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无眠

送给死神女神的情书

    现实如春风暴雨般,一次次击荡着我本来平静的心海。激起的道道涟漪,触动着我脑海中可怕的封印。

    它死命的纠缠着我的思想,让我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去想它。回忆过去的悔恨,思考未来的迷茫与无助。

    我知道今夜注定又是一个无眠夜。

    为什么!为什么生活你要那么的狠心!一次又一次的,狠狠地剥开我逃避的甲壳。让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让我受够了这一切!

    死神,我们虽然没有见面,但在我每一个的失眠的夜晚,都让我想起了你。猜想着,您一定是一位美丽的女神。

    突然发现,你让我控制不住自己,要喜欢你,爱你,好想好想快点去娶你!

    自从你把你的丫鬟(病魔)派到我的身边考察我,我是当时是恨你的。因为当时,我还对希望女神有些奢望。

    还有,你知道你的丫鬟带给了我多么大的痛苦吗?

    经历过八年的病魔折磨,我以经放弃了对希望女神的爱慕,我感觉到了希望女神对我的嫌弃。

    直到现在才知道,你才是我生命中的归宿。

    你能解决我苦难的人生,让我不在痛苦,让我的灵魂摆脱肉体束缚,回到真正的自由。

    虽然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舍,不能为父母尽孝,不能娶妻生子,不能看到下一代的健康成长与时代的变迁。

    因为我发现,我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好少好少。进社会刚满一年,就被你的丫鬟抓回了家,过着比废柴还不如的啃老生活。整天处于待机状态,我想我再也没有开机的那一天了!

    时常能听见你的丫鬟在我的心门外徘徊,“踏~踏~踏~踏”脚步声,让我不敢打开我的心门。我渴望外面的世界,但我无能为力。

    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感觉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界外观察者,我不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是什么?

    越来越感觉,心灵的脆弱与麻木与这个世界的无趣。

    我希望快点得到你的答复,不要让我去找你,因为那条寻爱路会让我恐惧!

    我不知道,我与你爱的距离到底有多久?

病魔小姐姐与我七夜无眠

    一

    我清楚的记得,你的丫鬟(病魔)找到我的时候,是在2009年的夏天。

    当时我在深圳某电脑电源电子厂上班,同时那也是我七夜无眠的开始。具体的日期以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厂里双休。深圳的天气给我的感觉就是“热”。

    星期六的那天,当时我正躺在职工宿舍靠门的下铺。悠哉的吹着风扇,看着小说。

    到了下午,风扇的风,突然好像要吹到我的骨子里,让我左手小臂酸痛难忍,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继续看小说。无奈的出厂门,去进厂时做体检的门诊看病。因为有个一次的经验,那次是因为喝啤酒过敏,怕影响工作,才进的这家诊所。

    当时医生问了下:“你哪里不舒服?”我如实禀告了我当时的情况,说:“手臂酸痛”。医生给我量了下体温之后,说我有些低烧,没多大问题。交完钱,在输液室打完瓶吊针就不疼了。

    出了门诊已到傍晚,吃了快餐,就回到宿舍继续吹着风扇看小说睡觉。

    星期天的下午又感不适,找到医生问:“手怎么又开始痛了。”

    医生问道:“你是不是回去吹风了?”我尴尬道:“是。”医生就叮嘱我,回去不要吹到风。交完钱,继续在输液室打完吊针。

    回宿舍的时候,还没到饭点。因为怕吹风,晚饭是让我的上铺工友,帮忙买的蛋炒饭。

    这次我知道了不能吹风,但宿舍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不扇风扇吧!

    所以我耍了一个小聪明:用我的被单,把我的床位两面给围了起来。

    虽然里面很闷热,但我不想再经历手臂酸痛的感觉了,毕竟明天还要上班。

    晚上睡觉,迷糊中又感觉手臂酸痛袭来。

    也因此星期一的那天,早早的就醒来,痛苦的躺在床上,煎熬着,忍到了七点半上班。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忍受着痛苦,还坚持工作了一上午。左手的无力,使我的右手拿着电动螺丝刀都有些费劲。

    痛苦忍到中午下班吃饭的时候,找到了组长说手痛,要请假看病。组长批准了我这次请假。忍痛吃完午饭,继续找哪位医生看病。

    哪位医生看我病情如此反复,怕在输液室影响病情,就给我安排了一间病房。当时因为白天又是室内,所以病房显得有些昏暗。这次,医生还给我多加了一种屎黄色的吊针。

    第一瓶清色吊针打完,女护士换完屎黄色掉针的时候,给了我两片白色药片和一杯白开水,说是医生吩咐的,打这个吊针时吃,说完就去工作去了。因为疼痛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再加上记性从小就不好,记不住药名。

