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钱”风波:遭遇一个冒领钱的女生

图片发自简书App


早上第一节课,学生预习课文。

过了七八分钟,第二组最后一排的李子良说:“杨老师,杨老师,叶强说……”

此时,很多学生都在用心地拼读生字词,有的已经在自由地读课文了,远远的,李子良坐在位置上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看了看他,又侧着耳朵作出倾听的样子,大声问:“子良,你说什么呢?老师听不清楚,你有问题,直接到老师的身边说吧!”

子良立刻跑到我的跟前,指指下面对我说:“老师,赵理刚才发现前桌地上有10块钱,他叫前面的鲍阳阳捡起来,她没听到……”

我说:“哦,那你去捡起来吧!”

这时,叶强已经拿着钱递给我了。

全班学生都看到叶强手中举着的那十块钱。这倒是给认领添了一点麻烦,因为按常规招领时公布的信息是不能暴露钱的准确数目的,不然,很容易被人冒领。不过,我想,这些从一年级刚升上来的孩子才七八岁,至多九岁,应该是单纯和诚实的,从刚才“捡钱”的这一幕就能看出来。

“大家静一静!”我问,“谁掉钱了?”

没人反应,学生们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又强调了一次:“谁掉钱了呀?自己检查一下,谁掉了?”

还是没人上来认领,有些学生好像还沉浸在预习中,对我的话没感觉。其实,当时我如果让每个人各自翻找一下自己的口袋,可能就有人发现自己掉钱了,不过,我心里是这样想的,等下课了,掉钱的学生自然会来找我的,不急,继续上课,免得时间不够。于是,我把钱放进了口袋,开始和大家交流预习的情况。

课后,有几个学生的《课堂作业》需要当面订正,我让他们先去洗手间,再来办公室。

我刚坐下,周妍急冲冲地跑来,一旁跟着黄书文。

“老师,那十块钱是我掉的!”周妍说。黄书文朝我点点头,也说:“老师,是她掉的。”

“以后要小心,把钱放好。幸好掉在教室里,万一在学校外掉了,可能就没人替你捡回来哦!”

“谢谢老师!”周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钱放进了裤兜里,便和黄书文转身离去。

这时,几个订正作业的学生陆续进了办公室,在我的指导下各自开始订正作业本,我让他们哪里有空位就坐哪里。

林福童就站在我身边订正,他慢吞吞地说:“杨老师,那十块钱是我掉了。”说完,目光从作业本上抬了起来,一副懵懵懂的样子,看着我。他说话速度总是不紧不慢,表情也是平平淡淡的,如同无风的湖面,不起涟漪。

“啊,你……也掉了十块钱?”我惊讶地说,“那怎么还这么慢腾腾的呢?看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起先在课堂上老师都问了两三次了,你都没反应呀!下课了,你也不急,到现在才说……刚才,周妍也说掉了十块钱,已经过来要去了,真是凑巧。你先订正好作业,等一下老师同你去教室再找找,再问问!”

林福童听了我的话,也没再说什么话,无声无息地继续改着作业本。

过了一会儿,林福童就那样站在原地,一手抓着铅笔,一手捏着橡皮擦,一动不动地靠在桌旁,泥塑一般。我一看,他瘪着嘴巴,眼泪挂在肉嘟嘟的脸上,慢慢地朝下滴落,微微抽动着。他在无声地哭泣。

我猛然回过神来,他心里可能正惦记着那十块钱呢。我正要放下手中的事,同林福童回教室去找去问,一个怀疑下意识地冒出来,愈来愈强烈:会不会是周妍冒领了福童的钱?一个因掉钱而直掉眼泪,一个来领钱时表情却似乎没有掉钱的那种焦虑和难过,好像那钱并不是她的。

恰好这时班主任朱老师进了办公室,我跟她说了这件事,朱老师顿时警觉起来,拧着眉头说:“我先去问问周妍!”

