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悉尼|孤身一人,遇见南半球的自由与浪漫

悉尼 Sydney

“我喜欢极了这座城市。第一眼我就知道这几乎是一个我不需要去适应的城市,它天然是接纳我的,我天然是一定会喜欢它的。”

澳大利亚的浪漫和夺目,引我一次次神往。

不同于英国的傲慢,美国的放纵,澳大利亚似乎多了一份随和与自由。海滩上冲浪者的勇敢无畏、山顶别墅区人们的轻松惬意、大学里认真读书的学生,街上溜达闲逛的人们,蓝天白云每天伴随的风景......这些都是澳大利亚,一个远离欧美却很舒服本真的世外桃源。

悉尼仿佛是上帝偏爱的城市,因他赋予悉尼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优势。蓝天,海洋,沙滩,海港,还有温和的气候,这一切都造就了悉尼无与伦比的魅力。多年来,悉尼连续被联合国人民署评为全球最宜居的城市之一。

随着飞机落地的这一刻,这个浪漫的国度便以它无限开敞的怀抱,将我揽以入怀。

挥别故人

出发前,特地前往深圳,和好友冉、丽梅再度重逢深谈,一别半年的深圳,一切都好。登机前夜去往广州,继续和崔瑾、梦迪在广州酒店来了个通宵长聊。

第二天一早,挥别短暂重逢的朋友们,从广州白云机场出发,中途越南转机、胡志明市停留4个小时后登上越南航空飞往悉尼,飞向遥远的南半球,去开启一场丰富又有趣的经历。我在飞机上写日记:偌大世界,旅途漫漫。加油小槐,前方有更多精彩等着丰富你的生命!

一个29寸白色行李箱;一个曾跟我走过西藏、云南、内蒙、东三省、北上广深、青甘大西北以及国内绝大多数城市的绿色大背包;一个迪卡侬小包;这是我的全部家当。

彼时的我,单枪匹马,浩浩荡荡。

脑子里反复浮重叠出现的,是一首诗——

“固执地以为,我得去远处活一回

如果我失踪,有马匹会嗅着我的气味追随而来

所以,我允许自己一辈子都活得这么近

把最好的光阴攥在手心里

我知道,我去了远方,能够再回来

就会离自己更近

——余秀华

穿过厚重云层,透过飞机窗口望向远处,层层云朵似乎触手可及,又缥缈空无。那种远离土地、远离一切纷扰的飞翔,总让我生出无边的自由感。

戴着服帖遮光眼罩、耳朵里是隔绝周遭一切杂音的耳塞,在半睡半醒间度过了一夜。飞机悄无声息来到了南半球——澳大利亚东南部上空。从睡梦中醒来,刺眼的霞光炫目耀眼,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晴。早上十点,飞机终于平稳降落在悉尼金斯福德·史密斯国际机场。

你好,悉尼

没有化妆,也没有想象中的精心打扮。甚至经过了一夜飞机的颠簸,一身疲惫也并未消退。就这样,迎来了与悉尼的首次会面。

遇见悉尼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几乎是一个我不需要去适应的城市,它天然是接纳我的,我天然是一定会喜欢它的。

下飞机后,跟着众人出机场、写入境单、核对签证信息......耽搁了很长时间我才去取被托运的行李,由于去太晚,我的白色行李箱已经被挪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沟通和寻找,才在机场人员的帮助下,顺利找到,在此对悉尼的工作人员表示感谢。耐心周到,热情负责,是我对悉尼人的初印象。

我英语不好,刚来还害羞怕语法错误被嘲笑,完全不敢讲。是一个朋友帮了我很多,才让我抵达悉尼时顺利解决一切吃喝住行的问题。去机场接我、在机场帮我买了合适的电话卡、帮我定了民宿、又送我去住的地方,教我怎样在澳洲过马路(和国内有些区别)、还带我去New Shanghai 吃了抵澳的第一顿中餐......这番情义我会一直记在心里,谢谢你!