    吃完药片过了没几分钟,左手小臂的骨头突然好像要裂开一样,剧烈疼痛让我急忙按响了呼叫器,唤来了女护士。说明了情况,女护士还一脸不相信的说:“药效没这么快起作用,吃完药起码要过半小时才有药效”。

    看女护士还想说什么,我只能哼哼道“痛”,女护士看着我不像是假的,没办法,只好无奈转身去找医生。

    没过两三分钟,医生就来到我的身边,面对着我的疼痛,突然加剧,医生也一筹莫展。于是建议我到医院做详细检查,因为他这里没设备,推断不出我是什么病。

    拔了还没打完的吊针,抱着左手臂,我脸色难看的出了门诊大门,发现外面的天色以有些昏暗了。望着过往的车辆,我在门诊大门外的马路边愣了愣神,思考着:现在是去舅舅家,还是回宿舍。

    哪位医生可能看见我在马路边久久不动,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办。就跑出门来,告明了去哪里看病,还热心的给我指明了,那家医院的公交路线。暗沉的天空,预示着我的心情很不好受,心情很沉重。

    同时我也看清,医生是什么表情。我只能面无表情的回道:“我舅舅在那边”,医生好像还有什么想说的。但犹豫着,还是转身走回诊所。

    医生走后,我决定还是回宿舍,明天再去麻烦舅舅。边走边拿手机给舅舅打了个电话,说明我明天要到他哪边看病。

    心思复杂的回到宿舍,我不知道,当时我有没有吃晚饭,围着的床单被我解了。

    剧烈的疼痛像有呼吸一样,跟着我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咚~咚~咚~咚”跳动,吸引着我全部的注意力。紧闭着双眼,催促着自己快点睡觉,但时常拿起手机才发现,怎么才过去几十分钟。让我感觉与秒度日,紧绷的精神,让我无法安心入眠。

    那一夜,是我第一次失眠。

    二

    痛苦地在床上,转辗反侧到天亮。看着舍友们都起来要上班。而我的上铺,正好和我是一条线上的,就叫他帮忙和组长说一下,帮我继续请假。

    因为失眠导致精神极度困乏。但还是强忍着痛苦,举着沉重的脑袋,坐公交来到了舅舅家租住的单间。

    提到舅舅,不得不说他也是悲催的可以。

    外公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外婆小病不断,那时候舅舅虽已成年,但家里很穷。所以到了三十几岁才靠两位姐姐,娶了无人敢娶舅娘。因为算命说舅娘命硬,不是王侯将相,一般人压不住她命格。

    舅娘生下小表妹,没过两年就在外面惹上了乙肝。无工作能力,整天做事就有腹部不舒服。找偏方,全年吃药,。家里的经济压力,一下子都压在了舅娘身上。

    于是舅娘就回到,以前干了好几年的电子厂上班。舅舅就在出租房里带着小表妹和做家庭妇男。

    前年因旧病复发,救治无效而去世。我见他最后一面,是他在深圳做完手术,一个人回到老家修养。毕竟舅娘要上班不好请假,小表妹要上小学。

    当时到我家探亲,在我家待了两天,就回老家复查。

    当时还和我一起,躺在我的床上,看着我玩电脑,还把他的手术伤口掀给我看。让我脆弱的心,不敢直视,看了一眼缝合的伤口,就把眼神转移到电脑屏幕。

    那一夜本来要和我一起睡的,但我妈担心我们两个病人,睡在一起挤,就连夜铺了另外一间床。

    回去没两天,就在镇上的医院咳血转县医院。

    我姨家离外婆家并不远,在同一个镇上。但她在三年前跟着姨夫在工地工作,不小心从脚手架高空摔落,导致半边手脚行动不便。无法照顾舅舅在医院的生活,其他的亲人都在外打工,外婆七八十岁了不可能有能力照顾舅舅。

    于是小姨急忙打电话给我妈,我妈接到电话,立马就急忙赶往医院。那也是我妈陪着我舅舅走过了最后一晚。

    好像将死之人都有心灵感应,都要回到家乡安葬自己。

    没想到我的命运也是这样,庆幸的是我没有下一代的负罪感。

    话题好像有些扯远了,但我控制不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回归正题,当时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与过眼云烟般在我眼前消失。那一刻,我好像不属于这里。

    走过一段长长的街道,平静的来到了舅舅家,舅娘已去上班。

    舅舅家租住的房间很小,放一张床就占三分之二的面积。初到深圳,我还在这个房间打了一个星期的地铺。

    等待着舅舅忙完家务,以到九点多了。除了开始时的招呼与来意,全程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舅舅忙完家务,就招呼着我与小表妹出门,锁好房门,就向我们的目标出发。

