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不到半生,何谈归来

-1-

准备考研,每天都在教室复习,很累。

看着天上的大太阳和天气预报显示的持续高温,不禁感叹:那个爱我的有钱人怎么还没有出现呀!

我想,我要是有钱了,我就买个大房子,留一个一百平的书房――家里装上中央空调,冬暖夏凉――请个五星级酒店的厨师给我做饭――找个阿姨给我打扫卫生还得给我洗衣服――考研的课程都报一个VIP补习班,上门一对一补课,老师还得要长得帅的。然后,我就好好学习。

所以呀,绕来绕去还是学习。果然,贫穷限制的不是我的想象力,而是我的脑回路。

-2-

我从小就是个学渣。

五岁开始上学前班,一个班六十几个孩子。那时候老师不让带削笔刀,所以老师就得负责给全班同学削铅笔。削完铅笔老师就让我们自己在美术本上画画儿。

随便画什么,老师看都不看就说画得好看。

那时候老师忙呀,每天两节课,不停的在帮学生削铅笔借橡皮。

学前班期末考试的时候,老师把答案写在黑板上让我们抄。我没带笔,也没跟同学借。我把卷子带回家了,想着第二天写完又交给老师。

卷子我从学校带走了,但是我没有带回家。应该是半路上弄丢了吧。还好,第二天不用上课了。

从一年级到二年级,两年的时间里我就交过一次作业。

我不记得我究竟写没写,但是每次组长发作业本的时候都没有我的。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蒙混过关,因为老师不知道班上到底那些同学没交。次数多了,老师就让全班同学都站起来,拿到作业本的才能坐下去。

然后,我和班上的几个男孩子就这样成了突出的“腰椎间盘”。

上小学的那时候,学校为了留住老师,所以一般都是招聘夫妻,两个人一起在学校任教。

一年级的时候,我们班上的数学老师和体育老师是夫妻。数学课不交作业,体育课就蹲马步。二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和体育老师是夫妻,语文作业没交,体育课就蹲马步。

我后来想,就在那个不打疫苗大家都出水痘都得红眼病的时候,我啥也没得过,是不是和体育课的高强度锻炼有关。

二年级下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体育老师突然跟我说:下次把作业写了,就不用蹲马步了。你看,你是班上唯一被罚蹲马步的女生。

其实,那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蹲马步的八个人里,就我一个人是女生。

每周两节体育课,我就这么每周两次的蹲了两年的马步。

体育老师和我说了这话之后,第二周我交了我这两年来的唯一一次作业。然后,二年级就结束了。

是的,二年级结束了,但是,我没有升学。

由于我期末考试数学考了六分,成绩太差老师不要我,所以我被迫留级了。

留级之后,我就和我发小一届了。我们同年,我比她早上一年学,然后我们在二年级又相遇了。

新老师很好,对我也很好。由于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儿羞耻心,所以我就不再不交作业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那篇名叫《黄山奇石》课文,全班同学都不能一口气全部读完,但是我做到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得到老师的夸奖。

在剩下的小学时光里,我的成绩一直平平。不好也不坏,在班上不皮也不闹。所以,那些时间的记忆以及发生的事儿我自己也没什么印象。

-3-

小升初考试,我没考上市里的初中。自然而然的,我就和同学一起上了小学旁边的那个九年义务教育的初中。

初一成绩平平,初二考试年级第五名,初三就是年级第二名了。中考结束之后,我顺利的进入了一所省重点的高中,然后,上了外省的大学。

其实,我并不是很清楚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努力学习的。又或者,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昏昏噩噩的在学校上课,放假,然后开学又上课。

除开高中三年的时间之外,我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多少是关于学习的。

而大部分留存在我记忆里的,都是关于我和发小、哥哥以及同学从小到大发生的那些糗事儿。

-4-

我记得我冬天不交作业,体育课又因为下雨没上所以老师没能罚我蹲马步的时候用细竹条打我的手心拧我脸的那种火辣辣的痛感。

我记得每次开家长会我都是班上被批评得最严重的,以至于二年级之后妈妈便不愿意去给我开家长会而把这艰巨的任务推给了爸爸。

我记得上五年级的时候学校突然改革,每天下午的课从两节加到三节,而我和发小两个人都忙着去买零食没有听到老师的通知而少上了一节课。第二天我们被老师严厉的质问了逃学的原因之后还在教室角落里站着上了两节语文课。

