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味，寻的只是记忆里的一些回忆

文/守护karrie

用笔来演绎人生的精彩，用字来填补生命的空白

序言

儿时的我大多数生活在农村，但所吃到的零食都似乎没有给我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许是因为那些零食都不特别。

暑假的时候，父母常常接我去佛山，他们在这个城市打工，在禅城区的青柯张槎街道住着。那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地方，周围的大楼都是有一些年代感了，有一个二层的住宅区，也是看起来比较旧了，我们就住在第二层的一个房屋里。

那个牛杂叔叔一家就住在我们的楼下，我走出房屋，走到厚厚的水泥栏杆，往下就是他们居住的房子了。这样的栏杆只到成年人的腰间，等我稍大了点，父母就老是叮嘱我小心。

在那个时候，农村还没有牛杂这样的食品出现，我也未曾吃过，后来在佛山这个城市，在牛杂叔叔开的摊档上吃到了。而现在，想起或是去吃牛杂，都会想起他，想起那浓郁的牛杂味道，后来吃到的牛杂，都不是那时所喜爱的味道。

01

牛杂叔叔姓黄，他不是很高，也不瘦不胖，皮肤有点黝黑，壮实的身材，甚至有点啤酒肚。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笑呵呵的样子，有点慈祥又似乎有点憨的感觉，他和他的老婆跟我父母是在同一个印刷厂打工，他的儿子与我同岁，总是和我姐弟三个一起玩耍。

我看过父母和牛杂叔叔两夫妻一起去游玩的照片，他们的关系从很早以前就是很好了，并不只是工友的关系。在我在父母那里的时候，两家彼此也会把自己做的食品分享出来，但实际上除此之外我也看不出其他关系好的证明。

同牛杂叔叔一样，他的妻子也总是含着笑，每一次我去楼下的一家小卖部买零食，她都会笑着问我妈妈上班的事，她们虽然都在一个厂上班，却不是一个工作组。楼下的小卖部在斜坡的下面，而他们的房屋就在斜坡的上面，旁边是居住区的公用厕所，我也常常在去厕所的时候看见，他们家的儿子在隔间挂了一个沙包，时常在那里练拳。

那是在我不知情的时候，牛杂叔叔下了岗，转去卖牛杂了。经济地摊还没有兴起，但却有很多人在摆地摊了，生意也算可以，所以牛杂叔叔才想去卖牛杂。

一部三轮的小吃车，有橱窗，有器皿，还有一把大的遮阳伞，调料食材都具备，而我知道的时候，牛杂叔叔已经做了一段时间。

在那个时候，对他来说下岗是个挺重的打击的，因为他的儿子正处于升入高中的阶段，而城市的花费和学费其实都比农村的贵些，而那所学校也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着想所选，自然生活负担重一些。牛杂叔叔没有想多久，也没有颓废多久就购置了工具和食材准备着去摆摊。

对于这些，我也只是仅仅知道这些，都是父母聊到的，更深的就不知道了，比如，他会在哪个地方摆摊。

02

每一个下午，黄昏降临，牛杂叔叔就要准备坐着那辆小吃车出去，我们姐弟三个偶尔在斜坡下看到，总会被那股浓郁的香味吸引，忍不住凑过去。眼巴巴地看了好几眼，父母就会说让我们去买，而我们也会欣喜不已，忙跑过去点自己喜欢的。

我点的最多的就是素的，特别是萝卜、土豆之类的，透明的橱窗玻璃，映着素菜和牛楠牛筋之类的牛的食物，红的番茄酱，黝黑的海鲜酱，还有辣椒酱一一都摆在我们的面前。牛杂叔叔还是笑着将我们所点的东西都放到了汤汁里烧滚一番，盛进放着白色塑料袋的碗里，然后我们各自捧着自己的食物去蘸自己喜欢的酱料。我喜欢的是番茄酱和海鲜酱一起加进去，那样的味道更加地好吃鲜味。做完这些事之后我们就拎起了塑料袋子，打好结，而这个时候父母也早已付了款，陪着我们回去那小小的房屋。

扇形的萝卜块被炖煮得入了味，咬起来软糯可口，汤汁也浸透了进去，白萝卜吃不出它特有的萝卜味道；土豆绵软细腻，蘸上混合的酱料之后，吃的时候能感觉到那股独特味道下的松软。当时的我们，吃的时候完全可以把它当成菜来配饭吃，偶尔父母上白天班不在的时候，我们几个也会偷偷去牛杂叔叔那里光顾的。

03

大抵每一个卖牛杂所卖的牛杂用的配方不同，又或许有那么几个是相同的，但我后来都没有再吃到和牛杂叔叔卖的牛杂一样的。

如同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卖的牛杂，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搬离了那个地方，大约就是在我初二的时候，他的儿子升不了高中，虽然和我同岁，但上学比我早。城市的升学竞争很激烈，而他的儿子成绩并不算很出色，最后的结果是回到了老家上高中。

还没有吃够他的牛杂，还记得他总是给我盛多一点萝卜，还记得他黝黑的脸上挂着的笑，虽然被生活摧残得一脸风霜，却依然不见脸上的半分为难。我总是看不到他为生活所困的忧愁模样，也听不到他家的争吵，他总是满脸淡然的样子。

从小学到初中的这段时间，都还记得清楚一些记忆，但之后的回忆开始慢慢变淡，唯一不变的就是牛杂的味道，后来吃过不少的牛杂，总是也吃不出那时的味道。是汤汁不同，还是煮的人不同呢？我吃的不是牛杂，也许是那个时候的风土人情，是那时牛杂叔叔和我们家彼此的联系炖煮出的记忆。

最后

如今，我仍然会想去吃牛杂，是因为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存在，也不是捉着回忆不放，只是喜欢而已。虽然，偶尔会想想，牛杂叔叔一家还好吗？虽然，还想再吃一次，但我已放下，因为记忆已经变淡。

寻味，怕是做不到了，因为记忆是不可寻的，在我所经历的人生中，我一直记得他们的出现。想到他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浮现着这样的一个场景：他骑着那辆小吃车，慢慢悠悠地前行着，吆喝着。

当掀开汤汁盖子的时候，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那片玻璃橱窗，也模糊了过往。

他啊，是这个城市里许多卖牛杂中的一个人，是一个我们叫做牛杂叔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