    平时舅舅出门,十站一下的路程都是不坐公交的。于是我就跟着舅舅与小表妹,抄着小路,穿梭在街头港尾。

    这段路程,给我压力好大,好像在漫无目地的游荡。问舅舅,舅舅说“快到了,坚持一会儿”。

    我在努力的坚持着,左手手臂的酸痛,好像随着我的走动,慢慢的转移到了左大腿的根部。让我走路,变得越来越慢。不一会儿,舅舅与小表妹就超过了我一两百米远。

    走到医院,手臂不痛了,但痛的是我的腿,行动有一些困难,但还是可以走路。

    这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进医院,当时医院人很多。没想到这个地方,有这么多的病人需要看病,当时就惊了。

    医院的大厅里挂着牌子说:今天有专家教授来医院会诊。当时哪几位专家教授的门诊室前,人头攒动,造成了拥挤。

    舅舅看到怎么多人找专家教授,看有便宜可占,就给我报了个名。

    舅舅于是就招呼着小表妹,在大厅不要乱跑。就拿着好不容易抢到的红本,拉着我挤进了人群。嘈杂的声音,让我心情烦躁。

    拖着痛腿,艰难的等到专家叫我的名字。医生问明了我的病情,还拿着小锤子,敲了敲我的双腿,就叫我去查血。

    拿着医生开的证明,来到了抽血区,又是漫长的等待。舅舅有点坐不住,就带着小表妹说:出去转转。

    失眠的精神困乏,腿部关节的疼痛。让我瘫坐在老旧塑料椅上,昏昏沉沉的看着医院的钟表,数着时间,等待着叫号。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舅舅来到了我的跟前说:“你舅娘要下班了,我要回去做饭,你检查做了没?”我回道:“还没”。

    舅舅看了下我的号,又听了下现在叫到几号了。就叮嘱我: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回去做饭,等下我送饭过来,就拉着小表妹走了。

    于是,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时间痛苦折磨。好不容易等到,还有几个号就叫我了。但突然听说医生下班了,要两点半才上班。

    内心的情绪一下子封闭了我的双眼,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面对着这个世界的阵阵恶意,我感到很无奈,等候室的光线突然变得不再明亮。

    为什么?不让我昏迷过去!痛苦等待还要继续,只希望我能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的等来舅舅送来的午饭,舅娘因为担心我,请了半天假来陪我。舅舅送完午饭就带着小表妹又去闲逛去了,是舅娘陪着我吃完午饭,还和我聊了会。舅娘可能看着我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好,就借口去找舅舅去了。

    痛苦的等待还在继续,时间终于到了两点半医生上班。没叫几个号,很快就到我了。

    我忍着痛苦抽了血,又是痛苦的等待着检查结果。这个时候舅舅一家也来到了我的身边,问了下:有没有到我。我说:“我已经抽血了,正等结果”。

    陪我等待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医生叫我的号,叫我拿结果。

    拿到化验单,舅舅一家就急忙带着我去找哪位专家医生,当时病人还是很多。

    专家看了下化验单,就开了一盒药片,名字以记不清楚了,只知道有个“氯”字。

    现在回想起来,我竟然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回到舅舅家!

    只知道,回舅舅家吃完晚饭就吃了专家开的药片,吃完我整个人就不好了。

    左腿大腿关节,疼痛加剧,痛得我好想拿头撞墙,昏迷可能是解决我痛苦的好方法。可是,可能吗!

    但它却在无时无刻的跳动着,牵扯着我全部的神经,不得一刻松缓,神经时刻紧绷着,就连我喜欢看的小说都不能转移注意力,同样把舅舅舅娘吓到了。

    舅舅、舅娘看我痛苦的叫出声,一脸焦急的问我:“怎么了?”我痛苦的哼哼道“腿很痛,比以前更疼了”。

    舅舅就说:“要不,我烧些热水你泡泡脚”。我哼了声“行”。

    舅舅就烧来热水,到在桶里让我泡脚。当时好像缓解了我的腿部疼痛,但水冷了点,又开始痛了,宣布泡脚无效。

    舅娘舅舅就商量着给我脚部按摩脚,因为实在是太痛苦了,就同意了。舅舅按着按着,我也迷迷糊糊的闭着双眼,好像有些作用。但天色以晚,停下之后,还是痛。舅舅也不可能给我按摩到整夜,舅娘明天还要上班。

    舅娘就提议用红花油给我按摩,还说这是正品贺,效果很好。没办法,我只能同意。经过舅舅的大力揉搓,让我痛得不要不要的,但效果好像没什么用。

    我只能让他们去睡觉,决定明天一早,由舅舅带着我去三甲医院再看看,关灯睡觉。

    我躺在地铺上,转辗反侧,时间在流逝。想拿手机看小说,但怎么也看不进去。好像我骨头里怀育着一只小恶魔,在进行着恶魔地胎动。

    无心睡眠,拖着痛腿,来到床边的窗户前,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夜色,切让我心情焦脆。

