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讲了一代雄主赵武灵王的故事。赵武灵王出于战争的需要在全国推行胡服骑射,虽然没有主观自觉,但客观上促进了汉胡文化融合,对中华民族文化的融合还是有贡献的。赵武灵王是用戎狄的文化改造中原文化,在一段时间内戎狄文化主导了赵国的政治。
谈到中华民族的大融合,就不可不说一位伟大的政治家----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他还为自己取了汉姓元,所以又称元宏。
北魏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朝的一个政权,与东晋分庭抗礼。北魏政权由鲜卑族的拓跋氏创立,其祖先生活在内蒙古地区,后来不断向西向南迁移。拓跋宏出生在代郡,当初赵武灵王曾打算把废太子赵章封为代王,属地就是代郡。就是说赵武灵王和北魏孝文帝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只是时间相差了约800年。
公元338年,拓跋氏建立代政权,公元376年,被前秦王苻坚所灭。前秦统治瓦解后,公元386年,拓跋珪恢复代政权,同年四月,改国号为魏,史称“北魏”,以区别于曹魏。439年北魏统一北方。493年,北魏孝文帝拓跋宏迁都洛阳,大举汉化。
拓跋珪改国号为魏是大有深意的,意思是他们的政权是承袭汉魏正统的,有与司马氏的东晋争夺中华文明正宗之意,可见在北魏创始之际,拓跋氏便有深远的历史眼光和远大的抱负,这为后来孝文帝的汉化改革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三岁时(469年)被册立皇太子,五岁受禅即位,嫡祖母冯太后临朝执政。490年,24岁的孝文帝正式亲政后,进一步推进冯太后的改革。特别是在28岁时毅然迁都洛阳,全面改革鲜卑旧俗,全面推动北魏经济、文化、社会、政治制度的汉化改革,镇压守旧贵族,为了顺利推进改革甚至不惜处死太子元恂,消除了胡汉之间的民族隔阂,促进少数民族、佛教文化进一步融入汉文化,丰富了汉文化的内涵,对中华民族的融合和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在对外关系上,继承帝国传统,发展与东夷诸部等周边部族和高句丽等藩属国的和平友好往来,维持了原有的国际体系。
孝文帝不仅在政策上实行一系列的汉化举措,本人身体力行,一生勤学,舆车戎马之上,手不释卷,博涉经史,精通五经,尤晓佛理。祭天地、五郊,祀宗庙,必躬临主持,严格履行中华正统君王的职责。
历代官方正史和学者都给于北魏孝文帝以极高的评价。北宋欧阳修的评价最具有代表性,概括了孝文帝一生的功绩和历史地位:“七世至于孝文,而去夷即华,易姓建都,遂定天下之乱,然后修礼乐,兴制度而文之。考其渐积之基,其道德虽不及于三代,而其为功,何异王者之兴!” 隋朝王通也极力推崇孝文帝的历史性贡献:“元魏之有主,其孝文之所为乎?中国之道不坠,孝文之力也!”
北魏孝文帝的改革将胡汉民族的大融合推向了全新阶段,为隋唐王朝的崛起和重建中华大一统垫定了基石。胡汉通婚,民族血统混合,汉族血统在社会的各个阶层都出现了崭新的变化。隋炀帝杨广和唐高祖李渊的母亲都出自拓跋鲜卑的独孤氏,唐太宗长孙皇后是胡汉混血。号称“唐人”的汉人,已不仅仅是秦汉以来汉人血统的简单延续,而是胡汉血统深度混合的民族共同体。隋唐王朝朝气蓬勃、活力迸发的磅礴气度,海纳百川、兼容并包的开放态势,在中华文明史上谱写了光辉的篇章。
唐末五代十时国期,中国历史上又发生了一次民族大融合,除了后唐、后晋、后汉、北汉四个王朝是由汉化的沙陀人建立的以外,进入中原的契丹、回鹘、吐谷浑、奚等少数民族,都是从鲜卑族发展而来的。
总之,魏晋南北朝和五代十时国期,是中华文明大转型时期,民族大迁徙、大融合和社会大转轨是历史的主旋律。胡汉民族日益水乳交融般地融为一体。在这方面,鲜卑拓跋氏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