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了不抽烟,但不能习惯不爱你

2017年5月20日,北京市海淀区的民政局的红色绒布前,我向我的妻子承诺,会照顾她,爱她一辈子,不离不弃,我们的感情在这里有了法律的见证和祝福。


我转头看着她,笑意盈盈的她,眼波里流转着荡漾着是满满的幸福。我心底暗暗发誓,要忘记所有的过往,努力陪身边的她走过甜蜜的一生。


可是,老天真的是一个喜欢捉弄人的老头儿。


我们牵手准备走出大厅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同样来领证的她,那个占满我的所有轻狂青涩岁月的女孩。


她挽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笑起来的小酒窝里,盛满了柔情和蜜意,这样的柔情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如今的擦肩而过,柔情变成了一颗子弹,一瞬间击穿了我心底。


其实在她离开我的时候,我就想到早晚会有这一天,但当现实真的来临,她这样真切的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却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是一个让我曾经疯狂过的女孩儿,2012年秋天,我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似乎所有美好的发生都和自习室图书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陪室友胖子一起去自习室看他口中的那个“女神”,初秋的天气微微透着寒意,可整个自习室只有她穿着裙子,“就是她,就是她,穿裙子那个,怎么样?不错吧,我女神。”


胖子还没进门,就在我耳边不停地聒噪道。就那一眼,那样与众不同的她,就立刻吸引住了我。


胖子不敢和“女神”打招呼,拜托我去找联络方式,就这样我和“女神”慢慢熟络了起来,不知究竟是戏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戏,这样老套的开头,总让我想到八点钟的电视连戏剧。


或许真的是缘分吧,她和胖子的约会总会被我莫名的撞见,那时胖子不善言谈,她只要看见我到了,眼里就闪出惊喜,让我和他们坐在一起,我们每次都聊得不亦乐乎,可怜了胖子,成了高瓦率的电灯泡。


胖子悄无生息的退出了,我还记得那天下午,胖子在宿舍拍着我的肩,语重心长的让我好好照顾“女神”,我们就这么正式的走在了一起,胖子口中的“女神”也正式变成了我身边洗衣煲汤的贤内助。


有课的时候她总是买好早餐,来我的教室陪我上课,没课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网吧开黑打游戏,月末精打细算地啃馒头、喝稀饭也丝毫不觉得辛苦。


爱情,就是大脑中的荷尔蒙下的一场暴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脑里总是持续性的大雨倾盆。


她是一个喜欢玩惊喜的人,有一次放假最后几天,我刚和朋友出门,就收到了她的电话。我忘却了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以冲刺的速度赶回车站,大汗淋漓,但在见到她的瞬间,所有的辛苦似乎都化作了烟气,我站在站台的这头,看着远方笑靥如花的她,心好似泡在了蜜罐子里。


时光飞逝,最后一年,我们彼此约定去北京实习。在爱情这条路上我和她走的顺风顺水,当所有的激情褪去,爱情似乎变成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


习惯了醒来就有她做的早餐,也习惯了接送她上下班,周末的北京总是拥挤烦闷,故宫,长城,天安门,颐和园,军事博物馆,鸟巢,这些无聊的景点因为有了她的陪伴,都显得尤为的有趣,点点滴滴的感动,点点滴滴的回忆,在这个大都市,感觉就像有了一处容身之所。


她不喜欢我抽烟,我笑着和她说:“等我戒了烟,就娶你。”她含笑点点头:“等我到了24岁,你戒了烟,我们就结婚。”


那天下班,不喜欢我抽烟的她特地来接我,送上了这个打火机,我们彼此承诺要永远在一起,我傻傻的以为,她就是我未来的妻子,和我相扶到老生活一辈子的人。


可我终究是错了,或许应了那句老话:“易得而之则不惜”。


我的鲁莽,我的肆意妄为或许在平时的生活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摧残了她,我开始约束她的生活,不允许她和别的人接触。


实习结束之后,她去了河南,我满怀信心的以为短短的异地,不会对我们的感情有任何的冲击,可我终归是太天真,在一起时的种种小问题因为距离的问题,而被无限放大,我的管束,她的不理解……这样那样的问题像雪球般越滚越大,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忍受,在那天爆发了。


那个秋天的傍晚,她依然穿着大学时那条长裙,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我们的家,走进了沉沉的暮色里。


一个小雪球,最后引发了一场呼天啸地的雪崩。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觉得有自己的责任,我也一样,我赌气的不去想她,但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一次次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我赌气的不去看她,但在有机会去她的城市出差时,拼了命的向领导请求多余的时间。


可是,她就像一尾小鱼儿,转身游回了深邃的大海。


渐渐的,我们的生活都回归了平静,偶然从朋友口中得知她还没有走出来,心中的那根弦还是不争气的被拨动了,那样熟悉的痛,是我永远也不能释怀的。


如果不是民政局的那一眼,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


她身边的男生不是我,我身边的姑娘也不是她,不过好在我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婚礼的请柬我收到了,不过我想我应该不会去,见证她的幸福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


走出民政局的大厅,不过寥寥的几十秒。可是,我的内心里已经呼啸而过了好几年的时光。我的妻子觉察到了我的异样,轻声的问我,“你怎么了?”


我缓过神,拥着她在她的额头上,轻吻,“没怎么,里面空气不好有点闷。”


她说,“走出来了就好了。”


我看着妻子,笑着点点头,“嗯。”


急遽的记忆洪流已经远去奔腾,我还是想谢谢她,来到过我的青春。



今天的背景音乐也是她最爱的那首歌,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祝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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