    看着舅妈小表妹平稳的呼吸声和舅舅呼噜声,当时感觉他们真幸福,能睡个好觉。而我只能疲惫的坚持到天亮,脑袋闷闷的像一团浆糊,我是多么的羡慕。

  眼睛痛了,就闭上眼睛躺下休息。在心里一直的数着绵羊,想催眠自己。但效果并不好,还是与秒度日。

    那一夜,是我第二次失眠。

    三

    早晨五点多,舅舅就准备出发。天色有些朦胧,阴沉的天空就像我的心情。

    昨夜,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睡着,在痛苦中想着乱八七糟的事情,梦境与现实以混淆。

    因为昨夜,我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着双眼睛。所以眼睛不是很干涩,但脑袋如一团浆糊,失眠很痛苦。

    因为这次路程很远,所以舅舅早早的就起来,叫我们整理个人卫生。

    早饭都没吃,就带着我与小表妹出门做公交。那道街我走了好几回,以前感觉这点路不是事。

    街上的人还很少很冷清,好像电影里面的鬼街。一阵微风,痛得我全身发冷。

    第一次发现这条路怎么这么长,以前几分钟的路,现在硬是被我拖延了半个多小时。

    我强忍着腿上的剧痛,一步步慢慢的拖着我那条痛腿。当时多想有一个轮椅能载我一程,或者扶我一下。但舅舅与小表妹,转眼间就消失在街头。

    虽然舅舅中途说要扶我,但被我拒绝了,看着舅舅牵着小表妹也不方便。我就凭着一口硬气,把自己想象成钢铁,艰难走到公交站台。

    等车的地方没有椅子,站着让我很难受,有点站不稳,好想找个地方躺一会。

    舅舅看我弓着腰,整个表情皱到了一起,有些站不住,就让我靠在他身上。

    四五分钟的等待,对我来说很漫长。公交慢慢悠悠的停在了路边,一看公交就像沙丁鱼罐头,里面拥挤不堪。

    挤进车里,在舅舅的劝说下,好心人给我让了座。全程我一句话都没说,因为痛苦让我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我靠在车窗,颠簸的公交车,让我的头跟着车窗玻璃震动。但注意力却始终在腿上,我努力的想把注意力转移到人群中间,但就是不成功。

    失神的看着各个厂门口,像工蚂一样进出的工人,他们又要开始新一天的辛苦工作,几天前我还是他们中的一员。

    车里的人,只有过了工业区才有些松动。到了医院已过一个都小时,车里的人也没几个了,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坚持到了医院。

    跟着舅舅下了车,在路边的小卖部旁等了会儿。舅舅问我饿不饿,当时我痛得无心吃东西,就说:“有点渴。”

    舅舅问了我要什么水,我说“营养快线”。舅舅就去买了三瓶水,三块面包。来到我身边,把一瓶营养快线和一包面包递给了我。说“面包想吃了时吃。”

    舅舅和小表妹就喝着矿泉水,吃着面包,边走边吃。我停在原地喝了半瓶营养快线,才跟上他们。

    我以为我的痛苦终于要结束,但没想到那只是噩梦的开始

    进了北京大学深圳医院,发现这家医院很大很大,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都不清楚哪里找医生看病。

    跟着舅舅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实在是痛得没力气了,就在二楼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

    期间还有位老婆婆找我说话,但我实在是痛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欠缺,所以没理她。闲得无聊,就把手上的面包和营养快线给解决了。

    舅舅和我都不知道挂什么号,就挂了骨科号。找交钱地方,耽误了点时间。等忙完后,我也转移了阵地,来到了叫号大厅。

    舅舅叫我在叫号大厅等着,他就拉着小表妹又消失了。

    我看着号码牌的号码在跳动,叫号员在一个个叫着号码。我知道,我又要经历漫长的痛苦等待。

    疲惫,让我忍不住龟缩在狭小的,冰冷的两张金属椅子里。

    看着号码牌上的时间,秒钟一下一下的跳动,我的心也跟一颤一颤地。

    失眠让我极度想睡觉,但疼痛无时无刻在骚扰着我,鞭打着我脆弱的神经。

    眼皮有些沉重,但精神时刻清醒着,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睁开眼睛。

    闭着眼睛,不知何时好像睡着了,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我好像梦到:在我心中幻化出一道道刀光,使劲的向我的痛苦之源劈去。一道道惨白的刀光交错,横劈竖劈斜劈,势必要把它劈碎。

    一刀刀劈在心中,而痛苦像水,刀消水再流。不知道劈了多少刀,又好像斩断了什么,终于感觉不到痛了。

    但等我再一次被疼痛叫醒的时候,睁开眼睛,打开手机,我欣喜若狂发现时间好像过了快一个多小时。我发现这个方法有用,我终于睡了一会

    看了看现在叫到几号了,发现离我还有几个号。在医生下班之前,终于到我了。很奇怪舅舅和小表妹,这个时候也出现了,就和他一起去找医生。

    医生问了我的情况,我如实禀告。医生就说去抽个血,并问道:“你吃饭了吗?”

