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战国英雄传之丞相范雎(二)

重逢须贾

范雎执政后,开始贯彻远交近攻的战略,矛头直指魏国,所以魏国只能向秦国展开外交活动,魏王派须贾出使秦国。《资治通鉴》中须贾和范雎重逢的记载相当简略,我们要借助《史记》来欣赏一出精彩大戏。范雎知道须贾来到秦国后,换上布衣只身去见须贾。见面后须贾吃了一惊,原文是“范叔固无恙乎?”这就是后来历朝历代的常用问候语“别来无恙”的出处。范叔的称呼可能也是当时的口语表达,就是“小范”的意思。范雎说:“我得罪了魏国丞相魏齐,死里逃生来到秦国,干点苦力,勉强度日罢了。”没想到须贾竟然生出怜悯之心,脱下自己的绨袍给范雎披上,没想到这一不经意间的举动竟然救了须贾一命。须贾不仅给小范送了一件高级大衣,还留小范吃饭。其间,须贾随口说了一句:“我这次来是找秦国丞相张禄的,我们知道张丞相在秦国深受秦王信任,天下大事都是这位张大人说了算,我能否完成任务完全取决于张丞相,不知道你能不能跟他说上话?”范雎说:“我家主人翁和张禄关系很好,连我都能随便进出相府,我可以带你去见丞相。”这里是“主人翁”一词的最早出处。须贾又说:“不过我的马病了,车轴也折了,所以没法出门。”范雎说:“没事,我给你借辆大车。”

羞辱须贾

于是范雎出门借来一辆大车,亲自驾车带着须贾向相府驶去。门卫见到丞相一身布衣,还亲自驾车,虽然感到很诧异,但也不敢上前去问。进入相府后,范雎对须贾说,你先在这等,我进去通报。须贾在外面迟迟不见回信,实在等不上了,就去问门卫说:“范叔怎么还不出来呢?”门卫说:“我们这没有什么范叔啊。”须贾说:“刚才带我进来的人不是范叔吗?”门卫答道:“那是我们张丞相啊。”一句话把须贾吓得魂飞魄散,知道自己被范雎耍了,赶紧“肉袒膝行”,也就是脱了上衣,跪地行走。这时候,范雎已经换了华服,被一众人簇拥着出来见须贾。须贾见到范雎说:“我罪该万死,有眼无珠,不知道先生您能至于青云之上。”范雎问:“你有几条罪状呢?”答:“我的罪状多得就像我的头发数不清。”原文:“擢(zhuó)贾之发以续贾之罪,尚未足。”范雎说:你的罪状有三。其一,我明明没有出卖魏国利益,你却冤枉我,向魏齐诬告。其二,魏齐打我时你也不劝,把我扔到厕所时,你也不拦。其三,往我身上撒尿的人,你也算一个。本来你的确该死,但是念在你赠我绨袍的份上,饶你一命。范雎还留须贾吃了饭,但是坐的是下等位,吃的是给牲口的豆子,还派了两名囚犯强迫须贾吃下。饭后对须贾说:“你回去告诉魏王,赶紧把魏齐的人头给我送来,如若不然,我就兵临魏国,屠城大梁。”

魏齐出逃

魏齐一听说范雎要自己的人头,吓得连丞相的职位也不要了,跑到赵国的平原君家里避祸去了。秦昭襄王给平原君写了一封信,邀请他来秦国喝酒聊天。其间,秦昭襄王给平原君讲故事,讲了周文王和姜子牙的故事,还讲了齐桓公和管仲的故事,然后说范雎于我犹如姜太公和管仲,而我听说范雎的仇家魏齐在你府上,请你把他的人头给我送来。平原君拒绝,秦昭襄王说,“那你就在秦国多住些时日吧。”意思是说,你不交出魏齐,你就别走。于是,秦昭襄王又修书给赵孝成王,说现在魏齐在平原君家,赶紧把他的人头给我送来,否则我们两国兵戎相见。

愤然自刎

赵王立即下令包围平原君的住处,准备缉拿魏齐,但是魏齐已经逃跑,又去投奔赵国丞相虞卿,虞卿无奈,自己的丞相位也不要了,带着魏齐一起逃到魏国的信陵君门下。信陵君犹豫不决,找侯嬴适量,侯嬴建议留下。但是,被魏齐得知信陵君犹豫过收不收留自己后,愤然拔剑自刎。

以公谋私

随着魏齐的死,范雎的复仇之路告一段落。我们回过头来说一说范雎的报恩。当初郑安平带着范雎逃出生天,同范雎一同逃往秦国,对范雎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救命之恩。王稽把范雎推荐给秦王,对范雎可谓是再造之恩。范雎知恩图报对两位恩人施以重谢本无可厚非。但是范雎却以公谋私让两位恩人无功受禄就招人非议了。

反受其害

范丞相将郑安平安插到军中领兵打仗,结果这位郑安平不仅打了败仗还叛国投敌,范雎依法应当要被灭族的,但是秦昭襄王太宠范雎了,下令任何人都不准提郑安平的事,才算保住了范雎。范雎举荐王稽任江东守,出任地方大员,二年后,王稽也不给范雎长脸,涉嫌私通山东六国,论罪当诛,这回真让范雎坐立不安了。后来范雎推荐蔡泽接替相位,自己逐渐退出了权力中心,不久后就死了,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自己恩怨情仇的一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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