吃太多,对胃不好。”一样的温柔抬手拭她眼角的泪,她微偏了头,躲闪了过去,自己伸手胡乱抹了泪,顾盼尴尬的缓缓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苏沐也开始一言不发的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小半个小时后,顾盼接了热开水,体贴的准备了药给她服。

她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即使是现在这般,她还是不想冷眼对他。

“乖,吃了药病才会好。”顾盼像以前她生病一般哄她吃药。

苏晓愣了下,心里越发的难受,那句话好像在说,你病好了才可以分手一般。他心里难受,她何尝不知。

她还是接过药服了下去。

顾盼黯然的走了出去。

苏沐有些不忍,“姐。”

“苏沐,别说了。”苏晓知道他要劝她,“我爸妈那怎么说。”

“姐夫帮你撒了谎。至于回去后,再说吧。”苏沐顿了会儿,他也出去了。

她,放手,对她,对他,都好。

病房里只剩她一人,好孤单。

她无力地瘫软,呼吸急促,她把头闷在被子里,任眼角汹涌着泪。

苏沐,看到顾盼一人坐在长椅上,抓着自己的头发。

“姐夫,你也累了一天了。一直陪着我姐,都没吃东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苏沐劝着他,一向那么温暖的人怎么成了这样。虽然肖楠的死,他有间接关系,但是他不想看到他俩这样,相信肖楠也不希望。

“对不起,我吃不下。”顾盼将头埋在膝盖上。

“你不吃怎么行,你要倒了,谁照顾我姐啊。”苏沐拿苏晓当借口。

顾盼抬了头,起身跟苏沐出去了。

随后的几天,她们都在病房里陪着苏晓,困了在隔壁的床上将就。

表面上,跟以前无异,事实上疏远了好多,但是谁也没说。

肖父肖母也来过几次,只是说好好休息,就没多逗留。

肖楠成了他们之间过不了的坎。

她的病好了,就准备被毁C城,走的时候说把肖父肖母接到C城照顾,他们拒绝了,他们来送她,上车回头间,恍惚看到肖楠站在二老身边朝她挥手。

离开了这座城,他们将成为路人。

好像谁也没想过这个结果,好像谁也不曾挽留,可是发生了。

有人相爱被生生拆散,有人相爱被生生扼杀,哪个更残忍。

当初,用一个人的幸福,成全两个人相爱。

现在,用两个人的幸福,偿还一个人愧疚。

到头来回到了不曾见面的时候,似乎,少了什么。

时光偷走的那些东西,还得慢慢赔。

【我比你多看了一眼这城市,幸福却已撒手人寰】

怎么那么快,幸福是手中沙溜走了。

还仓皇失措的不知如何才好。

苏晓回来近一个月,足不出户,那个染血的梧桐碎片,她拿了个盒子装了起来,只当是念想。

高考放榜,苏沐考得很好,去了西安交大,听说那里有大片大片的蓝花楹,她想梧桐花和它比谁美。

苏父苏母在她回来后什么都知道了,原想请假在家照顾她,她只是笑笑拒绝了。

高中的同学聚会,徐衍她们打电话来找她,苏沐帮她拒绝了。

她总是一个人在房间空想,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好像已经深入骨髓。

都说回忆过去,就说明她老了。

是这样吗?

他们那天谁都没有再提分手,可是都默认了。

顾盼守信没有再来找她,电话,短信,QQ,也没有,就好像从来没出现一样,可是,他出现过,一来就三年。

默契的没人提他。

8月31日。夜。

苏晓的眼神空洞,坐在床上,灯没开。

已经好久没动静的手机响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两个字,第一次她认真的听起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 好难得 你遇见了对的人

难得你很认真不想太多去奋不顾身

好难得 你爱上了对的人

可惜他不是你的可能

我们都曾以为爱就像清晨

原来最难挨过的竟是黄昏

我们都爱过某个诗人

可是诗人也是平凡的人

好难得 你遇见了对的人

难得你很认真不想太多去奋不顾身

好难得 你爱上了对的人

可惜他不是你的可能

好难得 我们遇见了对的人

难得好几辈子的好运才有几回完整

好难得 我们爱上了对的人

就算他不是她最后的人

也祝他更勇敢 爱别人......”