    我回到:“吃了一块面包,喝了瓶奶”。

    医生听我这样说,立马说:“你明天再来吧,吃了东西检查结果不准。”

    我和我舅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医生又接道:“还有我这是骨科,你可能要到神经外科看一下,明天再好是空腹做过检查。”说着就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就这样把我们打发走了。

    失望啊!难道又要再熬一个晚上!等了那么久,就因为吃没吃饭而全程否决,当时我就脑袋空荡荡。

    听舅舅的意思是:现在坐车回去,明天再来。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当场就崩溃了。表达着我不想这么奔波,我死活都不同意回去,想赖在医院不走。

    急道:“坐车不舒服,来来回回浪费时间,就在这个地方找个地方住,你们回去也行”。

    但舅舅说:“我也没办法啊,我那晓得做检查不让吃东西的,连喝口水都不行。这里也没个住的地方,好要花冤枉钱”。

    大家都沉默了,过了几分钟,我才无奈妥协。我也无力挣扎,只有失魂落魄跟舅舅坐公交回家。

    回到家,我不知道怎么吃完午饭和晚饭的,好像那段记忆以空白。

    只记得,舅娘回家抱怨舅舅:“不是跟你说了吗,看医生之前不要吃东西,这点事都做不好”。

    舅舅只能小声的回到:“开始也没让成吃东西,到了下车的时候,女儿说饿,我就忘了,觉得喝水也没多大事,那晓得医院那么严,下次一定注意”。

    我麻木的躺在床上,听着这个世界变得安静。闭着双眼,我当时的心:就像偷吃禁果的男女,因为不想要孩子,而去流产。

    骨关节的疼痛,让我想到了孕妇。我不知道她们孕育新生命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另外一个心跳在跳动。

    但我是男人,我怎么可能怀孕。也因此让我有种,把这个生命掐死在萌芽中。

    道道惨白的刀光,继续的劈砍着眼前的黑暗。痛苦不止,刀光永显。迷迷糊糊中,似睡似醒。时间被我忽视,只想知道快进按钮在哪里?

    那一夜,是我第三次失眠。

    当光线刺激着我睁开的双眼,我不知道我的双眼有没有布满血丝。他们没说,可能没有吧。

    但如浆糊的脑袋告诉我,我的精神得不到补充。

    当时,好想!好想!把自己的大腿连根锯掉,我想这样就只痛一下,而不是像这样连续的痛苦。

    困乏使我感觉自己就像牵线木偶一样,没有灵智让人摆布。

    那一天好像还下过雨,在我迷糊的记忆中我手里好像始终握着一把大伞,可以当拐杖。

    我不知道我怎么来到医院,我只能侧躺在冰冷的金属椅上,继续在等号区与病魔小姐纠缠,时间对我没有意义。

    当叫到我的时候,舅舅没有在我身边。我一个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医生。我想每个西医的口头禅都是那样:问你哪里不舒服,去抽血,把结果给我。

    抽血区,大部分都椅子都坐满了人,我在一个角落里,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抱着伞缩在了椅子里。等候区灯光有些暗,我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抽血需要等待,拿结果需要等待。对麻木的我来说,时间好像快了那么丁点。

    拿到结果,我一瘸一拐找到给我看病的医生。医生说:“你这不是我们神经外科的,你去血液科看看吧”。

    我拿着单子无语,难道我要继续挂血液科的号吗?那要等多久?

    看着我没反应,那位医生就好心的把我带到了另外一个科室里,向医生打了招呼就走了。当时这位医生,还有位病人,就叫我坐会儿。

    没过两三分钟,医生就回他的坐位,看着我给他的化验单。医生看完化验单,就叫我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并摸了摸我的肚子和在胸腔那里按了下。并问我:“痛吗?”

    我说:“痛!”

    他才叫我起来,等我坐下。才开口到:“你的家人呢?”