片刻,朱老师回到办公室,有些生气:“这个周妍,鬼鬼的,我问她,你真的掉了十块钱?她很平静地说是的。我说林福童也掉了十块钱,正在杨老师那里哭呢!她马上说,‘老师,那要不把我这十块给林福童。’我听她这么说,又找不出她说假话的证据,只好说不用了,我拿十块先给林福童好了!”

我心里一动:“她说把钱给林福童?”

朱老师点点头,沉默地看着我。

我分析道:“对小孩子来说,十块钱也不是小数目,如果真的掉了,应该是很伤心的,像林福童这样才是合乎情理与心理,现在周妍竟能慷慨平静地说把钱让给林福童,这在很大程度上说明钱不是她的,而且她可能觉得你来问她,是在怀疑她说了假话,似乎心虚了,连忙想用‘让钱’来避开你的怀疑,反倒让你很明显地看出了她之前的‘认领’是冒领的。孩子毕竟是孩子,守不住了便主动撤退,看似‘小聪明’,实质也是一种单纯的表现。换种说法,她还没有像某些初中生、高中生或者成人那样的,心灵的本质被世俗的恶习和生存的恶境污染与伤害得更透彻。否则,就会想方设法地狡辩,破罐破摔地对抗到底。”

朱老师有些恼怒,声音大了起来,激动地说:“这个周妍,老是沉默不语,打的都是肚子里的官司,你看她那种眼神,听你说话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你看,紧紧地抿着嘴,过一会儿眨一下眼皮,那冷冷的目光里裹着的都是她满腹的心思,这哪像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呀?整个儿就是一个成年人的神情和心机嘛,这么早熟。这学期我刚接这班才几个星期呀,她就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就不喜欢她这样复杂的表情与言行,才八九岁的小不点儿,就这么善于说谎,胆子这么大……我都有些讨厌她了!”

朱老师说着说着,压低声音:“这跟她的家境和生活环境有关啊,做父母的只管自己挣钱,又重男轻女,对孩子也不花心思教养……唉,不说了,我又没有证据证明那钱不是她掉的,现在也只能自己掏腰包给林福童了,你看他可怜的样子,那可是他中午吃饭的钱呐!这个林福童,家里人也真是的,干嘛一次就拿十块钱给孩子呢,这么多,四五块就够了嘛!”

我说:“也只能暂且这样了。等一下,我再单独找周妍了解了解,我会考虑怎么说的……”

不知何时,二(2)班的班主任易老师进了办公室,听到我们的谈话,忙说:“你们班的这个周妍,她弟弟不正在我班吗?我把他叫来问问,看他们的父母今天给了他们多少钱吃午饭。等他来了,你们不要注意我在问他,就当和我是没关系的。”

过了一会儿,易老师就把周妍的弟弟叫到了办公室。

易老师问:“你爸妈今天给你和姐姐多少钱吃饭呀?”

“我五块,姐姐三块。”

“平时呢?”易老师又问。

“一般都是这些,有时两个人都五块。”

“那……有没有给过十块的,一个人。”

“没有。”他语气肯定,还摇了摇头。

“好了,你回教室吧。”易老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注意钱要放好,不要随便吃零食,午饭要吃饱哦!”

周妍的弟弟走后,易老师下意识地看了看我和朱老师,脸上似乎写着一句话:“你班的周妍真的说谎了!”

朱老师顿时怒形于色,声音像铁锤敲钉:“我马上去把她叫来,看她还能怎么说!”

易老师提醒道:“你就说自己刚才打过电话给她爸爸,她爸爸说并没有给她十块钱,这样就更有说服力了!”

