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三岁孩子的五年监狱生活(28)白血病

小黑屋关了二天,病房里又住了六天,今天已经是第九天。当初对我的惩罚不过是禁闭思过一周,可现在已经超过二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起要送我回去,对面学校里也没有派人来接我的意思。

图片发自简书App

难道大人们都把我忘了吗?就连方老师也把我忘了?他们准备把我和汤姆一直关在医院里吗?杜淳回来了吗?他找不到我会不会着急?更可怕的是,他们为什么每隔三天要来抽一次血?医院里的医生卫叔叔去哪儿了?怎么至今没有见到他?……

心中的疑问日积月累越来越多。我就像误入迷雾森林里的羔羊,逗留越久陷得越深。重重叠叠的雾不断聚拢过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烟幕把我层层包裹,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等护士阿姨抽完血走出病房,我悄悄地跟上去一探究竟。我暗下决心:今天一定要弄明白大人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要用这血来做什么?

我紧紧地跟在护士阿姨身后,保持几个大人的距离,溢满汗水的手心,黏腻而潮湿。我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沿着尽头的楼梯走到一楼护士办公室。门敞开着正对楼梯,我倚着扶手坐在楼梯口窥探,房间里的情景一目了然。

护士打开桌上一个像药箱一般大的厚厚铁皮盒子,里面放满像冰块一样的东西,冒出缭绕的雾气。她将装满血的小管子插入中间一个个小洞里,小心翼翼地关上盒盖,双手捧起,郑重其事地交给另一位等候在屋里的护士,并嘱咐着什么。声音压得很低,我费力地竖起耳朵却听不到一句话语。

那位护士阿姨背起铁盒子迅速地走出,往医院大门口埋头疾走。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她,却被大门口的门卫阻挡了去路。

“喂,小孩你干嘛乱跑,快回去,回病房去。”

“叔叔我病好了,出来透透气,你别叫,我马上回去。”我只得一步一回头,看着护士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我正恹恹然往回走,大门口一阵阵刺耳的刹车声把我惊得赶忙转身,躲到不远处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面去。只见两辆黑色豪华轿车静静地停靠在路边,第一辆车上走下两位衣着端庄的中年男女。男士金发碧眼,器宇轩昂,充满西洋男人绅士风度;女士身材婀娜,温婉迷人,举手投足散发出东方女人神韵。一看就能猜出是汤姆李的父母,他那眉眼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并发扬光大。

第二辆车上下来两位男人令我大吃一惊,一位就是曾经被我撞见,在方老师办公室吃她未遂的校董~大恶魔;另一位竟然是我期盼已久的卫医生,卫叔叔。他们一行面色沉重,双眉深锁,快到医院大楼门口,夫妇两人忽地停下脚步同时转身,看向校董和卫医生。

“等会儿上楼能不能不要告诉孩子,他还那么小,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卫医生,你带着孩子的血浆和骨髓去了趟京城,那里的检验结果难道和海城一样?真的是白血病?没有验错吗?”

女人发出微微颤抖的恳求声,把躲在几步远梧桐树后面,听得清清楚楚的我吓得瑟瑟发抖:什么是白血病?什么是骨髓和血浆?难道汤姆得了很严重的病吗?我心里焦急万分身体紧紧贴着树干,继续偷听他们的对话。

“卫医生,你去京城还找了你导师,他可是中国最好的血液病教授,他说我的孩子还有救吗?还能活多久?别瞒我们,你就在这里说实话吧!”外国男人带着浓重口音说出一长串流利的中文。

“好,我实话实说。所有化验结果都出来了,现在完全可以证实,就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虽然目前症状还不明显,没有完全爆发,只是轻微的鼻出血,但是越早治疗越好,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在一个月内尽快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做骨髓移植手术。如果配型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那他还有存活的希望。如果找不到……”

“找不到会怎么样?”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对着犹豫不决的卫医生惊呼起来。卫医生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活不过三个月。”

“啊!……不,不要,这不是事实……我可怜的孩子……啊……”

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那哭声是极力克制着,断断续续,从喉咙里蹦出来的,刚刚释放到空气里就瞬间湮灭了。仿佛怕被人听了去一般压抑而沉重,使大楼外的他们和我,顷刻间笼罩于绝望的阴霾里,无法自拔。


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  第4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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