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龙脉觅踪(58-60)

        第五十八章    张书记去墓地看前妻

市政法委张书记早晨坐着车来到单位,并没上楼,而是让司机下车,自己当起了驾驶员,出了市委大院,直奔莲水湾公墓。

想起当年,张书记和前妻李秀玲也是别人眼里的恩爱伴侣,小两口各自奋斗在工作岗位上,比翼双飞,都算得上是行业的佼佼者。张书记自从抽调到县委办当秘书,仕途平坦,一路青云直上。李秀玲虽是镇小学的普通教师,但是能参加省教委组织的全省公开课,在县里也是凤毛麟角,被县教育局指定为重点培养的青年骨干教师,若不是那场“捉奸”的冤案,也将被调往县教育局的教研室工作。

张书记开着车,想到这些,心情无比沉重。作为一个男人,妻子被公安查房“捉奸”,又被县教育局派人给领回来,顷刻间,弄得满城风雨,自己的颜面和男人的尊严也都随之扫地,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可饶恕,但是妻子为此却搭上了一辈子,孰是孰非,如何界定?

前妻从没离开过他,她的影子始终在他的视线里晃动着,他也无时无刻不注视着她,他深知,那是母爱的力量,支撑着前妻不离不弃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路走来。在最寒冷的冬季,从阳台看着楼下冻得瑟瑟发抖的李秀玲,他的心也在颤抖着,但是回头看看现在的妻子和女儿,只能心里流着泪,大口大口抽着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李秀玲一时糊涂,铸成大错,但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真是他未曾预料的,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心里虽恨着她不守妇道,但也哀叹着她的人生际遇何故如此之惨。

为了让李秀玲能有个安稳的生活,他多次撵她走,也让小区物业劝返她回到父母身边,但都无济于事,只好背地里买了被褥放在了楼道里,还时常弄些吃食,上楼时顺手挂在了楼道的扶梯上。

他搬了家,后来又调动了工作,都是为了摆脱李秀玲,既是自己有个解脱,也是为李秀玲能放下心结,重返正常人的生活,谁想到,甩脱李秀玲谈何容易,搬家、调转都没能让她在眼前消失,就像自己的影子,相生相伴,无时不在,把他折磨得寝食难安。

听到李秀玲平反昭雪的消息,心里更是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尽管当时李秀玲把牙根都咬出血了,指天发誓说是被校长灌醉,还没成事就被公安抓了,但他早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也让闲言碎语泯灭了判断是非的理智,就算离婚也无法浇灭心中的怨怼,只想杀了这对狗男女,以泄自己的一腔愤懑。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看着李秀玲满面春风地来找他,说校长被抓,她是被冤枉的,他又能如何?离婚后,遇到了现在的妻子,称得上是温婉善良,性格柔和,明知道前妻在楼下守候,也没多言,总是善解人意地帮着他化解郁闷之情,更难能可贵的是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并做了不再生育的抉择,说他们俩就陪伴着女儿过一生吧。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幸福之家,就算他有心与前妻破镜重圆,又如何面对现在的妻子,他绝不能为了圆一个梦,又打碎了另一个梦,他在两个女人的夹缝中,度日如年。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内疚和忏悔,李秀玲这辈子的艰辛与不幸,是自己的一手造成的,还是她被命运所捉弄,他分不清,也难以决断,谁能给个说法,谁能给做个判断,痛苦像毒虫,噬咬着他的心,他一直活在这种摇摆不定的阴影里,无法自拔。

泪水浸湿着脸颊,张书记边开车边想着李秀玲,来到了莲水湾公墓。他在公墓管理处外,镇静了好久,擦去了满脸的泪水,才走了进去。

没费周折,管理人员就告诉他,李秀玲已经建墓立碑,骨灰盒已经取走,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给办理的手续,又把墓地的位置指给他看。