“嗯,是的,我就这样说!”朱老师忙转身,加快脚步出了办公室。

片刻,朱老师和周妍一前一后地走进来。朱老师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盯着周妍,缓缓地说:“周妍,我刚才打电话给你爸爸了,他说吃饭的钱只给你几块,并不是十块。”

周妍立马愣在那里,原本睁着眼睛盯着朱老师看的,一下子就垂下眼皮,好像那双目光受了寒,缩回到了眼眶里躲藏了起来。她一动不动地呆立在朱老师的身边,紧紧地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你说话!那十块钱真的是你的吗?”朱老师语气冷冷的。

周妍依然毫无反应。

“怎么了?你不是说你掉了十块钱吗?”朱老师逼视着周妍,“刚才我还打了电话给林福童的爸爸,他说是拿了十块钱给福童的!”

但周妍始终保持那个站立的姿势,沉默不语。

“你……你说话呀!”朱老师有些急了。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事,站起身来,靠近她们,说:“周妍,你知道吗,当时林福童说自己掉了十块钱,老师说不急,等等帮他问问、找找,但是林福童根本就没心思订正课堂作业本,他忍不住掉出了眼泪,还不敢哭出声来,只是默默地在心里哭着,老师当时差点还冤枉他呢——老师这样想:那十块钱是周妍掉的,我刚刚还给她,没想到你林福童也这么凑巧,也说掉了十块钱,是不是说假话呀!周妍,你不妨想一想,一个人真的掉了钱,而且对他来说又是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还是中午吃饭的钱,他能不伤心落泪吗?可是,杨老师竟然差点认为他是说谎的,而你呢?你并没有真掉了十块钱,老师倒是一开始就相信你了,真的,当时你一过来说是你掉的,老师想都没想,就把钱还给你了。为什么?你能明白吗?因为自从教这个班级,自从接触了你,老师对你一直就是很信任的,老师没有把你朝‘不好’的方向去想,可是你……不过,在老师的心里,即便你做了不对的事,老师也会原谅你!老师知道,每个成人都是从小孩子过来的,包括我和朱老师也一样,我们都曾经有过做错事的时候,但只要知错就改,我们同样是好样的!”

周妍脸上抽搐着,眼泪泉涌般直往外冒,沾满了两个脸蛋,她一直闭着眼。她无声地哭了。

我又说:“你现在哭了,林福童也哭了,你再想一想,你们的哭,是一样吗?杨老师在想,假如朱老师也没有去了解情况,杨老师也没有问到并找到林福童的那十块钱,那林福童内心的伤痛又会怎样呢?还有你,拿着并不是自己的那十块钱,眼睁睁地看着林福童流泪痛苦,然后去把钱花了,你能安心吗?今后你会不会时常想起这件事呢?”

周妍撇着嘴,耸着双肩呜咽着,她终于抬起手臂去擦眼泪,眼泪还是流个不停……朱老师拿出餐巾纸,把周妍脸上的泪水擦了又擦,然后说:“周妍,你看,杨老师都说了自己的想法,你也要说说自己的想法呀,不能一直就这么不说话,有错就说出来,道个歉!”朱老师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凑近周妍的脸,等着她开口说话。

但周妍还是老样子,除了流泪,没有一句话。几分钟过去了,朱老师有些等不住了,声音又大了起来:“知道错了吧?那你要说出来呀!说出来就是个好孩子!老师喜欢好孩子!”

周妍仍然什么也没说。朱老师不耐烦地看了看我,显得无可奈何。我接过朱老师的话说:“周妍,朱老师和我之所以这样和你说了这么多话。并不是要让你倒楣,更不是要让你的事叫你家人和全班的同学都知道……其实,起先朱老师打电话给你爸爸,也根本就没提到你‘冒领’钱的事,而只是问问你爸给了你多少钱吃饭,够不够吃饭,你爸爸是不会知道你这事的!另外,朱老师和我也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再告诉任何一个人。何况,你这事也算不上什么严重的问题,根本不需要自己给自己这么多的压力。朱老师和杨老师只是想把事情了解清楚,帮助你和林福童都能开心起来。之前,杨老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每个人小时候多多少少都想过或做过错事,这是很正常的,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更不要觉得负罪,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以后吸取教训,不再去做,就是很好的进步和改变……对了,那十块钱你放在哪儿了呢,你拿给朱老师,让她还给林福童,朱老师会说钱是另外一个同学捡到的。”

说实在的,事后记录此事,回想起以上所说的这些话,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我说的都是实在话吗?