我记得我和发小以及我们的同桌(三个人坐一桌)一起分铅笔。那时候一把铅笔有十支,三个人分完之后还剩下一支,最后那支我主动放弃了分割权。发小和那个男孩子把最后一支铅笔均匀的分成两半儿之后两人又为了铅笔上那块儿橡皮吵个不停。

两人越吵越大声,终于,被老师发现之后两人都被叫了脱掉鞋袜站在教室后面。我下课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脚都还在冒白气儿,那时候是冬天。

其实那把铅笔是那个男孩子买的,就是因为我们说如果他愿意分我们铅笔,那么我们就让他这一周都坐中间。所以他才那么乐意的把铅笔分给我们。

冬天教室里冷呀,坐中间或多或少会暖和一点吧。

小时候每天早上去上学之前,妈妈都会给我和哥哥一人炒一碗鸡蛋饭。两碗饭,就打两个鸡蛋。

有一次妈妈没有在家,炒饭的任务就落在了哥哥头上。由于他不知道鸡蛋打在碗里需要搅拌一下再下锅,所以他炒的鸡蛋饭鸡蛋就特别少。我说鸡蛋被他偷偷吃了,他否认。

我哭个不依不饶,他没办法就说先让我舀饭。然后我就拿筷子把锅里鸡蛋全部夹在我碗里,哥哥那天早上就一块鸡蛋都没有吃。

那天早上我们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他说他没吃鸡蛋,所以没力气给我背书包。但是那时候我压根就不相信他,即使他赌咒发誓我也不信。

有一次下午放学回家,爸妈没在家,哥哥就负责给我们俩儿炒饭。小时候家里吃的是猪油,猪油熬制好之后需要放一些盐在里面,这样可以更好的保存。

刚好那时候哥哥舀到了坛底的猪油,所以猪油在锅里化开之后锅里都是盐。由于我之前有把哥哥的作业本用红笔改了自己却死不承认的前科,所以无论我怎么解释哥哥都不相信我没有偷偷往锅里放盐。

那天下午我们在家里吵了一架,然后我生气的告诉了住我们家旁边,只比我们高两届的小姑姑我哥在家里说她手上腿上全是汗毛像猴子的事儿。

那个小姑姑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打人却特别凶,所以我哥哥很怕她。我把哥哥的话告诉了那个小姑姑之后的两周,哥哥上学都不敢走那个小姑姑家门口过。

-5-

后来哥哥上初中了,然后缀学打工去了。小姑姑去读了职校,后来嫁到了湖南。发小结婚离婚又结婚去了广西。而那个分我们铅笔的男同桌,则很多年前就失去联系了。

哥哥上了初中之后早上炒鸡蛋饭的任务我就得自己负责了。直到现在,虽然我不再喜欢吃蛋炒饭了,但是,蛋炒饭确实是我会做的东西里面做得数一数二的(仅限于和自己相比)。

小学毕业之后我没再回过学校,初中毕业之后没有,高中毕业之后也没有回去。一直以来,我都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不断认识新的朋友又不断和之前的同学失去联系。

是的,最后我们都成为了对方通讯录里的那个千年僵尸。不对,应该是万年僵尸,因为即使是结婚生子,彼此可能都不会突然复活的那种僵尸。

时不时的,我也会放空自己反思一下这些年发生的事儿。

让我觉得庆幸的就是,没有什么事儿是让我留有遗憾或是后悔到期望时光倒流的。

熟悉的人慢慢陌生,陌生的人又慢慢熟悉。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而自己,也在不断朝着自己梦想中的样子改变。

这世间万事,有舍才有得,能舍才能得。

不甘心一生碌碌无为,就得奋起直追。既然有了一颗狼子野心,那怎么着都要给自己折腾出超能力来与之匹配。

所以呀,奋斗吧,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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