张书记买了束鲜花,把车扔在了停车场,独自步行往墓群中走去。

碑林默立,风也悄声划过耳际,曾经多少个鲜活的生命,无论是高官显贵,还是布衣百姓,最终都要寂静地躺在这里,长眠于群山的环抱之中。

张书记还没来得及感叹几句,抬眼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前方的一座墓碑前,身边还陪着个小伙子,他只好止步不前,返身而去,如何向女儿解释这一切,他真的没准备好,她亲生母亲的这一生太沉重,三言两语道不尽李秀玲的岁月沧桑,他也只能等到非说不可的地步,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吐为快。

望着儿女抽动的双肩,他的心比谁都疼。一手是女儿,一手是相濡以沫大半辈子的老婆,还有个前妻李秀玲,把他的心塞得满满的,没有一点缝隙。妻子口里不说什么,但也能觉察出他的灵魂深处,还住着一个女人,每当他大汗淋漓地在梦中惊醒,叫出声的,都是李秀玲的名字,他妻子也为李秀玲的遭遇落过泪,但是爱情是排他的,时常也会因为自己不是老公的唯一而伤心难过。

回头,又望了望前妻的墓碑和儿女,张书记叹口气,把手中的鲜花放在了山坡上,转身离去。

张雨薇对父亲的到来一无所知,祭奠完亲妈,就缠着曲鸿达,让他在亲妈面前,说出他的秘密。

曲鸿达没吱声,却把手机掏了出来,点开相册,递给了张雨薇。她拿着手机,疑惑地看着手机里照片,不解地问:“给我看这个干啥?我想知道你的秘密。”

“就在照片上,你自己看吧。”曲鸿达用手指了指手机,回道。

张雨薇双手捂着手机屏幕,遮挡着阳光,看了半天,才问:“你好坏啊,这不就是个屁股吗?上面还纹个图形,谁的后鞧啊,还让我看?”张雨薇瞅了一眼曲鸿达,说道。

“这是我的,再看看有啥不同。”曲鸿达提示道。

张雨薇脸一红,说:“谁要看你的屁股,太无聊了。”

曲鸿达却认真地说:“你记得那花被割走人皮的那个位置吗?我就在她相反的位置上,有一幅纹身图案,父母也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当时我盯着那花的遗照看,你还生气了,想起来了吗?”

张雨薇哦了一声,蹲在地上看着手机,许久也没回过神来。

              第五十九章    采访稿掀起轩然大波

曲鸿达在办公室里帮着张雨薇给电脑重新做个系统,张雨薇在旁边一手拿着湿毛巾,一手端着水杯,给他擦着汗水,又喂他水喝,把曲鸿达伺候得美滋滋,竟然还不满足的说:“你如果长出三只手就好了,那样就可以给我搧着风,凉爽些了。”

市日报社响应建设节能环保型社会,把中央空调给停了,大家热得发昏,各显神通,有买电扇的,有偷着去银行大厅吹空调的,还有的干脆躲在家里不来的,啥样的都有,法制记者部就他们俩,都是年轻人,没好意思太出格,就忍受着酷暑的煎熬。

“三只手是小偷,你懂不?”张雨薇叫道。

两个人正甜甜蜜蜜地工作着,门被一群人推开了,后面跟着楼下的保安。

曲鸿达看这些人一身农民打扮,怒气冲冲地和保安争执着,就上前对保安说:“你下去吧,我来处理。”

保安感激地瞅瞅曲鸿达,转身下楼了。

曲鸿达把他们让进屋里,坐到沙发上,张雨薇把泡好的茶水,用几个一次性水杯,依次给倒了水,并说了句,有些烫,别急着喝。

有位岁数大的农民,捧着纸杯,叹道:“去了那么多衙门讨说法,没想到,到了这里,才拿我们当人看啊。”

张雨薇笑笑,没言语。曲鸿达问道:“你们这是要讨啥说法啊,怎么到日报社了,这里不是信访的专门接待机构,有事找信访办啊。”

“拉倒吧,信访办就是个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去年的补偿款,现在还没发到我们手里,都快一年了,还指望他们有啥用,不如找你们给报道报道,兴许还能让领导们看到。”其中一位年龄较小的农民说道。

