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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
一只蜜蜂
爬在一朵
花上
一个男人
爬在一个
女人身上
一个诗人
爬在一首
诗上
一个国家
爬在一个
人民身上
《围》
一只蜜蜂围着
一朵花
只是为了采蜜
一个人围着
另一个人
只是为了消解孤独
“也不一定
也有可能是
偷他的钱包
也可能是兜售
壮阳药
也可能是把他推到
另一个人面前
让另一个人推
如此多米诺骨牌下去
最后倒地的
也只是他
一个人”
《拍》
一朵花
拍了一下
蜜蜂
一辆车
拍了一下
行人
一个网球拍
拍了一下
网球
一个相机
拍了一下
自带遗照效果的老人
一枚导弹
拍了一下
空中飞着的另一枚导弹
一个人
拍了一下
自己的肩膀
落日呢
拍了一下
虚无缥缈的远山
《涟漪》
一圈涟漪
像滑倒的人一样
轰然摔倒在
湖面上
其余涟漪
看到它摔了
纷纷模仿
摔了一湖涟漪
“当湖面又波平如镜
是不是意味着
摔在湖面的涟漪
都溺死在了
湖里面”
《观众》
他把舌头
往外一拔
双腿就
蹬了
上去
仿佛把自己
提了起来
“他身后的钢丝
没人看到
其实他也并没有
观众”
《观众之二》
其实谁也不缺少
观众
“当你自杀时
死亡就在旁边陪着
绝望也给你鼓劲”
“死了后，亦有人每年清明
来看你的死亡
不过没人会
打开棺材板
把你的骨头拿出来洗洗”
《头盖骨》
他们把我的
头盖骨
当做碗
还埋怨说
有着一股子
英年早逝的
血腥味
《头盖骨之二》
头盖骨上
长出了几个洞
也许是烫香疤时
烫破皮肉
烫穿了头盖骨
“也有可能是梅超风
用九阴白骨爪
戳出来的
谁知道我们是不是一本小说里的
人物”
《夏日》
夏日有发疯的逻辑
发烫的森林
有更深的领悟
而隐居在森林的坟墓
拒绝一切逻辑
更拒绝疯狂的逻辑
坟墓天天吃树荫
毫无疑问是森林里
最适合避暑的地方
《迷路》
森林里
很容易迷路
森林保育员
把森林里的坟墓
当做路标
“路标有向左向右向前
就是没有向下”
“也许坟墓里已经有鬼
准备好了给人指路”
《墓碑》
墓碑是
每个死人的
选票
但他们不能将票投给
任何人
“其实选票上写的都是
自己的名字”
《营销策略》
他往投票箱里
投了一大把
传单
《大门》
曾经一扇扇大门
对我关闭
如今我不干别的
就学习如何制锁、开锁
“你还是太过于精细
不够莽汉
要是我就造一个锤子
用锤子对付一扇扇大门
最好不过”
《锁》
小时候
只知道锁门
现在
还知道锁屏
锁门了
可以靠着门
锁屏了
则只能把发烫的手机
放在额头
在额头上烫出烟
有人说这是
升天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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