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子,留下来

25号下午四点半,园里李红打电话来,说兽医说大羊得了脑炎,可能不行了,最多撑到明天,兽医让直接找收羊的,乘着还是活的,卖个几百块钱,再去买一个小羊。怎么能这样呢?我很激动,就没救了吗?肚子里的小羊咋办?能剖腹产吗?兽医说不能。

我很着急,想起有兽医站医生的电话,打过去,问可不可以做剖腹产,对方说可以试试。我又电话让她们找车,海燕说没办法,我说想想办法,她说真的没办法,这种事情没人愿意做,找不到。我说救一条命,胜过拜菩萨,你不是去庙里上香的吗?这比上香还积德吧!但她坚持没办法。我说我来吧,你们只要安排帮忙搭把手。我从建行跑出来,事情也不办了,冒雨开着车,边开边想办法,开到丹凤花园门口,拐进去想找一辆三轮车,可是没有,就想起手机里有三轮车师傅的电话,就打过去,他在外面,给了我他哥哥的电话,让我联系。电话打通,对方答应很快到幼儿园。我开车回园。羊还在吃东西,不像前两天趴着起不来可能是打了针的缘故,也不发烧了。只是头还是会往后仰,李红说这就是不行的状态。

车子很快到达,七手八脚把羊上车盖好,我在前面开,三轮车在后面,很快到了人民东路的兽医站,称重八九十斤,交手术费2000,医生迅速做准备,麻药刚打一点就倒了,还是身体不太行的。医生说尽力。很快抬上手术台,四脚绑起来,跟人手术一样的程序,头戴上头套,开始剖腹产,我待在外面等,现在是六点多了。不久,听到小羊叫,一会儿抱出来了三只小羊,外面的医生给他们擦拭身体,抠嘴巴里的异物,拎起后腿来抖,一会儿,两只都会叫唤了,另一只明显身体不行干瘪青紫,半天没动静,确实救不了。另外两只有了呼吸,医生找来电吹风给它们吹,电暖气给他们烘干,里面在给大羊一层层缝合。大概九点多了,才基本结束,叫来三轮车老板,我用汽车带小羊,他用三轮车运大羊,送回幼儿园,我把大羊安置在保健室,垫上草,盖上被子,拿来两个取暖器给它烘取暖,希望能有奇迹发生,明天看到那只活泼泼的大羊。我带着小羊回家,放在卫生间,给小羊喂红糖水,女儿从姐姐家回来,带来两袋侄女的母乳,我尝试喂了点红糖水,但不太会吃,又尝试喂母乳,又怕把它喂伤了,两个人担心一夜。一大早赶紧去兽医站,医生给我一罐羊奶粉和奶瓶,不过是给狗狗喝的,他说羊也可以喝。我拿回来赶紧泡了一点,给羊喝,白羊会吃,到底它生出来强健一些,黄羊该不会吃。我去上班,喂养小羊的任务交给了女儿,三小时一次喂奶,女儿很尽职,还从网上查阅了许多资料,关于喂养小羊的,参考学习。第二天小羊拉肚子了,全是粘液一样的,赶紧问医生,她让我去拿益生菌给羊吃一点,这个医生完全没有详细交代怎样喂养小羊,也许她也不熟悉,或者她就是话不太多的人。回来给羊吃了药,羊子看着好些了。要吃的不得了,我给白羊吃了两瓶还多,小黄也吃了有一瓶了,它们旺盛的食欲让人心生怜爱。可下午,女儿说大羊有点不舒服的样子,也没有尿尿和便便,医生说,可能是涨肚子了,给它搜搜看看行不行,没有其他办法。女儿抱着小羊让它躺在腿上,我给它揉肚子,一会儿,女儿跟羊都要睡着了。一会儿,女儿说觉得好像通气了。放下来,开始尿了。应该是有效果了。

第三天,女儿又报告,小羊子拉黄粑粑,是稀得,但没我第一次那么稀,但挺多的,弄得到处都是,医生说要控制食量,少吃多餐,让它把胎粪排掉,养养肠胃,我便把食剪到60毫,两小时一次,可拉黄便便没改,医生说没办法,我们只能等待。

降温了,夜里我忘记了开暖风,一夜下来,小黄感冒了,鼻子呼呼呼的,好像还有点流鼻涕,我想应该没有大问题,就赶紧开暖风加温,好像好一点。女儿说给羊的奶粉放的四勺子,泡60毫升,我觉得太厚了,但她说网上这样说的。我也不懂啊,只能照着做。明显看出,小黄不太要吃奶了,精神不好,两天下来,快不行了,我想送走,女儿说人家还在叫,怎么忍心,我找了纸箱,送去兽医站,女儿哭了一路。到兽医站,羊就没有气息了。跟女儿开车到幼儿园拿铁锹,到香樟树林找了一个河边的好地方挖坑埋了它,我哭了,我祈祷小羊子可以跟妈妈的灵魂汇合,然后再投胎一只健康的小羊,我们都尽力了,让它多活了8天,羊一年相当于人类20年,8天也相当于过了几个月吧,我们能力有限,只能如此,小羊也不会怪罪的。

后来遇到养羊的老爹,他说东边兽医站有吃小羊拉肚子的药,我去一看,果然开着,买了治疗拉肚的药和防止拉肚子的奶粉,唉,以为已经关了的,不该听信李红的,还是要要自己去看确认一下。

晚上,女儿一个人躲到被窝里哭了很久,她一直担心养不活小羊,说我家以前养了很多小动物,都死掉了,小羊又死掉,她很难过,不知道她有没有自责。我想跟她说,她不愿意说话。我就只能抱着她,陪她睡在旁边。后来,我睡着了,女儿也睡了。半夜12点,羊叫唤,我醒了,起来调奶喂羊,女儿也起来了。羊只吃了半瓶,精神不好。夜里四点多,羊又叫唤,我起来再泡奶,羊躺在箱子里,头仰着,感觉也不行了。我让它起来,可它站不住,但还是喝了两瓶奶,只是中途用在呼哧呼哧喘气,嘴里有泡沫流出。也许它也会不久于人世吧,祈祷能有奇迹!此刻,它又开始叫唤了,还没到喂奶时间,但愿邻居不会骂我,但骂也只能随他们去了,能咋办呢?为了救小羊,我也认了。祈祷小羊,你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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