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在风里②

图片发自简书App

文/简故北

季芬芳接下来的几天,热情的接待了那个叫桑染的女孩。虽然她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舒服,同样她也感受到那个女孩对她也有一种淡淡的敌意,每次见到她,都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她,随而摇摇头又点点头。

有时候她看她的时候眼神很冷却又有悲伤弥漫,她不懂这是为何?但她已不想深究,毕竟芮斌的未来是和自己走的。

她们很少开口和彼此说话,在茗舍除了客套的服务外,她们之间零交流。

可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莫名的慌张,她害怕现在的幸福是一场梦,而梦总有醒来的一天。

季芬芳早上去叫芮斌起床的时候,发现他已不在房间里。正当她打算出去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桌上的信封,信纸是铺在桌面上的,季芬芳本来没想看的,只是她走近的时候早已一览无余。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往后山高水长,你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嚣张,只是别在疼的时候,才发现错过的有多么难忘。落款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桑染。

她觉得脑袋‘轰隆’一声炸开了,昏昏沉沉的,不知身在何处。倏地,脑海深处闪过一个片段,那个叫桑染的女孩是今早的列车。

他走了,他和她一起走了?他不要她了,她要去找他!对她要去找他。她凭着意识出了门,招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她的手心里直冒汗,她见到他之后,该说些什么呢?他看见自己会不会不耐烦。她还在纠结,出租车司机就已经提醒她到了。

她付了钱下车,连忙向车站跑去。从下车的路口到车站路口还有一天宽阔的柏油马路。人来车往,是一段复杂的路段。如果是平时她一定小心翼翼的穿过,可是她心里实在太过着急了。

她已经看见他了!他拉着行李箱和身旁的她说着什么,她看不见此时他脸上和女孩脸上的表情,他们的背影散落在清晨的光晕里,竟显得如此和谐,与般配。

她想大声的呼喊他的名字。她想说:可不可以别走。她设想了许多以后,可是没有了他,她一个人怎么能继续走下去呢?

最终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消散在风里。所有未能启齿的爱,都深埋心底。

三个月后

在江南某个小镇,季芬芳像往常一样在溧水河边散步。突然她愣在了原地,前方一个高大的男孩也和她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然后她看到一丝丝喜悦和笑容从他呆滞而疲惫的脸庞弥漫开来。在夕阳西下的溧水河岸,温和的如同一副水墨画。那笑容和喜悦似感染了她,她也微微笑了笑。

“芬芳,我找了你很久。他们都说,你已经把我忘了,可是我不相信”。

季芬芳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面露急色的男孩,她礼貌的问到:“请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孩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孩,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他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破绽,以此来证明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三个月以前,他送桑染去车站之后,回来季芬芳就不见了,手机也无法接通。他以为她只是和他闹脾气,去找她的表姐了。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季芬芳却还是没有回来,他终于着急了。他找到她表姐家,她表姐只和他说了一句话:“她出了车祸,头部受了重伤,还有她已经忘了你,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

无论他再怎么央求,她表姐不肯再和他说起关于她的只言片语。他感到无比的绝望,他一度以为他在她心里是最重要的,她是不会离开他的。

可是,当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不见,他竟会如此的恐慌,原来不知不觉的时候,她在他的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重要到连失去都是一种煎熬,他害怕他再也找不到她。

而当他历经艰辛,长途跋涉来到她身边。她竟微笑着问他:“你是谁”。

芮斌感觉他的整个世界都轰然倒塌,他想自己真是自作自受啊!拥有的时候不知道该好好的珍惜,失去后才恍然发觉那个人早已渗透自己的生命里,不可自拔。他想和女孩说:我好像已经爱上你了。虽然暂时没有你爱我爱的深,但我确信,这种感觉,和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心,是那么强烈和真实。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此刻,他突然想起木桑染给他留的那封信:往后山高水长,你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嚣张,只是别在疼的时候才发现错过的有多么难忘。他以为身为那个人最好的朋友,她是不会祝福他和季芬芳的。毕竟她曾那么热切的希望他和那个人在一起。

尽管桑染嘴上说着嫌弃,可到底她也真诚的祝福了他们。是他以为那句话有着别的含义,到底是这些年绝望的太多,连最浅显的祝福都感受不出来了。季芬芳应该也是看到了那封信才追着他出门,所以才出了车祸吧,一切都是他的错。

芮斌看着女孩渐渐走远的背影,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是他看不到的是,女孩脸上早已泪眼婆娑。

叶蓝朵出现在他身后:“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芮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是不会放弃的”。