    “我舅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我急忙道。

    看他的意思,好像有些话不好当我着面讲。

    我当时就沉默了,我好像碰见了,了不得的大事了。

    于是我鼓起勇气,语气诚恳的道:“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医生好像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平缓道:“你脾脏有点大”。

    我摸了摸肚子确实有点硬,并想到难怪这几天没什么胃口。

    接着医生又说:“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我怀疑是白血病,我建议你马上住院治疗,再做个复查”。

    当时,我感觉一道霹雳划过心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好像小时候,看林心如演的连续剧里的剧情。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张得丑,智商欠费,那是没办法的事。为什么?你要连我最后生存下去的身体都要拿走。

    但还是心思复杂的回道:“这我决定不了, 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我去找我舅”。

    “找人商量一下也好,有什么问题,等你家人来了,可以再来问找我。嗯,你去吧”医生淡淡道。

    我就这样拿着医生的诊断结果,如行尸走肉般,脑袋空空的走出来科室门,走过叫号大厅,走到抽血室外的过道。

    那时候感觉我不是我,因为我没一丁点感情波动,非常的平静。好像疼痛,在那一刻突然消失了。就像这一切与我无关,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一样

    可是这个奇怪的状态,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为当时我看见,舅舅正向我走来。我当场就呆立不动,看见他的那一刻,我感觉灯光一下子变暗。昏暗的抽血等候区,好像一下在我眼前消失。

    我使劲的控制着眼睛,不让那要汹涌而出的眼泪留出来,但还是感觉到有泪珠在眼睛里打转。

    趁着舅舅还没到我跟前,我就偷偷的抹去了泪珠。

    舅舅来到我的身边解释道:“我中午回了次家,胡晓就没带来。怎么样?拿到结果了吗?”

    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但是开口说话的声音就把我吓到了。因为我破音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没想到声音出卖了我。

    我也颤抖着回了一句:“可能是白血病”。

就闭口不言,因为刚刚堵住的眼泪,好像又要决堤。

    我努力的收拾好心情,这时疼痛再度来袭。

    舅舅拿着诊断结果,只问了我:“那个科室在那哪间?”他想向医生确认下。

    舅舅问明结果之后,我并没有办理住院手续。

    因为我舅娘要上班,我舅舅也是个病人,四五岁的表妹。

    根本没人在这里照顾我,把父母接过来,可能花费更多。

    我只好无力的向医生要求:“能不能给我开点止痛药?”

    但医生没同意:“我不能随便开药,你毕竟没在我们医院接受治疗。而且这样做,还会影响其它医院的复查结果”。

    就这样,我失望的离开了医院。回去的时候,我并没有跟舅舅一起去他家。

    而是回到了宿舍,向保安证明了我的身份,保安才让我们进宿舍。毕竟,那时大家都在上班。

    我舅就和我一起进了宿舍,让我坐在别的床位上,他收拾着我的东西,准备打包带走。

    保安像防贼一样,跟着我们,看着舅舅收拾东西,立马拦住说:“你们有辞职单吗?你们没证明,现在还不能走,我要对宿舍的财产安全负责”。

    舅舅无奈,只好停下手上的动作。舅舅看了下时间,好像三点多钟了。就问我肚子饿没,我这才发现,我午饭好像还没吃呢。舅舅打开保温瓶,发现饭菜已经冷了,就没让我吃。

    刚刚舅舅发现,我的行李箱里,有好多零钱。就把零钱归纳,边数边说:“你留着这么多的零钱干嘛?这快有两三百块了”。

    我尴尬道:“这不是怕没钱用,留着应急的”。

    舅舅也就没说什么,我们在宿舍里墨迹了快五点了,舅舅才拿着我的一袋零钱,照顾着我去吃饭。

    在餐馆里,我以为舅舅会和我一起吃,所以我点了一整条鱼。但舅舅只是数出饭钱,就没有什么动作。这让我的心很难受,尴尬孤独的吃完饭。

    但还剩下半边鱼,舅舅就催促我把鱼吃完。但没什么胃口的我,只能挑着鱼肚吃,把整条鱼戳着稀烂。舅舅看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才动快子挑着能吃的吃完。

    舅舅把我送回宿舍,就走了。没过多久,舍友们就都下班回宿舍,宿舍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个别舍友,看见我在宿舍,就随便问了下我的情况。

    当时我好像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大声的说:“我竟然得了白血病,这,这可能吗?”还把诊断书递给他们看。

    但他们看着我都沉默了,没有人理我。看着突然变得安静的宿舍,我只能尴尬的回到床上。那一刻,兴奋的大脑,感觉不出身体的疼痛。

    他们的生活,还是他们的生活,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我平躺在床上,看着灯光在熄灭,眼睛陷入黑暗,周围声音在消失。等待着黎明的光,照亮我的世界。我以对睡觉这件事,失去了期望。

    那一夜,是我第四次失眠。

    黎明的光照亮了我的眼皮,但我躺在床上不想动。等待着舍友们都去上班了,我才悠悠起来。

    一瘸一拐的,来到我工作的地方,办离职手续。说明我的来意,离职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工资都没扣。又一瘸一拐的回到宿舍,等待着舅舅来接我。

