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了。那一天，我对你说，如果有一天你老了，你疯了，痴呆了，成植物人了，不省人事了，我还是一样地不离不弃，每天为你念诗，说好听的情话，你乐意吗？
你笑我，嗔怨我，说你才会疯呢，不然怎会有这么多的胡话!
怎么那么傻，我说的可都是反话。我很盼望很盼望，那个疯的人是我，痴呆的人是我，每天给我念诗的人，是你，说好听话的，也是你！
我老了，你也该老了。我千里迢迢去看你。
你蜷缩在墙角，褴褛衣，满脸泥，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
我依然为你念诗，说好听的话。
你神情茫然，目光呆滞，不看我，无视我。
我动了动你捡的宝贝，你举起了棍棒，赶着我走。
我躲在了墙后，眼泪直往心里流。
真是冤家！这一生一世，明知我的心思，为什么老了老了，还要再去装疯？！
为了这一天，我每天要把你念上好几遍，想着你的每一个表情，想着你说的每一句话，想着你的好与不好。
就是为了，见到你，再向你念诗，再向你说那些话。
可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躲远，宁去装疯，也不跟我说一句话，更何况那些。
我会默默地离开，然后再悄悄地，疯了。
医生说，是真的。
你会不会也来，向我念诗，说好听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