悉尼第一个落脚点

大抵每一个游子都有这样的感受:远走他乡,会深切体悟到胃是多么的恋旧。顺利找到预定的民宿后,把行李放进房间,和热情房东打过招呼,便去吃了抵澳的第一顿饭,是见之就感慨的中餐。

故乡不因为『故』之本身就必须有特殊意义。于旅人来说人生在于流浪,不害怕失去也无所谓得到,没有固守与执念的家园,全部的精彩都在路上。乡关之于漂泊是起点也只是起点。

可有一种叫“味道”的东西,难以名状又格外鲜活,永远跃动在游子的舌尖、旅人的心上。至少我的胃部有这样异乎寻常的执着,可以包容所有崭新的味道,也架不住那一点对于旧日乡味的念念不忘。那是乡关岁月给人以最直接也最深沉的雕镂。

异国他乡,即便一切新知,却也抵不了那一舌尖上的旧日乡味。

抵澳第一顿中餐,之后我又独自去了两次

一袭白衣,被风吹梦悉尼

悉尼有山海,有高楼。如果粗略一瞥,无异于我们的北上广深,整座城市繁华现代,匆忙却悠然,风景算不得无上美丽,却让人油然生出舒适感。更于我而言,相比风景,一次次让我心生感动、更多打动我的,却是遇见的每一个人。

在异国他乡的第一晚,是一家有爱干净的民宿。管理者是Andres夫妇,来自神秘的南美洲哥伦比亚,我的房间室友也是一个哥伦比亚女孩儿,当天恰好外出没有回来,第一晚,独自一人一个房间。另外一个房间是一个非常美里的美国女孩儿。没有任何中文环境下的我,此刻也终于敢于抛却羞涩,勇敢讲英文,虽然说得又慢又语法错误百出,他们还是耐心地鼓励我大胆讲出来。

第二天一早醒来,独自一人出去外面闲逛。本来和朋友约了见面,但他临时有事,见面取消。我便决定一个人好好看看这个初见的悉尼,这个中学地理课本上浪漫又自由的城市。

不同于国内按时间倒计时计算红绿灯的转换,澳洲每一处地方的行人绿灯都需要自己去按,如果没人按按钮,会一直是红灯,方便无行人下的另一边过往车辆。值得我们学习的是,抵澳这么久,从未看见有人闯红灯,车会让人。

出于没有把悉尼当做长期停留地儿的心理,我一阵放松。悉尼的天格外蓝,空气清新舒畅,一个人到处闲逛,第一时间和家人通报平安,和家人视频给他们看了我身边的风景,说自己喜欢这里,喜欢这种放松的感觉。

视频聊天许久后挂掉电话,我重又回到孤身自我,一人到处拍拍眼前景象,买了块甜到发腻的蛋糕来吃,之后便忽然决定要一个人去看看悉尼歌剧院(Sydney Opera House)。

悉尼随拍

悉尼的火车是重要的公共交通工具,四通八达,连接市内和周边地区,类似国内的地铁。一般列车有两层,车厢干净整洁。我乘坐的时候人很多,不少人的目的地都是歌剧院。

对于悉尼的小火车我一直很迷茫,各种站台的转换搞得我很头晕。在此还是感慨国内交通的便利,地铁、出租、网约车、共享单车......真是不能更方便。

悉尼小火车长这样

到站后,出车站,跟着汹涌人潮走出去。许是周末缘故,人潮如浪,一叠一叠全是各国旅行者,人们脸上大多漾着朝气和活力,无论男女老少。

走没多远,便能看到著名的海港大桥,各式游轮在桥下穿梭游走。天异常的蓝,仿佛上帝赋予悉尼的天空只有一种颜色,便是蓝。蓝的清澈,蓝的通透,蓝的能抚慰一切不悦的人心,反正我是被悉尼的蓝天治愈了。

除了蓝天,大海更是常常治愈我敏感多思的心。我出生在一望无垠的平原地区,却对海有着近乎朝圣般执着的热爱。曾在深圳时,每每心情不好便周末去海边坐坐,心情也会平复很多。所以来到这个全国皆是海的国家,对我来说无异为最美好不过的事。

此时远方,黄昏悉尼歌剧院

没有兴奋,没有跳跃,没有欢呼,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只有心里的亲切和安宁。遥望悉尼海港大桥,桥下连着海,海里航行船,船的岸边有太多人喝酒、游玩、放松......此时之际,我忽然心下一阵感动,这个一期一会的城市,这种一期一会的感觉,我很想分享,却身边无一人。压住了所有情绪,缓缓向着歌剧院走去。

澳大利亚是典型的移民国家,被社会学家喻为“民族的拼盘”。如今看来,真是在恰当不过的比喻。

此时的悉尼歌剧院,正各色旅行者人来人往的涌动。通透无比的蓝天远在上空俯瞰大地,前方的歌剧院,如梦里远方就在眼前,别致贝壳轮廓豁然初现。悠闲的人们来来去去,我像个旁观者一般,观望眼见所有。微风拂过,一切如梦般的幽然。