手机里不断重复这首歌,犹豫了很久,还是接了。

她没有说话。

“来梧桐道,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顾盼熟悉的声音,她好久没听到了,也好久没见到他了,他说完那句话什么都没说就挂了,这是他第一次比她先挂,她平静的听着那头的嘟嘟声,很久很久才从耳边放下。

他挂的很急,好像怕她拒绝。

她无声的坐了很久,还是出了门。

她走在熟悉无比的路上,天空很黑很蓝,好多好多的星星,有一颗叫肖楠。

这一路好像比任何时候都长。

他看到他的身影了,在那,孤独的,寂寞着。

这个他们初见的地方。

他看着她慢慢向他走来,跟做梦一样,“你来了。”

变了很多,好像苍老了,没有了阳光的温暖,苏晓简单了应了声“嗯”。

“幸好你来了。”顾盼温柔地笑了笑,“我们来赌一把吧。看看是不是天意。”

苏晓没有犹豫,“好。”

“这里两辆环城车,都没有人,我们各上一辆,一左一右的走,如果我们在同一个地方下车,我们就从新开始好吗?”顾盼说着说着,带了祈求,她知道他从来没有这样卑微到了尘埃。

“好。”苏晓扯出一抹笑。

顾盼笑得很开心。两人转身,上了车。

苏晓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司机师傅发动车,走了。

他们都留了背影给对方。

C城的夜景,一直都那么美,只是这回身边没有他。

喧嚣的夜生活才开始,城市里的热闹却与她无关。

暖风呼啸在耳边,吹乱了她的发。

她想起了了第一次他鲁莽的约她在梧桐道。

她想起了他带她去时光。

她想起了他带她看日出。

她想起了他要她答应他用永不分开。

她想起了他带她去哈尔滨看雪,还说要娶她。

她想起了送她回家,自己一南一北的跑。

她想起了江南小镇的那个一辈子。

她想起了......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都是有他的,抑制不住的泪被风吹走了,

转了一周的城市,她没有下车回到了最初的梧桐道。

她看到了刚下车的他,哀伤的看着天空,她没有下车,匆匆的从他面前掠过。

其实,他想的和她一样,最珍惜的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可是,原谅她骗了他。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随着这辆车,又看了眼这城市。

最后还是在原地下了车。

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走了。

不,他没走,梧桐道的方向,他在向黑暗走去,他真傻,在这等了两个多小时。

却不知她骗了他。

她止不住的笑了出来,他没有回头,转弯处,消失了。

一路看他消失在夜色中,他失望了吧,自己何尝不是,幸福还是她自己扼杀的。

不再留恋,看了天空,她也被夜色埋没。

从这里开始就从这里结束吧。

几天后,飞机轰隆隆的起飞,她知道他在里面,蓝底的天空,雪白的飞机。她知道学校有出国留学的名额,他本想为了她留下读研,可是,最终他还是走了。

她朝着飞机笑着挥挥手,不知他是否看到。

从此。

天南地北。

两年后的冬天。

苏晓孤身一人去了江南小镇,进了古巷看了阿公阿婆。

那两个手牵手的人,依旧笑着。她的手指在那个深深的一辈子上抚摸,像刻进骨髓。

良久,而去。

在她离开的一分钟后。

顾盼来了,他没有进去看阿公阿婆,他失言了,来的不是他们是他。

在苏晓刚刚抚摸过的“一辈子”上重复来回。好像回到那日他握着她的手写着这三个字。

承诺在古巷的古墙上苍白,风吹雨打都没消磨掉那个痕迹。

他不知这回她比他先走了一步。

苏晓搭着飞机去了哈尔滨,那个有他们梦的城市。

第一场雪,她遇到了。

那个他们错过的第一场雪。

她在纷纷扬扬的雪中看到烟火通明的夜晚,他们的笑。

如果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们和好吧。

这是她想说的。

然而他没有来。

不知哪来的音响,放着歌。

“好难得 你遇见了对的人

难得你很认真不想太多去奋不顾身

好难得 你爱上了对的人

可惜他不是你的可能

我们都曾以为爱就像清晨

原来最难挨过的竟是黄昏

我们都爱过某个诗人

可是诗人也是平凡的人

好难得 你遇见了对的人

难得你很认真不想太多去奋不顾身

好难得 你爱上了对的人

可惜他不是你的可能

好难得 我们遇见了对的人

难得好几辈子的好运才有几回完整

好难得 我们爱上了对的人

就算他不是她最后的人

也祝他更勇敢 爱别人......”

是啊,好难得。

她向左走去,消失在大雪中。

接踵而至的顾盼,看到满地的脚印,笑了笑,或许他来过。

不多做停留,向右走去。

向左走向右走。

命中注定,他们总比对方早了几秒。

雪地里的脚印,注定天南地北。

经年后,苏晓在梧桐花开的季节,发了条短信:顾盼我爱了你整整一个曾经。

不知那边的他是否收到。

——致小一逝去的青春。

筝小一
最后编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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