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等烟雨,你可还等我?【古微】

          皇甫痕,越国的王,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墨溪便是这天下之主的暗卫,永远跟在皇甫痕的身边,先王朝皇帝昏庸,皇甫痕推翻先王朝建立越国,同样有暗卫墨溪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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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京城永远都是热闹的地方,而在落水轩未央阁之中的女主更是京城的传奇,传闻未央为越国第一美人,传闻她为才女,传闻她不喜对人笑,传闻……

  “墨溪。”身穿青衣的男子倚在墙边的石狮子上,宫扇轻摇,似笑非笑的倜傥样子,惹得路过的女子红了脸。

  “主子有何吩咐?”说话的白衣男子面色平静无波,冷得不似活人。

  “呵-墨溪如此不解风情,以后别找孤王给你赐婚。”皇甫痕轻笑道。

  墨溪身世悲苦,先王朝皇帝灭了他全家,所以跟随他是为了报仇,大仇虽报,墨溪却也不见一丝生气,因在危急时刻他救了他一命,墨溪自愿成为他的暗卫。

  “主子有何吩咐。”墨溪再次问道。

  “孤王想问,墨溪觉得这未央阁中的女子有何能力让我越国人如此推崇?”皇甫痕自觉无趣,换了一个话题。

  “烟花之地,又有什么清白女子?”墨溪道。

  “孤王倒不觉得。”皇甫痕道,宫扇一收,往落水轩走去,墨溪颦眉,也跟了进去。

  未央阁,女子轻盈的舞着,专注之至,那舞透露出浓浓的哀愁,让见者心里揪得生疼。

  这时走过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敲了敲未央阁的门,“未央,有位公子想听你的琴,赶紧准备一下出来。”

  “知道了。”清凉的声音传出。

  听到她的回答,几个女人才离去。

  本来无意进来的墨溪见到了让他不能忘记的一幕,未央推开门走出来,与他一般一袭白衣,清冷的眸一敛收了无尽风华,却是让人觉得脱尘的灵气,她从来就不应是这红尘之地的人。

  未央也看到了他,轻笑,“公子在此等人吗?”方才不易近人的感觉消失不见。

  墨溪不语,侧身让开她。

  “小女未央。”未央一笑,说了自己的名字。

  “墨溪。”墨溪不由自主的答,近看,方发现她素面朝天,与王城贵族家的千金小姐相去甚远,难怪皇甫痕一国之君也对她有了兴趣。

  “哦!”未央盈盈一笑,从他身旁走过,温柔细语传入他的耳中。

  “公子陌上如玉,若日日不苟言笑,却也……”

  她没有说完,墨溪也明了,像主子说的不解风情吧?不过,一个心死之人,又何必理会那些,主子才是那受万人景仰的人。

  “未央略懂琴曲,墨公子若不嫌弃,未央愿给公子抚一曲。”

  未央的一句话,墨溪却是记在了心里,当他不由自主去找她时,已违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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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雁阁

  皇甫痕斜倚在塌上,把玩着手中的宫扇,嘴角轻扬,目光看向门口的女子。

  “呵--果真是美人。”

  “谢公子夸奖,请问公子想听何曲?”未央颔首,脸上依旧是淡然之色。

  “那便《天青色等烟雨》吧!”皇甫痕道。

  “未央近日身体不适,公子另选一曲吧。”未央道,这首曲的指力,节奏都需身心俱到,而她,心未到。

  “是吗?”皇甫痕似不在意的问,嘴角的笑丝毫未变。

  “是。”未央肯定的答。

  “那便算了,好不容易有兴致,可惜了。”皇甫痕懒慵的道。

  即便她还会别的曲,但他就是这样,想要的不强求,不想要的也没兴趣。

  “未央告退。”未央听他如此说,便欲离开,

  皇甫痕忽然道,“未央,可愿追随我?”

  未央一愣, “公子的理由?”

  “就一个月,一个月你自会知晓。”皇甫痕道。

  “好。”未央点头应下。

  墨溪早已等候在外,看到跟在皇甫痕身后的未央,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却又很快隐去,不发一语的跟在皇甫痕身边。

  皇甫痕停下脚步,像是无意的问道,“墨溪以为未央如何?”

  墨溪沉默了一下,道,“惠若仙灵。”

  皇甫痕哈哈一笑,“未央,听到没有,向来不解风情的墨侍卫也被未央收服了。”

  未央睫羽微动,不语,

  皇甫痕带着未央入了宫,未央并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仍旧淡然不已。

  “未央不惊讶,孤王倒是想多了。”皇甫痕笑道,墨溪与他站在一起,皇甫痕是温和如风的,而墨溪却是淡漠如冰的。

  “皇上的威严又岂是别人能比的?”未央淡然道。

  “呵,孤王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夸奖?”皇甫痕笑问。

  “皇上喜欢那便是了,皇上若不喜欢,未央便是以下犯上。”未央道。

  “未央多虑了,孤王从不在小事上做文章。”皇甫痕道,领了她进入永宁宫中,“这里以后改名叫未央宫,未央便住在这里。”

  未央颔首。

  “既然听不成曲,那未央陪孤王下棋吧!”皇甫痕说着率先坐了下来,根本没有问她的意见。

  未央不好推辞,坐在他对面。

  皇甫痕做事向来认真,一如此时,即便与一女子对弈,他也不松懈,面上的淡淡笑意逐渐隐去,她,不愧为才女,棋艺丝毫不输男子。

  “孤王输了。”皇甫痕恢复淡笑道,放下手中的棋子,她的棋局看似处处有缺口,实则为棋中局,他向来说一不二,输了便是输了。

  “未央献丑了。”未央道,赢了一国之君,她也依旧淡然。

  “呵,那未央先休息,孤王先走了。”皇甫痕一笑,撩了衣袍离开。

  未央站在原地,神色莫名。

  皇甫痕带她入宫,没有封她为妃,也没有招她侍寝,直到那一日,皇甫痕喝醉了酒,到她的寝宫。

  他昏昏沉沉的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呓语道,“孤王要你。”

