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David的失踪

是的，David失踪了！

在紧锣密鼓的五天加班后，David失踪了！

在两人满心欢喜地准备汇报工作时，David失踪了！

在客户打不通David的手机，最终打到公司座机询问工作进度时，两人才知道，David竟然失踪了！两人甚至在今天上午特意跑到David的公司，谁知连他公司的人也在四处找他。

乔梦晨的手机摆在桌子正中间，手机两旁是两碟已经冷了很久的拌面，这已经是她和甄野不知道第几次拨打David的手机了，“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不紧不慢的声音，每个字都象一把小榔头，敲在两个人的心里。店老板今天不知抽什么疯，以前循环播放的《爱拼才会赢》不播了，很应景地放起了《二泉映月》，吱吱呀呀的二胡声那叫一个凄凉。

“客户说，柳言只有三天后有时间和我们开会，David这时候玩失踪，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乔梦晨已经慌了。

“天塌了，结果高个儿跑了，这叫什么事儿啊⋯⋯”那盘面乔梦晨一筷子没动，甄野也不好意思吃了，“你不是说梦见跟柳言开会，非常喜欢我们的方案吗？我的酸菜鱼啊⋯⋯”其实，甄野那天说要靠乔梦晨活着，只是开玩笑，他前几天已经把自己玩了几年的网游帐号卖了，昨天听到乔梦晨提起梦境的时候，还非常大方的请乔梦晨去吃了酸菜鱼。

“我没有梦到David。”

“你确定？”

“确定，我记得很清楚，开会时我们这边只有我和你！”乔梦晨非常肯定。

“去见客户和柳言的只有咱俩，也就是说，方案极有可能是咱们两个人独自完成的，哈哈，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乔梦晨同志，我宣布，你在我心目中的外星人女ET形象恢复了！”一转眼，甄野就满血复活了。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哥是文科生，写个方案小case啦，再由你高深的美术功底设计一下，perfect！根本用不着David出马，咱俩自己去一样手到擒来！”

“就咱俩这两把刷子，能行吗？据我所知，除了个人简历和毕业作品，我就没做过一份像样的文件了，你就更别提了，昨天还问我ppt怎么用⋯⋯”乔梦晨一点信心的都没有。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问问度娘，万事ok！就凭咱俩这才华，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万一柳言觉得这份方案惊天地、泣鬼神，以后除了咱俩做的东西一概不用，咱们忙不忙地过来？说不定哥写的东西，柳言看了惊为天人，一举拜倒在我的运动鞋下，嘿嘿！”

“我只能送你四个字！”

“实至名归？”

“病得不轻！”

甄野的自信满满，驱散了乔梦晨心头的阴霾，这时两人才意识到饭还没吃，刚拿起筷子，小店的老板端着两个卤蛋送了过来：

“两位，这是送的，自从你们来了之后，我这营业额比以前足足多了两成，这都是您二位的功劳啊，不过天天光吃拌面营养不够，以后你们来吃，卤蛋和青菜，可以任选一样，送的！”小老板满眼的悲天悯人。

“谢谢啊，老板！以后咱们就是老乡了！”甄野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啊？”

“沙县人民太热情了，我俩决定过两天就移民沙县！”

“其实，我是湖南的⋯⋯”

三天的时间，对于两个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菜鸟而言，确实太短了，仅仅靠度娘搜索出的方案，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大学四年得到的那点可怜的专业知识，更是没有任何指导作用，两人只有求教师兄师姐，拿人家现成的方案照葫芦画瓢，可是，三天不分昼夜的加班，最终还是没能弥补他们几乎为零的工作经验。

客户的会议室里，此时的两人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对于经纪人和客户的质疑，两人根本无言以对，甚至有些更是一头雾水。

“David到底去哪了？不但联系不到，而且没有任何交待？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会议还不出现？太不靠谱了！”客户终于按捺不住发飙了。

“之前和我们谈的很好，什么推荐著名制片、导演，什么很有经验的制作团队，这一次你们准备的东西里，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很快就要进入拍摄制作阶段了，现在还相当于一片空白，这次的提案让我们很怀疑贵公司的能力与实力！”经纪人也在添油加醋。

乔梦晨和甄野被骂得晕头转向，关于制片、导演的事情两人根本一无所知，Davaid当初给的指示就是完善现有的故事、找到服装和镜头的参考，甚至完全不知道拍摄的时间！

这时会议室的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了。“进来！”客户的声音里还带着怒气，推门进来的前台小mm吓的头都不敢抬，手里捧着文件用蚊子般的声音说：“柳小姐的传真收到了！”

“谢谢！给我就好了！”柳言无比的和颜悦色，似乎完全没有被暴怒的客户和经纪人影响：“各位，非常抱歉，我这边有几个镜头很急，我要先确认一下！”

会议室里的气氛安静、压抑，众人的呼吸清晰可闻，乔梦晨和甄野感觉客户方的女负责人此刻连性别都模糊了，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牛，鼻孔里似乎随时喷吐着怒气，在她要杀人的目光里，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里改的不错！很好，就这样确认吧！”柳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一边将文件递给经纪人一边还是那么波澜不惊的说道。乔梦晨的梦境确实实现了，但那是别人的结尾，而不是她和甄野的。

“各位，我觉得咱们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接下来的工作怎样安排？我想听听两位的想法！”柳言那温和的语调，此时在两人的耳中绝对比世界上最美的声音都要好听十万倍！

乔梦晨的大脑早就进入了停滞状态，只有求助地望望甄野，这家伙由于神经大条向来胆大，而且有几分小聪明，趁着刚刚柳大女神看文件的时机，早就琢磨好了一套说辞：

“说真的，这个项目呢我们俩也是昨天才接手，具体到了什么阶段，我们也不太确定，而且前因后果也不清楚，其实，自从那天接到电话开始，我们也一直在找David，一直没有找到他，所以我们才会介入这个项目！”甄野停顿了一下，再抬头时表情异常悲痛，眼圈都红了：“直到昨天我们才得到消息，很不幸，据说David出了车祸，还没度过危险期！”一边胡说八道，甄野的心里一边再默默念叨：据说，是据说哦，David哥，千万别怪我，现在只有靠你搏同情了，让你出车祸也是迫不得已， 谁叫你到现在都不出现的⋯⋯

听到车祸、危险期这两个词，乔梦晨完全懵了，低着头一言不发，只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只盼着会议赶紧结束，她已经快疯了！

“车祸？不是吧？”客户的语气马上缓和了下来，两只菜鸟瞬间化身为临危受命、为公司两肋插刀的大好青年。

接下来的会议基本围绕着David同志的工作能力以及轻伤不下火线的进取精神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与会人员深情而沉痛的缅怀了Davaid同志的工作成绩，甚至连柳言都托两人带去亲切的慰问，一次提案，就这样变成了预演版的追悼会。会议终于在和谐而诡异的气氛中接近尾声，临走前客户的话却给乔梦晨带来了真正的噩耗！

“接下来的工作进度，你们先订下个时间表来，车祸这个事，咱们谁也控制不了，但工作还是要开展的，毕竟咱们两边是签了合同的，而且贵公司已经收了预付款，时间上我们可以尽量再宽限一些，但是，如果因为这个事情造成了合同无法履行，我们公司的法务部还是会追究贵公司及法人的违约责任，这个咱们对事不对人，我想你们也是能够理解的，是吧？”客户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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