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长的旅途,结束即是开始——《围城》(四)

你到底,离我多远?


孙小姐,我们在一起吧!


辛楣

顽皮地对鸿渐说:“好好陪着孙小姐,”鸿渐一时无词可对。

他想也许女孩子第一次有男朋友的心境也像白水冲了红酒,说不上爱情,只是一种温淡的兴奋。

这是一段旅程的开始,像是逃离一段感情一样的去一次长途旅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看风景在眼前游荡如魂魄,倏忽的消逝与灿烂都是画面的苍白感。

每个人的身边都会有一个敏锐的八卦者,开玩笑戏谑的说着笑着闹着,仿佛这是一件不可否认的事实。暧昧的情绪弥漫在空间里,是一种淡雅的柠檬草味道,会被人嗅到。说不出的爱与喜欢,只是一次旅行的相遇。

鸿渐情感像个漩涡。自己没牵到,可以放心。但听说孙小姐和旁人好,又刺心难受。自己并未爱上孙小姐,何以不愿她跟陆子潇要好?

玩笑背后,八卦背后总有一点端倪的。仅仅作为一个朋友或兄长,也不愿你嫁给一个没有能力与才华,不懂你的人,和你品味不相投的人。

仿佛你是一朵已经微微绽放的花朵,我闻到了你的芳香,此时有人想要采摘而去,我自然本能的去保护与留恋。而实际上这是一朵自我生长的花儿,与他人无关,更与我无关。

听范小姐说你和他人走的很近,本以为会错误的说到自己,担心紧张的不行。不过庆幸的是没有提到我,不幸的也是没有提到我。

明明对你说不上爱,竟是这样的感觉。当然这也是一种太自作多情的自我沉醉。

这太像个无知可怜的弱小女孩儿了,辛楣说她装傻也许是真的。鸿渐的猜疑像燕子掠过水,没有停留。孙小姐不但向他求计,并且对他言听计从,这使他够满意了,心里容不下猜疑。

不止一段的情感经历了之后,才学会顾及他人的情绪与不安,才学会照顾自己的自尊和爱恋。一方弱小,一方相对强大。保护你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说你什么都不懂,我觉得自己也是,倒是你不这么认为。人都是需要虚荣心与满足感的,需要去做一些可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使自己有或小或大的不断的如泉眼涌出的水一的样成就感的事情。尤其是传统背景下的男人。

孙小姐临走一句话说得好像很着重。她的终身大事,全该自己负责了,这怎么了得!鸿渐急得坐立不安,满屋子的转。假使不爱孙小姐,管什么闲事?是不是爱她——有一点点爱她呢?

一个普通人,在你的眼里成了光芒万丈的全世界的英雄,一举一动,每一件小事都可以证明并不断的去肯定模模糊糊的感觉。这是一个讯号,夏日的潮水唱起歌来的讯号。

是要有多迟钝,才愿承认自己喜欢上你。

迟钝的人,在故事里都可以大智若愚,得到相对美满的结局。这也会是我的爱情轨迹?

鸿渐忽觉身心疲倦,没精神对付,搀着她手说:“我可句句当真。也许正是我所要求的。”

孙小姐不作声,好一会,说:“希望你不至于懊悔,”仰面像等他吻,可是他忘掉吻她,只说:“希望你不懊悔。”

流淌的溪水终于闯过崎岖的山区,缓缓一泓细流的走到铺满鹅卵石浅床湾,不再欢闹不再嬉戏,开始停留于此。

算是相互喜欢的说出了心里话?大家围观着等待我们请客,这样就是确定了最终的关系,没有恋爱的长情,直接就是进入婚姻的殿堂。

身心疲惫的终于累了,最怕这样的感受。无力感像悬挂在头顶的风扇,在光影里不停的旋转,注视一会儿即可陷入眩晕,进入梦乡。

孙小姐道:“声音放低一点,人家全听见了,有话好好的说。只有我哪!受得了你这样粗野,你倒请什么苏小姐呀、唐小姐呀来试试看。”鸿渐生气不响,她注视着他的脸,笑说:“跟我生气了?为什么眼晴望着别处?是我不好,逗你。道歉!道歉!”

开始翻看我的一切,从开始到最后的每一段故事每一个细节,我说的每一句情话,做过的每一件甜蜜的事,都要知道。想要透明人的存在于你的世界里。

可你明白的,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不是吗?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有不愿他人知道的秘密,像是一场毁灭性大火里残存的幸存者,你总不能重新点燃一把火,将其毁灭。

有秘密存在,是证明自己是真实的,还没有完全丢失自我的一个重要凭证。如果哪一天,我忘了怎么继续前进,可以停下来把秘密打开,告诉自己该走向何处。

所以,订婚一个月,鸿渐仿佛有了个女主人,虽然自己没给她训练得驯服,而对她训练的技巧甚为佩服。他想起赵辛楣说这女孩子利害,一点不错。自己比她大了六岁,世事的经验多得多,已经是前一辈的人,只觉得她好玩儿,一切都纵容她,不跟她认真计较。

路过一颗开花的树,从不愿停留到被移植在花园里,得到更好的呵护与陪伴。

撒肥,翻地,整平,浇水,移植,盖土。

开始茁壮的成长,剪去不必要的枝桠,笔直高挺,枝繁叶茂,再也开不出如此灿烂的花了。我终于愿意你途径我的繁华与落幕,心甘情愿的。

柔嘉回过脸来,幽远地说:“你真是爱我,不用我说,就会知道。唉!这是勉强不来的。要等我说了,你才体贴到,那就算了!一个陌生人跟我一路同来,看见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也不肯撇下我一个人好半天。哼,你还算是爱我的人呢!”

察觉不到,是没有用心的一种表现。你不止一次的直接间接的表达这样的看法,并幻想着以后就会好的。感情到了一定地步,那些简单的关心与想念都会成为身体里的一部分,随时随地,无需提醒。

这样的感受是应该的,只是到我这里时间有所扭转,事情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我没能做到你要求的那样,我想何必要求那么多,自由自然的慢慢进展,不可以吗?

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自我主义,是两个人之间的妥协与退让,更何况是柴米油盐过日子的婚姻生活。如果两个人本身就能够相互默契的懂得这一切,那是最好不过的。如果没有,就看谁愿意妥协了,不失自我的前提下,保持轨道的不偏离的前进。

柔嘉走了,可是这房里还留下她的怒容、她的哭声、她的说话,在空气里没有消失。他望见桌上一张片子,走近一看,是陆太太的。忽然怒起,撕为粉碎。 

争吵,误解,伤害,埋怨,自责,后悔,所有的情感到最后竟是不舍的爱与眷恋。

我开始惊醒,像是空谷里的一声惊鸣。

山间喧嚣起来,我的内心安静下来。



未完待续。


注:配图为借用很喜欢的插画师@linali的小星球画的,无恶意,非商业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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