  未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依旧黝黑深邃,却是看不透他的意思,未央敛眉,没有回答。

  许久,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未央看去,他已经睡着了,莫名的舒了一口气。

  未央咬了咬殷红的唇瓣,咬得唇瓣发白,慢慢的松开唇瓣,抬起纤细的手,轻轻解开衣裳,衣裳滑落,未央又解开对方的龙袍,躺到他的怀中。

  外面,那道白色的身影,定定的站了许久,直到天微微泛亮,才抽身离去。

  没有人知,那人的眼神从希冀到失望,一寸寸的沉寂了下去。

  第二日,皇甫痕揉揉发疼的太阳穴,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怀中躺了一个人。

  未央睫毛微动,睁开眼睛,看到他一愣,清冷道:“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轻笑,“呵,怕孤王不承认?”

  未央没说话,他继续道:“孤王会封你为妃。”

  皇甫痕说话算话,从未央宫回去后,册封的圣旨就下了,

  宸妃,是她的封号。

  自从未央为妃,她就几乎没看到过墨溪,那日,她去御花园,终于碰到了他,他恭敬的行礼,“见过宸妃娘娘。”

  宸妃娘娘?

  呵。

  未央笑了,笑出了泪,墨溪眸光微动,最后归于平静。

  他听到自己问,“宸妃娘娘可还有事?”

  她擦去眼泪,自嘲道:“墨溪,你我竟要如此生分吗?”

  他说,“娘娘是主子,墨溪不过是下属而已。”

  “好一个主子,好一个下属,墨溪,但愿你我不再有瓜葛。”未央冷笑道。

  因为我怕自己会后悔。

  “墨溪遵旨。”墨溪淡淡道,越过她离开。

  未央站在原地,许久才往未央宫走去。

  听说,未央宫那一夜,有人弹了一夜的琴。

  至那日之后,未央与他从未相遇。

  那日,她去了御书房,那是皇甫痕批阅奏折的地方,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未央正欲出去,回头,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平时嘴角勾起的笑意消失不见。

  “孤王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却不给他任何机会,呵,未央,真枉他为你如此,”

  她一惊,听他继续一字一句,“是吗?前朝——长公主”

  手中的军事地图滑落,未央急问,“他去哪里了?”

  黄沙满天的大漠,女子一身白衣,焦急的赶着路。

  “墨溪早知晓你的身份,也知晓你与邻国秘密来往的事情,他不过是希望以自己的能力换你平安。”

  “他是为你赎罪。”

  “墨溪因为消息走漏,被敌军围困了数日。”

  “孤王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为了墨溪放下仇恨,毕竟细细想来,未央,你的父皇也是墨溪的仇人。”

  “孤王虽打败你的父皇,可他也是自尽,墨溪,被你父皇灭了全家,他尚且不恨你。”

  “你别说了,我自己的错,自己来挽救。”

  那日听到他的消息,听到皇甫痕说的话,她终是放下了,她只要墨溪了。

  那个,总是沉默的笨蛋,孤寂得让她心疼,让她感同身受。

  在和她说主子下属之后,又摸黑给弹琴划破手指的她送来了伤药。

  所以,墨溪,未央也只想要你的温暖了。

  眼前是混乱的情景,一地死伤无数的士兵,未央的心,慌了。

  终于,她看到他了,一袭白衣的他,被许多人围在中间。

  即便身处险境,那人的眼睛,依旧淡漠平静,未央微微一笑,驱马前进,冲到他的身边。

  天青色等烟雨,墨溪,你还等着我,真好。

  他似乎看到她了,怎么可能呢?墨溪自嘲的想,她是王的妃啊。

  “墨溪。”他听到她叫他。

  回头,她跳下马,立于他面前,浅笑盈盈。

  墨溪的心,重新跳了起来。

  她来了,真的来了。

  墨溪高兴了几秒,回应过来,脸色一变,拉住她的手就把她拉上了马。

  未央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笑得满足。

  墨溪的本事,若不是他想留下,谁会留得下他,所以,他带着她闯出了包围。

  “墨溪。”她柔柔的唤他,脑袋靠在他的耳边。“吻我。”她说。

  墨溪一怔,勒紧缰绳,转头。

  她微微倾身,两人便吻到了一起,他丢下了下属的身份,忘却了她妃嫔的身份,放肆的回应她。

  她的呼吸渐渐的变弱,没有力气与他亲吻。

  他闻到一股血腥味,从她身上传来的,墨溪沉着脸,看到她的背后,那里有一支箭,箭头处,白衣已被染红。

  身后,一路的血迹,墨溪看着,眼里已经没有了泪,只紧紧的抱住她。

  她依旧笑着,“墨溪,我告诉你一件事,他,没有碰过我。”

  墨溪没有说话,碰过又如何,她,在他心里,永远干净美丽。

  “墨溪,你为什么不叫莫惜呢?莫要可惜呀。”多洒脱啊,他想,可他做不到,那马儿还是向着最近的医馆跑去。

  半月后,越国皇城,墨溪跪在大殿上,声音平静,“禀王,宸妃,殁。”

  皇甫痕静默半响,“墨溪,你怪孤王?”

  “墨溪不敢。”

  “罢了,下去吧。”

  “是。”

  未央,未央,那么,你在墨溪心中,未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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