曲鸿达刚想说他们这里是法制记者部,不管群众工作,张雨薇却接茬说:“那你们说说吧,看我们能不能帮帮你们。”

原来他们是兴安乡的农民,去年夏天时遭遇了罕见的雹灾,部分地区冰雹厚度近半尺,五千多亩玉米等农作物颗粒无收,直接经济损失近千万元。

那位老农民说:“我在村里生活了近30年,见过的冰雹也不少,但从不知道冰雹还能下这么大,下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地上铺了一层雹子,厚的地方都把鞋给没了。”

“地里的庄稼已经旱得快绝收了,本以为能盼来一场雨,没想到却盼来这场雹子。我家中有8亩玉米地,一场雹子把玉米打得七零八落。往年能收获七八千斤的粮食,今年估计收两千斤也到不了。”另一位农民也心疼地说道。

张雨薇想了想,说:“这事我知道,当时政府立即启动了应急救助预案,去年秋天就把补助款给拨下去了,难道没到你们手里?”

“哪有啊,我们也听说钱给了,可是没发啊。”那个年轻的农民手摊开了,说道。

大家七嘴八舌,有的说钱被县政府给截留了,还有的说让乡政府给占用了,更有的说是被村主任给独吞了,反正是说啥的都有,曲鸿达用本子快速地记着,不时地还询问着农民们。

送走了这些人,曲鸿达坐在那发呆,张雨薇笑着问:“咋 了,想谁呢?”

“想贾玲。”曲鸿达把当年的一句广告语中的葛玲换成了贾玲。

“贾玲是谁?”张雨薇倒是蛮配合着他,反问道。

两个人笑了起来,张雨薇问:“咋不动笔啊?”

“唉,写了也白写,总编能签字吗?这么敏感的话题,咱们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就怕浪费了笔墨啊。”曲鸿达叹息着说道。

张雨薇却不管那么多,催促道:“你写,我去找他签字,他不敢签,我就去找社长。”

曲鸿达来了信心,没一会的功夫,就写了一篇题为《天灾抑或人祸》的新闻稿,打印出来后,张雨薇啥也没说,拿着稿子就出来了。

总编正在办公室里看明天报纸的大样,张雨薇进门,就把手中的稿子拍到了总编面前,总编笑着,拿起稿子看了看,问:“这不是你们法制方面的稿件啊?”

“为农民维权,咋能不是呢?”张雨薇也没客气,顶了回去。

总编扶了扶眼镜,推托着:“这篇稿子我做不了主,要不你去找社长试试?”

“找就找。”张雨薇扭身出去了。

看着张雨薇满面春风的样子,曲鸿达就知道办成了,心道,权势无时无刻不在发挥着强大的功能啊,换做是他,想都别想,肯定是看在她爸的面子上,才顺利过关的。

采访稿一经刊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立即引起轩然大波,当地的百度贴吧上,网友们热议起补助款的去向,大有不把截留钱款的部门或者个人揪出来就誓不罢休之势,把报社领导层都惊动了,市委宣传部也打来电话,虽未置可否,但也让他们密切关注事件的发展动态,做好应急的准备。

张雨薇高兴得够呛,回家就和老爸说了,没想到老爸的态度很暧昧,没表示赞同,也没批评,只是问了句谁写的,张雨薇大大方方地告诉爸爸说是她的跟班曲鸿达,并神乎其神地介绍了一番。

让张雨薇奇怪的是,曲鸿达也兴奋不起来,总是担心着这篇采访稿最终能给他带来什么,实在是不好说。

总编虽然当初把这篇稿子推给了社长签字,但引起了社会舆论的广泛关注,就不能不重视了,专门找到曲鸿达,对他鼓励了几句,并开导他说:“年轻人就该有冲劲,敢说敢为,敢为天下先,但是也要把握好分寸,这篇稿子戳痛了有关部门的神经,激发了群众监督权力运行的热情,有见地,有深度,也容易得罪人,记者当久了,都不会一针见血地去报道这个敏感话题,我个人很认同,看看形势的发展再论功与过吧,好吗?”