听了我的话,周妍的表情逐渐舒展开来。她从裤兜里掏出那十块钱,递给朱老师。朱老师很开心,温和地说:“老师等会儿就还给林福童,就按杨老师说的,我一定不提起你来,只说钱是其他人找到的。你也回教室去上课吧!对了,你把眼泪擦干净走,开心些,这样同学们就不会看出你被老师批评了。你也放心,老师绝对不会再说这件事了!”

朱老师一边说,一边又递给周妍餐巾纸,还顺手将她的头发和衣服理了一下。周妍认真地把脸上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转身走出办公室。

第二节下课后,朱老师去教室叫来林福童,把钱塞到他手里说:“你的十块钱被另一个同学捡到了,他让老师还给你。以后要小心哦!”

“谢谢老师!谢谢那个同学!”林福童咧嘴笑了起来,又问:“那个同学是谁呀?”

朱老师想了想说,“这个同学让老师不要说他的名字,因为他想当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老师已经答应他了,说话要算数的!”

我摸摸林福童的头说:“朱老师会把你的谢谢带给那个同学的,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福童离开后,朱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问:“周妍当时和黄书文一起过来向你认领十块钱,你说……会不会黄书文也是说假话,配合周妍呢?我们要不要私下里再找黄书文过来问问,了解了解……?”

我沉思着,朱老师犹豫了一下又说:“……当然,也可能是黄书文不知情,是周妍对她怎么说她就怎么听,周妍叫她陪自己一起去你这儿帮忙做个证明,单纯的她就跟着过来了。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用再找她问话了。”

“假设书文现在已经被我们叫过来了,你打算怎么问她呢?会问出怎么样的结果呢?这对这两个孩子来说,是利大于弊吗?”我一边问,一边也在心里预演着假设出来的情景。

朱老师考虑了一会儿,默笑道:“我明白了,这样的‘问话’并不是什么教育,不管哪种可能,还是不问为好!”

“是呀,其实,你说的两种可能,我倒是偏向于后者。退一步讲,就算是她们的‘合谋’,也非我们成人世界里的那种念头和心理。现在周妍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们还是不宜又节外生枝,何况我们已经对周妍承诺不再对其他人提及此事。总之,不再找书文问话,对这两个孩子都有好处。”

“十块钱”的风波暂且就这样过去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这件事会在周妍心里留下阴影。当天下午,周妍就主动来到办公室,问我她的那篇写雪的作文批改了没有。第二天早上,我还看到她当值日班长,工作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而且第一节课间,她在走廊上遇见我,还表情平和地问我:

“杨老师,我的作文改到了吗?”

“还没,大概再过一两天吧!”

“那你能不能提早改我的作文呀?我很想你快些看到我写的《下雪啦,我真开心》!”

“好的,晚上我就去看,让你的开心也让老师开心开心!”

她嘻嘻地笑出声来:“老师,你说话真有意思,好像绕口令一样耶!”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每每回顾此事,我也时常反思自己。在这篇教育日记后面我还写了这么一段“批语”,这也是对自己的警醒与鞭策:

面对犯有诸如此类“问题”的孩子,判断一个教师和一种教育合格的底线是,这个教师和这种教育能用常态的目光去看待,用平和的心量去处理,无论如何也不会戴上有色眼镜去审视他们的言行,给成长期原生态单纯可塑的心灵沾染上世俗化成人化消极化的想法与欲念,尤其不会对这类孩子进行所谓的道德、品质、人格上的评判,更不会对他们作出“由眼前延伸将来”的推断与臆想。否则,教育,成了变相的审判,却不及审判;教师成了变相的法官,却不及法官!那学生呢?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节选自«一个男教师与女生周妍的“笑与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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