    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突然听到手机来电话了。 我接听了,才知道是舅娘打来的。她告诉我:让我到厂子里来。

    没办法,我又重新回到厂子里,见到就舅娘。舅娘把我带到了办公室,要去找领导交涉。

    那个时候,我只想找个地方躺着。看着会客室里的黑皮沙发,我立马躺了上去。有个文员还要阻止我呢,但被领导拦了下来。

    他们就出了会客室,听着外面,领导推脱着责任,舅娘的威胁:我是平困户,还上了报纸呢,我认识记者,你不好好解决问题,我就曝光你。

    就这样听着他们拉皮条,我迷迷糊糊睡了会,也就十几分钟的事。

    快到中午,员工要下班了。他们才商量了一个勉强的方案,就是让员工捐款。

    舅娘老不愿意了,但还是同意了。他们在出门口,保安用的桌子上摆了个捐款箱,让我在旁边坐着,舅娘交代我说:“要说谢谢!”

    看着一位工友,排着队,从楼梯下来,路过捐款箱,自觉的投钱。但我的谢谢卡在了喉咙管,说不去来,说出来也很小声。

    你让一个内向的人干这样的事,我是接受不了。这让我很尴尬,自尊心受到严重暴击。所以,说了几句“谢谢”。我就一脸躁红,转身不看他们。我不想当一位动物园里的猴子,供人观看。

    这次捐款有两万多,但舅娘不满意。但领导多跑了,舅娘也找不到人,也没地方说理。

    只好无赖回到宿舍,舅舅这时以收好了我的行李。床单被套,席子什么全都丢了。要不是,我还有几件衣服,这里也没东西装,舅娘都准备把我的行李箱都丢掉。

    因为我们宿舍的小黑虫太厉害了,杀虫剂都杀不尽。躲在木质床板里,神出鬼没,还会咬人。有位舍友,洗澡的时候脱掉衣服,背部惨不忍睹,可以说体无完肤,我还以为是皮肤病呢。

    我有时整理行李箱都时候,也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也被它们咬过几次。

    所以舅娘,不想让我的东西带到她家,这东西的繁殖力太强了。

    回到舅舅家,我的行李箱就丢在了过道里。我也没说什么,在沉静中吃完午饭晚饭,才知道舅娘以请好长假。

    晚上,舅娘还和舅舅商量着明天继续去闹。

    当时我的精神就崩溃了,大声的对他们哭喊道:“你们不要闹了,我的腿很痛,我已经失眠几个晚上了,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这里”。

    我的眼泪迅间汹涌而出,发泄着我的情绪,舅舅舅娘就不敢发声了。当哭完,我不好意思的说:“哭出来,好像不那么痛了”。

    他们表示理解,但我知道,他们是有气的:我们帮你忙前忙后,你还吼我们。

    所以,他们立马把火车票改到了明天。我还不好意思的和他们商量道:“要不,我们在武汉下火车,直接到医院,让我爸妈来武汉。”但他们没有同意,只想把我送回老家。

    那一夜很沉默,我知道,我惹他们生气了,他们也早早的睡了。

    当我平静下来,又是一波痛苦袭来,我就像狂风暴雨中的小船,在痛苦的海洋里飘荡着没有尽头。

    那一夜,是我第五次失眠。

    那一天,舅娘的工友,也请长假回老家,都是老乡就一起坐火车。到火车站,因为我行动不便,就叫了出租车,以前他们都是坐公交。

    到了车站以到九点多了,但火车票是下午的,又要在火车站等几个小时。

    好不容易等到检票上车,因为舅舅买的票都是硬座。我挤在硬座的火车厢里,这使我很痛苦。听着周围吵杂的声音,让我心情一阵烦躁,好想躺会儿。但拥挤的环境,我的身体只能打着摆子,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舅舅舅娘看见我很痛苦的样子,就找来了列车员,把我的情况说明了下,要求临时加个卧铺。