叶蓝朵看着男孩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走远,她茫然的站在原地。突然她蹲下身来,双手抱膝,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一颗一颗掉落下来。她无声无息地一字一句说着:对不起。把前来找她的季芬芳吓得愣在了原地,这个她记忆里永远都好像没有忧愁的表姐,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她最好的缘分。毕业后,她顺利的和表姐夫进去了婚姻的殿堂。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她一直都见证着表姐和表姐夫把生活过成了一首诗,表姐夫把表姐宠成了少女,她一直都那么的幸福,她从未在她脸上看过悲伤的影子。她想象不到有什么事能让她如此伤心,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她,一直以来她都是被她照顾。

季芬芳无助地说道:“对不起,表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帮我隐瞒我没有失忆的事,你别伤心了,我也好想哭”。

三个月之前的那天,当疼痛传来她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她费力的朝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向前走。

昏迷的那一刻,她想就这样吧,我放你走芮斌,也放过我自己。从今以后的路,我一个人走。

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她以为她真会把芮斌忘了。可是失忆这种偶像剧里才有的情节,怎么可能那么幸运就发生在她季芬芳身上呢!所以,她哀求表姐替她保密,配合她演一场戏,宣称自己车祸导致失忆把他忘了。

她一直知道她的这个表姐不喜欢芮斌和她在一起,当初芮斌向她求婚的时候,她就反对,只是后来经她的劝说她到底还是勉强同意了,可是她从来没有给过芮斌好脸色。季芬芳一直以为表姐是因为她的缘故,所以才不怎么喜欢芮斌,毕竟芮斌对她一直不算太好,但也没有不好。

直到她出了车祸后,她哀求表姐替她隐瞒真相。表姐问了她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之前来茗舍的女孩是叫桑染吗”。她不知道为何她明明没有和表姐提起过那个女孩的名字,她怎会知道?还把一个本是疑问句的问题说成了陈诉句。她茫然的点点头,表姐说:我会帮你隐瞒的。

表姐走后,她一个人陷入了沉思。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表姐应该有事瞒着她,她想问表姐,可是她害怕那个答案。

如今在溧水河岸,她们表姐妹就这个话题,展开了一次漫长的谈话。叶蓝朵对季芬芳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芮斌吗。不是他对你不好,而是因为他没有对另一个人好。他曾亲口和我们承诺他会让她幸福的,可是他却没有做到。当你说要我见见你喜欢的男孩的时候,我是为你高兴的,可是我没想到出现在我面前的会是他芮斌”。

季芬芳惊讶不已:“表姐,你竟然和芮斌是旧识,可是我从未听你们说起过”。叶蓝朵涩然道:“当然,我和他有过约定,他答应我不会在你面前提起我们相识”。

季:“是因为那个叫桑染的女孩吗”?

叶:“不是,芮斌以前的确的确喜欢过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不,应该可以说很爱,他爱她”。

季:“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孩,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叶:“那个女孩她不爱他,他们自然没能在一起”。

季:“只是,表姐和那个叫桑染的女孩你们都好像很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对吗”?

叶:“不,你错了。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会这样希望。只是芮斌他遇见了你,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幸还是不幸。对不起,以前是表姐自私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而让芮斌来照顾你,我很放心,他会是一个好的人生伴侣”。

季:“表姐,第一次见你对芮斌评价这么高呢我真的很好奇,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呀!能得到你们这么多人的祝福,她竟能拒绝了像芮斌这么好的男孩。我想那一定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女孩吧!虽然她是芮斌喜欢的女孩,不过我对她感觉讨厌不起来,总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不然,芮斌怎么会喜欢她那么久”。

叶蓝朵叹了一口气:“桑染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讨厌她”?季芬芳歪头想了一会:“我也不知道,就是很讨厌她,心里很排斥和她相处”。

叶蓝朵笑道:“像她那样乖张的性格,若真是和你较真起来,十个你都不是她的对手”。季芬芳别扭的问:“她是做什么的啊”?叶蓝朵回答:“时间的旅行者”。

季:“什么”?

叶:“没什么,爱到处疯的人”。

季:“我怎么觉得,表姐你也不怎么待见她啊”!

叶:“有吗”?

季:“有。你还没说芮斌喜欢的人是谁呢”!

叶:“她叫阿生,是一个,骨子里都透着孤独的人。如果你认识她,你会不顾一切的想逃离她的身边。可是相对的,你会心甘情愿地想把世间美好的一切都捧在她面前。她和孤独比邻而居,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见过像她那么孤独和纯粹的女孩。芬芳,如果有一天,你们有幸相识,记得对她好点,她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孩。还有,表姐真心地祝福你和芮斌,祝你们幸福。看得出来。他是喜欢上你了,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跟你说个秘密,表姐第一个喜欢的人并不是你表姐夫。所以能和自己最初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幸福要靠自己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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