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怀旧的人住在热闹繁华的大厦

作为2017年度最后一部一定要看的影片,《芳华》没有辜负我的期待,让我一个90后对那个时代依然保持着“诡谲的”向往。

一、

2个多小时的电影,节奏紧凑又不压抑,镜头移转,故事不断延展,人物的命运风波流离,这是我理解里的那个时代,盛装着我所能感知到的所有时代里不是最剧烈的,但最迫切的变化。

不像新文化运动,是从小部分人开始慢慢渗透到大众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也不像如今这个互联网时代,虽然讯息瞬息万变,但改变都有迹可循,每个人又都在流动,有完全的选择权。但那个最后的“黄金时代”是一场巨变,每个身在其中的人恐惧而兴奋,纵然几多不舍也只能被潮流推着向前,无从选择。

看到文工团在泳池中的镜头,同场观众惊讶为什么会这么开放,而一个拥抱却让“活雷锋”“标兵”下放前线。我想这应该是冯小刚导演心目中对自己芳华岁月的美化,就像文工团里的女性都新鲜窈窕有灵气一样。

大片的红与黑、大块的可口可乐广告牌,以及被撕碎的唯一一张军装照还在地板里、第一封情书碎片散在夜幕中、两颗顺来的番茄、一条打了镶牙的金项链,电影中宏大的时代背景和稀有的珍贵的个人细节交至成难以忘却的记忆,随着我们的岁月开始用几年、十几年、几十年来回忆的时候,变得更加克制与无从说起。

二、

看完电影后,去医院看外婆,因为造血功能越来越差,这是外婆今年第二次补血了。前一天晚上说要跟我视频,去看她的时候也说我能去看她她觉得是欢喜的。病房里都是像外婆这年纪的老人,没有年轻人陪护,有一对是大概七八十岁的老夫妻,阿公躺在床上睡觉,阿婆没啥表情的看着我。老去,是每个人不得不面对的事。25岁以上的同龄人都在用玻尿酸、吃营养素了,我们努力工作,花时间熬夜研究美容,然后提前面临老去。这代人的芳华季过得太快。

医院离高中母校非常近,因此走着去看了一眼。校门口的那条路,再走的时候,比以前静美很多。以前,心里惦记着下周的体测、考试和能不能碰巧遇见喜欢的男生,心情多是慌张的。多少年了,七八年后再回来,原来这杉树、银杏和电线组合的小路那么温柔,无风无雨。高中三年以学校第一的成绩毕业,而令我时常怀想的,是很多次月考成绩出来不理想,打电话回家在负一楼的公共电话区哭得一塌糊涂的囧态,以及个性以及情感上的启蒙,为更长的未来设了伏笔。而当时不觉得。只会想,进了这个并非自己理想的学校,和人隔开几重的距离,是多么自卑的一件事啊。

无论怎样的来路与当下,只有放在更长的时间线上去看,才比较看得清意义所在。

三、

《芳华》最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局。小萍和刘峰当然没有站立在时代的潮头,但却平安喜乐;林丁丁远嫁澳洲,但却失了容颜不复才华;室长门当户对的婚姻也多不如意;小穗子没有爱情但也怡然自处。生活最终没有放过任何人,也没有放弃过任何人。在自己的困局中,人人又都平静面对。

昨晚晾衣服时发现,本来应该4个夹子的晾衣架,很多都只有3个夹子了,肯定是不能用来晾裤子了,因为不平衡。但家里是不会果断扔掉的,因为还可以用来晾袜子。今天阳光甚好,衣服被子花花绿绿长长短短的拿出来晒晒,金纺的香味会更温暖,留到我下周回家时,再与他们亲密接触。

这就是我们要度的日子,平凡而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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