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云,二十来岁的你

——谨以此文悼念我的教练王兴同志
向所有美好的旧时光道歉,因为那些不知珍惜的曾经。渐悟也好,顿悟也罢,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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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个会先来?原谅我根本无法给出答案。我只记得2017年7月30日那一天,好久没哭过的我,眼泪掉的稀里哗啦哭得很惨很惨。是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是惋惜年轻的生命?还是失去恩师的心痛?现在想来,应该是都有的。如果眼泪有让一个人死而复生的超能力,我想我可以哭千次万次哭到山崩地裂。

准备出门的我收到小宋的微信,一句"王教练,出事了?"如一道晴天霹雳从我的头顶劈到脚底。我害怕,我不信,我不接受!电话那头赵雷的《成都》彩铃唱响好一会儿了,王教练接电话,快接电话呀,我在心里急切地念到。终于传来低沉而带着几分哭音的女声:"我是王兴妻子,王兴他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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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我哭成个泪人儿。我不相信,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好好的人,怎么就不在了!?老天,你还我教练!

我最近一次见他是7月23日,那天我去练车了。他还问我走到哪了怎么还不来练车;他还问我实习怎样,我还讲了实习中遇到的有趣案子;他还说高瑞瑞你表达能力挺好以后可以自己去写书当学者;下班了我说我把车收了,他还说你要法院实习周内没时间练的话那就周末来练车。下周末你还来吧?那么再见,下周见。这些我都记得,我还记得他当时是笑着说这些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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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在他走的那天,7月30日那天,他还坚守在工作岗位上。我还看见他在驾考群里提醒着学员把车门关上,把安全带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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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是我单方违约,食言在先。说好的这周去练车,因为一些事情的耽搁没去练成。现在想来,这最是后悔到无法挽回的事情了,如果我去练车,那么,至少我还可以见他最后一面!

所谓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我记得我是经人推荐2017年5月4日成为王教练的学员。那天我还不认识他,他就站在我前面我还打电话才找到他。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大几岁的样子,人也很健康。那天他看着很精神,戴着一副亮黑亮黑的墨镜。我说,王教练我比较愚笨。在学车方面还得劳烦你多费心了。他拍拍胸脯说到:"没问题,交给我了。"是的,他不像驾校的其他教练,他言行合一,实践证明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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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开的玩笑都很有技术含量,我们总是能被他逗笑,有一个轻松愉悦的氛围。

他是一个思想境界很高的人。我们也有过聊天,对于很多事情他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和见解。

他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打我认识他以来,每次见到他总是笑笑的。

重要的是,他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教练。不管风吹日晒雨淋,每次陪练他从来都不缺席。有问题的地方,他也给我们耐心指出,细细讲解,从来不嫌麻烦。他还针对不同人尽可能因材施教他教我们有得分意识,不要松懈放弃任何能得分的机会。中午休息时,他可能在陪基础差的学员加班练车;下午下班时,他总是比其他教练要收车晚,然后别的教练在员工餐厅吃完饭了,他已经没有饭可吃了。这些他从来没有和我们讲过,是我们自己后来无意间发现的。遇到自己看过的科考文章,他常会发在群里与我们分享。他还在我们面前自我检讨自己作为教练的不足之处以求得在以后的工作中自我改进。

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对把车开的一塌糊涂的我放弃过。他不像有的教练一样急功近利。我从西部驾校来到传益行考场刚成为王教练的学员时,自以为有点科二基础的我,开车直上道沿,方向盘不是多打就是少打乱发,倒车入库七扭八歪,曲线行驶压了左线压右线。就是这样,他从来没有骂过我,反而一直鼓励我让我不要有压力有时候重蹈覆辙感觉自己要把教练逼疯了,但静下气来他又给我一遍遍耐心地讲教。只要我但凡有一项做的好,他就会夸夸我鼓励我再接再厉。我说,教练啊,我平时没时间练的也少,现在都成了驾校最老的学员了。你看人家一批批都已经毕业了。以至于我都不好意思了。他还说,你别急,慢慢练,咱们考好为止。

他是我的好教练,好朋友。可谓良师益友。

他说,你不要觉得我是教练,我其实就是你们一起练车的小伙伴。

他说,各行其道,各司其职,才能有条不紊。

他说,高瑞瑞你今天没好好练车一天尽和同学聊天了。回去后你把这五个项目回忆一下用理论写出来,这时你就真的掌握了。是的我写了,这个科二理论卷我是一笔一划画的,现在还放在教练车里。

他说,段子手高瑞瑞你给大家讲个段子,调节一下练车氛围。

他偶尔也会像我们同学之间茶余饭后的八卦一样。他说,高瑞瑞你给我谈谈你对直男的认识和看法。他说,高瑞瑞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给了人希望又让人绝望。不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了别人自己还又不高兴了?

他说,高瑞瑞你把车开成这样,我真怀疑你是怎么上的大学?

他说,高瑞瑞你专业挺不错的,表达能力又这么好,以后发展大大的光明。

他说……

王教练,你一定是作了弊,不然怎么在我心里成了得满分的好教练。

我想,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好教练,也是最后一个好教练了。

我的教练啊,一直说要谢谢你的。感谢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我的教练啊,我科二还没考,你还没看到我的成绩呢。你怎么能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说走就走呢?

你还是一个年轻的儿子,年轻的丈夫,一个三岁孩子的爸爸,你怎能舍下说走就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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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生,不是在天堂,就是在去天堂的路上。

7月31日早上7点半,我们最好的王兴教练,已经彻彻底底地离开我们,去了天堂。我终究是没能见他最后一面,送他最后一程。我的好教练,那就慢慢走好吧,那儿没有病痛。答应我们,你会在那儿好好的。看到师母替你发的票圈,如果我泪目了,那一定是对远方的你最美好的祝福。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父母妻儿和亲朋好友,他们也都为你祈祷,想看到你好好的。甚至就连你的蚂蚁森林也会长得很好,因为我会每天给它浇水。原谅现在的我能做的也仅有这些。我相信,阿拉善迟早会有一棵专属于你的参天大树长成。这是绿色,是生命,是绿色生命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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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来,再看看你的一生。我们为你高兴,为你喝彩。因为你已然把这一生的日子过成了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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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云,二十来岁的你。这么近又那么远。愿远在远方的你,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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