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之光】|漓江源头小水珠

螺丹摄

在美丽的象鼻山脚下,一条金色的鲤鱼正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交给一只丹顶鹤。它委托丹顶鹤将这美丽的水珠送到漓江的源头去。丹顶鹤把水珠含在口中,展开白色的翅膀,向着漓江的源头猫耳山飞去……

这是一条非常漂亮的鲤鱼,全身金黄色的鱼鳞没有半点杂色,嘴角两根胡须是红的,眼睛像黑珍珠。夕阳中,鲤鱼游过水面,身后划出一道金色的波浪。

原来这条鲤鱼生活在珠江水域,在珠江上游它遇见了一条两米长的大鱼。这条大鱼长得好生奇怪,体型修长,形状像梭子。头尖,头顶骨片裸露,头部和身体背部青灰色,腹部灰白色。

鲤鱼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怪物,吓得它躲得远远的。大鱼游过来和蔼地对鲤鱼说:不要怕,小鲤鱼,我叫中华鲟,是淡水中最大的鱼。我们是一亿五千万年前中生代留下的稀有古代鱼类,我们的祖先曾经和恐龙生活在同一时代,人们称我们“活化石”。

你是不是被我的外貌吓住了?我们的生理结构是比较特殊,我们全身无刺,只靠少量硬骨和背部一列、体侧和腹部各两列共五列漂亮的骨板及软骨脊椎支撑起庞大的身躯。

我们主要生活在长江流域,每年9~11 月间,从海口溯长江而上,到金沙江至屏山一带进行繁殖。孵出的幼仔在江中生长一段时间后,再回到长江口。几十年前我们也在珠江水域生活过,后来水质污染,我们就不再回来了。这次我是回来看看水质情况,有幸遇到你。

“你是从大海游过来的吗?大海好玩吗?听说那里有美人鱼!我也想去看看。”小鲤鱼激动地说了一大串。

“大海确实很好玩,那里无边无际,如同辽阔的天空。”

“你遇到过美人鱼吗?”

“我们忙于生活,并没有留意什么美人鱼。”

“这里离大海远吗?”

“不远,顺着珠江就能进入南海。”

“太好了,我这就去找美人鱼。”小鲤鱼说完,猛地跃出水面,像跳龙门一样朝着珠江下游奔去。

“喂,喂,喂,小鲤鱼等等……”中华鲟要向鲤鱼发出警告,可小鲤鱼早就不见了踪影。

怀着兴奋的心情,紧追慢赶,小鲤鱼到了入海口。

几条小黄鱼游过来,吃惊地问小鲤鱼:“你来这干什么?你是被大水推下来的吗?”

“我要到大海里去找美人鱼!”

“你疯了吧,你是淡水鱼,不能到海里去的。”

“我为什么不能到海里?中华鲟爷爷就是从海里游过来的!”

小鲤鱼感到莫名其妙,它不知道不同种类的淡水鱼都有自己生存的区域,它们只能在适合自己生存的河段生活。

小鲤鱼不顾小黄鱼的劝说,继续往深海游去……

渐渐地,小鲤鱼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它甚至要窒息了。它转身想游回淡水河,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随着潮流,被推向更深的海洋……

它后悔不听小黄鱼的劝阻,更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被水淹死的鱼。

鲤鱼是淡水鱼,淡水鱼体内的含盐量低,进入比自身细胞液浓度高的海水时,会因水里的含盐量增加引发脱水而迅速死亡。同样,海水鱼进入淡水中会被撑死。

中华鲟属于广盐性鱼类,它们可以在不同的两种水域生存。当它们从淡水游入海水时,体内会排出水分保存盐分以适应在海水中生存。相反,当它们从海水游入淡水之后就会排出盐分保存水分而活在淡水中。

小鲤鱼到死也不会明白这道理。一切都晚了。不是什么鱼都能生活在海里,也不是什么人都适合“下海”的……

“鲤鱼姐姐,鲤鱼姐姐,醒醒、醒醒……”

弥留之际,小鲤鱼似乎看见了一线光,像是从天堂射来的光。

“鲤鱼姐姐,把嘴张开,把嘴张开……”

小鲤鱼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争扎着张开了嘴。

一粒水珠跳进它口中,啊,这水珠像甘霖般滋润。小鲤鱼慢慢苏醒了!

这咸咸的海水里怎么会有甘霖般的水珠?

这是一滴淡水珠,是从漓江源头来的小水珠。它顺着河流被推入海里,尽管被海水包裹,却不愿与海水同流合污,它仍然保持自己的淡水本性。没想到自己的坚持救了小鲤鱼。

漓江源  螺丹摄

水珠鼓励鲤鱼:“鲤鱼姐姐,你看我满身浑浊,原来我可是晶莹剔透的水珠啊!我是从漓江来的,你不要放弃,我们回淡水河去。”

在小黄鱼的帮助下,鲤鱼带着水珠与海浪搏击,逆流而上,它们回到了淡水区域。

经过珠江水域,进入更加浑浊的西江。鲤鱼犹豫了,这水怎么越来越浑浊了?自己好像从雾濛濛的阴天,进入到乌云密布的黑暗中。它信任水珠,它们仍然逆流而上。

当游到梧州的时候,发现一个奇怪的景象,一条大河中,一半是浑浊如黄河的水,另一半河水却清澈见底。这就是有名的鸳鸯江,是桂江与西江汇合之处。

鲤鱼和水珠进入了清澈的桂江。它们继续逆流而上,进入漓江。鲤鱼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舒畅,而水珠也变得越来越清澈透明。鲤鱼找到了新的栖息地,它决定就生活在漓江里,期待与好朋友小水珠能再次相聚。

丹顶鹤把水珠带到了猫儿山,这是华南最高峰。漓江的源头就在山顶八角田的高山矮林湿地之中。这是典型的江源地貌,形成罕见的南方山地沼泽景观。一般的沼泽都在低洼的平地,而漓江的源头沼泽地却在海拔2100米以上的高山上。

这里地形起伏极小,苔藓矮林间溪流纵横,水塘密布,泥沼、炭泥土松软深厚,表面上似乎看不见流水,但沼泽里却涵蓄了数百万方水源。风景秀丽,风光旖旎的漓江,正发源于这神奇、荒野的原始矮林沼泽之中。

沼泽下面是漓江的源头

在猫儿山自然保护区内,不到6公里的距离,海拔从而2000米降至500米,形成一系列千姿百态的瀑布群。其中黑岗瀑布、剑龙瀑布、龙九瀑布、三迭飞泉落差都在20米以上。峡谷间悬泉高挂,银瀑如练,更有湍流、石滩、碧潭、迭水幽涧相伴……

小水珠救活了小鲤鱼,小鲤鱼历经艰难把小水珠从大海带回它老家——漓江源头。它们共同经历过生死,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小鲤鱼在象鼻山下漓江河里定居了,它期待与小水珠再次相遇。

丹顶鹤把小水珠带回母亲的怀抱。过不多时,小水珠又会跟它的兄弟姐妹们踏上新的征程。它们会从高山飞流而下,一路欢笑从山涧流出,时儿静静流淌,不久又哗哗欢歌。它们要把这清澈、甘甜、纯净的水带入漓江,造福人类。

愿这晶莹的小水珠与金色的鲤鱼早日相会!

螺丹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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