    列车员们商量了下就同意了,舅舅就护着我,大声道:“让让路,这里有个病人,行动不便”。就这样,好不容易挤进了卧铺车厢。

    舅舅把我安排好就回去了,小表妹还吵着要来卧铺,但他们没同意。

    舅舅第二次来的时候说:“你表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你这里还行吧”。

    我说:“还可以,可以躺着,这里很安静”。

    舅舅看了下,见没什么事就走了。

    只后,还有人找我换床位,因为我在下铺,他上上铺不方便。我冷淡道:“我也是个病人,腿不舒服”。就这样,之后就没有人在打扰我了。

    我也努力打开手机,找以前喜欢看的小说。但怎么也看不进去,听着火车的轰鸣声,我只好无奈收起手机。

    呆呆的看着上铺的床板,大脑胡思乱想到天色微亮。

    那一夜,是我第六次失眠。

    天色还微亮,就听见火车提示我们已到蕲春站,提示着我要下车了。

    这个时候舅舅就挤了过来,帮忙拿东西,都是一些零食,并扶着我下火车。

    出了火车站门口,舅娘的工友就和舅娘说再见。我们也开始找到浠水的客车,找车很容易,但我们要赶着我村里的定点客车。

    这次很幸运,从蕲春赶到浠水,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赶到浠水客运站。我们村的客车,还是停在那个老地方。

    到了九点半,我与家的距离越来越短。

    回到家,就引起了亲人的围观。老爸和老哥也因为我的事,从外面打工请假回来了。         

    他们问着我哪里不舒服,我都如实禀告。当听到我腿痛的时候,还掀起我的裤脚查看。我听着他们说,我才发现,我左腿要比右腿大了一圈。

    我也知道了,我要在武汉下车,他们为什么没同意。

    原来是,他们以为我在外面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明天还要请人给我做法事。

    当听到这个消息,我感觉到崩溃。我都这么痛苦了,几天几夜没睡觉了,你们还这样玩我。

    我大声的否定他们的迷信思想,表达着我只想快点去治病。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但他们还是用树枝在我身上扫过,听说还是柳树的。

    回家让我稍微安了下心,想着:明天一早就能出发武汉治病,我就可以吃止疼药了,我也可以睡觉了。

    那一夜,是我第七次失眠

    早上看着父母起来,就追着他们快点出发。

    我也终于坐在了到武汉的大巴上,痛苦对我来说也习惯了,激动的心情让我有点忽视大腿的疼痛。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住在武汉的三姑家。

    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来武汉,对这个地方不熟。所以在三姑家,呆了会。就由大姑爷带着我们向武汉协和医院出发。

    第一次来武汉,感觉武汉有点破旧,我都找不到公交站牌。

    坐着摇晃的公交,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到了医院,才发现怎么每家医院都这么多人啊!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病人吗?以前还真不知道。

    这次我知道了,没做检查之前坚决不喝一点水,跟不要说吃东西了。在医院里兜兜转转,挂不了专家门诊,只能挂着普通号。中间想上大号,但蹲了很长时间都拉不出来,我只能无奈放弃。

    这次很轻松让医生安排了住院,但到住院部懵逼了,连过道都排满了人。问护士,护士说:“今天没空位了,你们明天一早再来看看吧”。

    我靠着墙壁,感觉我的身体在向下划,可是耽误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无果。

    他们想到三姑家先呆一晚,明天再来。但我扶着墙壁,不想回去。来回那么远,我不想载折腾了。难道今晚我又要失眠,想想就让我恐怖。

    因为我死活都不想走,我们无奈的僵持在大厅休息区里。他们也饿了,就去向卖盒饭的手推车大婶,买几份十元一份的盒饭,开吃。也给我买了一份,但我感觉好难吃。

    因为已经安排住院了,我可以吃东西了。我就拿以前不喜欢,还没开封的红茶,一口气灌完。突然又想上厕所了,这次才把大号拉出来。

    天也快黑了,他们看着我也确实痛苦难忍,无奈地带我去了急诊室。与急诊室的医生好说歹说,才同意给了我一个床位,我要求的止痛药也给我开了。

    其实急诊病房里,还是很恐怖的。看着别人鲜血淋漓,痛苦的哀嚎,让我不敢看。

    吃完止痛药,打着吊针,只有我父亲留了下来。

    第八夜,我终于睡着了。

    早上起来,感觉那一晚是那么的满足。第一次感觉,睡觉是那么美好的事。

    那天我也很幸运的,在过道里找到了一个空病床。之后就是,听医生的话做检查。

    也确诊了是慢粒白血病,因为我内向,所以我和病友没有交流,整个人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

    中间有位阿姨,看我刚做完骨穿。就问我:“骨穿痛不”。我回道:“不疼”。

    她做完后,还说我骗她。

    这让我无语,骨穿说起来不疼,因为打了麻药。但如果你感觉,有一个硬物死命的顶在你的骨头上,咯咯作响,抽着你的骨髓。让你的灵魂有种吸入吸尘器里,那不是痛,那是一种心慌,让人恐惧。

    在武汉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中间还有个大爷推销便宜的印度药。但我们对医托,心存恐惧,怕是骗子,就没吃那个药。七万多的进口药也吃不起。

    只能无奈回家,吃着效果不好的羟基脲和每隔一天就要打一针的干扰素。

    这就是,我与病魔小姐姐的七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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