曲鸿达回来后,就把总编的话转述给了张雨薇,然后才问她:“我没弄明白他是啥意思,是鼓舞还是劝阻,把我搞糊涂了?”

张雨薇却没在乎,说:“总编就是个老狐狸,他这么说,用意很明显,如果大家认为你写对了,他就会说,事后我鼓励曲鸿达了,让他继续秉笔直书;要是领导怪罪你了,他也会说,我已经批评他了,不能不讲政治,乱弹琴。”

曲鸿达点点头,心道,这小丫头,对政治导向的确很有参透力。

没想到,就是这篇采访稿,差点葬送了曲鸿达的一生。

           第六十章    有人向张书记提亲了

市政法委张书记到家后,发现女儿没回来,就换上睡衣,和正在厨房做饭的老婆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两件事。

张书记上午刚到单位,松江县公安局副局长老刘就找上门来,自己介绍完职务,看着张书记疑惑的目光,便满脸讪笑着说:“您可能是贵人多忘事啊,您到县公安局来视察工作时,还是我牵头接待的,您想想,看着我是不是有些面熟?”

张书记每天听汇报,深入基层检查指导工作,见过的人不敢说数不胜数,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虽说见到谁,都点头示意,有时还得迎接着伸过来的饱含热情的双手,以此彰显着自己多么的平易近人,但要说是能记得住谁是哪个,就有些勉强了。

听着老刘大言不惭地提示,张书记还真对他有点模糊印象,就招手让他坐下,秘书给倒上茶水,轻轻地把门带上,才转身出去了。

“我今天来,有些冒昧,请张书记别见怪啊。”刘局长深谙官场之道,使用着下级叨扰上级的惯用语。

张书记没说话,只是稍微点了下头。

“我有个侄子,在县中学教书,名牌大学走出来的,数理化样样在行,眼瞅着奔三了,就是不找对象,说是早就有了意中人......”刘局长又把侄子夸赞了一番,而张书记听得莫名其妙。

“你侄子相亲的事,找我有啥说的?”张书记打断了老刘的话,诧异地问道。

刘局长赶忙道出原委:“不知道啥时候,我侄子见到了您家的千金,就念念不忘了,说啥催着我来向您征求意见,张记者由于工作的关系,我们也有接触,我也对您的千金颇有好感,好女百家求嘛,所以就厚着脸皮来向您提亲了,请您给予考虑为盼,我们全家人都翘首以盼。”

张书记万万没想到刘局长能提出这么个事,一时难以答复,只好顺嘴说了句:“孩子的事,我不多管,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可不能由着孩子的性子来啊,听说她和法制记者曲鸿达有那个意思,曲鸿达就是个矿工家庭出身,怎么能攀得上您呢,两个家庭相去甚远,门不当户不对地,我看他就是不怀好意,借梯上房,您可得加小心啊。”老刘赶忙劝导着张书记,不能对张雨薇放任自流。

张书记皱下眉头,不满地说:“你这个同志思想有问题,怎么还对矿工抱有成见呐,咱们市的根本就是煤,没有矿工的辛勤劳作,哪来的繁荣与发展,你还得加强学习啊,深化世界观的改造。”

刘局长以为对张书记说点体己话,能以心换心,没成想,张书记打起了官腔,额头上的汗珠子就下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矿工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怎么能贬低他们,我的意思是说,能配上您的千金,只有书香门第,可不是瞧不起矿工啊。”

张书记微微一笑,没理那个茬,又问:“这个曲鸿达,就是写《天灾抑或人祸》那个记者吧?”

张书记听女儿提起过他,还进了不少的美言盛誉,原来是女儿有了心上人啊,先在自己跟前打个伏笔。

“可不就是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似乎是仗义执言,孰不知给领导们找了多少的麻烦,我看他就是给党和政府抹黑,这样的害群之马就该辞退,否则后患无穷。”刘局长愤愤不平地说道。

张书记厌恶地瞅着老刘,心说,这么个素质,咋走上领导岗位的,没有再和他谈下去的耐心了,就装作要开会,整理起桌上的材料,说:“马上有个重要会议,需要我出席,咱们改天再聊?”

“听您的吩咐,随叫随到,先告辞,请领导斟酌我的请求,谢谢,再会,再会。”老刘忙不迭地退了出去,满脸的奴才相。

老刘刚出门,市委书记黄志达人未到,笑声传了进来,张书记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赶忙迎了出去,满含笑意地说:“啥风把您给吹来了,我说今早就觉得有喜事要发生,没成想是书记大人微服私访啊。”

黄志达也笑着回道:“下句就该是蓬荜生辉了吧,没那么严重,就是来坐坐,整得那么客气干嘛,快坐。”

别看两个人只差半个行政级别,论起手中的权力,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也不过份,政法委书记只是指导公检法司口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等工作,公检法三长也都是副厅级,和他是同样的级别,多数时候都是协调联络,谈不上去指导,只不过政法委书记坐上了市委常委的第N把交椅,才使大家面子上敬着,生怕他做蜜不甜,做醋可酸着呐。市委书记就不同了,党政一把手,眉毛胡子一起抓,手握全市处级领导干部的生杀予夺大权,对副厅级以上干部的使用也有建议权,没人敢不敬,没人敢叫板,也没人去监督,更没人去忤逆,所以能有幸唠上几句家常嗑,都觉着是祖上积了德,坟上冒了青烟,只剩下恭恭敬敬的份了。

落座之后,张书记没忙着泡茶,他知道黄志达有洁癖,不喝别人的东西,而是陪着他坐到了沙发边上,热切地等着黄书记的指示。

“呵呵,闲聊聊,没事。”黄志达见张书记紧张的表情,笑着说。

张书记心道,这是黄书记破天荒头一次屈尊莅临自己的办公室,能说没大事?忙说:“书记有啥事,招呼一声即可,何必还亲自驾到啊。”

“你呀,总是把工作和生活搞混,心情放松些,别总绷着弦,今天真没事,就是来闲扯扯,孩子在日报社还舒心吧?”黄志达幽默地说着,点到了张雨薇。

“挺好的,工作很卖力,也有上进心,我挺放心的,多亏当初您的指点,把孩子放在了新闻战线,才有了磨练与进步的机会啊,说起来,您还是我闺女的大恩人啊。”张书记赶忙恭维道。

黄志达却没再谈张雨薇,而是说起了自己的儿子:“我那个儿子,也到而立之年了,这不,刚来电话,说是从省行下派到咱们市人民银行任副行长,挂职锻炼,我不赞成来这里,老子不可和儿子凑在一起,再怎么着,也有人宠着惯着,对他的发展没好处,但是他妈却不这么想,硬要孩子到我身边,往好听里说是照顾我,其实还不是为了处处能行个方便嘛。”

“这是好事啊,您家在省城,孩子承欢膝下,难得的天伦之乐,何必烦心啊?”张书记替黄志达高兴着。

“好啥啊,眼看三十了,还没个女朋友,这要是退下去了,哄孙子都没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黄志达漫不经心地把最关键的心里话递了出来,张书记瞬息明白了黄志达的良苦用心。

看来黄志达有心要与自己结成秦晋之好,虽然心里不托底,难说张雨薇是个啥想法,也不能拂了黄志达的好意,只好接口说:“巧了,我姑娘也单着呢,要不咱们把他们俩凑付凑付?”

黄志达却看了看手表,说:“差点忘了,还得去赶个会,先说到这,改天咱们再聊。”

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张书记心话,领导就是大智慧,高手过招,点到即止,这是让自己先开口,才显得有定力,面子也赚到了,无论咋说,都是张家够着黄家呢。

老婆听到这里,惊道:“这是黄书记要把他家孩子介绍给雨薇啊?”

“错了,是咱家想把雨薇介绍给他家公子,懂吗?”张书记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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