所谓远方,当是具备与之深谈的灵魂,这种大梦实现不一定体现在欢呼雀跃上,而是当你面对它时,心里莫名涌出的安宁,仿佛远行的游子终于回到母亲的身旁。

缓缓靠近,近距离观看悉尼歌剧院外观才知:歌剧院表面远看起来是白色,其实是用小的白色和黄色的马赛克砖拼接成的。这些瓷砖是由一百多万片瑞典陶瓦铺成,并经过特殊处理,因此不怕海风的侵袭。屋顶下方就是悉尼歌剧院的两大表演场所─音乐厅(Concert Hall)和歌剧院(Opera Theater)。

它以其独特的建筑设计而闻名,看起来像是三个三角形压在沙滩上,外型犹如即将乘风出海的白色风帆。高低不一的尖顶壳,外表用白格子釉磁铺盖,在阳光照映下,远远望去,既象竖立着的贝壳,又象两艘巨型白色帆船,飘扬在蔚蓝色的海面上,故有“船帆屋顶剧院”之称。

悉尼歌剧院不仅是悉尼艺术文化的殿堂,更是悉尼的魂魄。清晨、黄昏或星空,不论徒步缓行或出海遨游,悉尼歌剧院随时为游客展现不同多样的迷人风采。

从远处看,悉尼歌剧院就好像一艘正要起航的帆船,带着所有人的音乐梦想,驶向蔚蓝的海洋。从近处看,它就像一个陈放着贝壳的大展台,贝壳也争先恐后地向着太阳立正看起。

和不少游客一样,我也找了个舒服安静的位置坐躺了下来。阳光洒下来,半眯着双眼观望来来往往的人,天际是通透湛蓝的蓝天和白鸽飞过。远处有林立高楼亦有船影;近旁是各色游客与深邃浩渺的海。蓝色这种使人宁静的颜色,足能抚慰此时每一个游人的心,联结成一种治愈式的祥和,又自带独特的朴素安然。

独自一人的旅行里,我经常如局外人一般,带着异乡人的认知和脸孔,或沉思或拍照,或脑海放映着一幕幕往事,或平静望着周遭发生的一切。回望国内的种种过往,喜悦或悲伤,失落与向往,邂逅与告别......此时之际,在我脸上,没有现出任何情绪的表露。

旁边迎来了一位帅哥,微笑打过招呼后,我继续躺下沉思。把手机调成免打扰模式,静静享受此时的安然。

不远处有个香港女孩正和两个意大利小哥开心的热聊。大概是看我独自一人有些孤独吧,其中一个笑着朝我走来和我攀谈,问我来自哪里,我答 China 后,他竟然很夸张的说他爱死了中国,还说正和他们聊天的女孩也是来自中国。我朝那边点头以示回应,礼貌地微笑着回复了几句后,小哥似乎看出了我并不太想聊天的缘故,就和我say bye后微笑离开了。

此后我又舒服的重回了一个人的坐躺状望着眼前一切。

不时飞来飞去的白鸽不理会人群和陈年往事,它们照样在歌剧院的周边,或飞翔或站在地上或遥望海港大桥,凝望深思。如同人类一样,自在又自制,不随便排下粪便。

不时有抽烟的女人,自在随意地拿出香烟,完全不理会外界,静静地望着海港大桥吞云吐雾。那种旁若无人自在妩媚的样子,至今令我难忘。想起国内种种对女人抽烟的非议和谈论,都会让人由衷升起什么才叫自由和平等的对比。

不过澳大利亚是一个烟草税非常高的国家,香烟都贵到天上了。很多人都会买烟叶自己卷烟抽,我对于这些人向来是佩服的,他们会造福身边很多不会卷烟又买不起香烟的朋友。当然为了环境和他人,我也不鼓励在公共场合抽烟。

时间缓缓过去,黄昏也开始悄悄降临,我从未在如此舒适的光景里,慢慢等待黄昏的到来过。而此时悉尼歌剧院的黄昏,让我悄然感动,心像被电流击中了般,内心一阵阵悸动,很想有流泪的冲动。

只静静发了个朋友圈——

“此时此际,密密相思,此意更无人窥破。

黄昏悉尼歌剧院。”

—2018.11.11

在黄昏的悉尼歌剧院下静坐了很久很久,才决定走动走动。朝着来时路一步步往回走去,此时眼前画面,黄、蓝、灰构成奇妙而舒服的颜色搭配。黄昏下的歌剧院由白转为暖黄,母亲般恩慈的看着在她身边围来绕去的人们,宽厚而慈悲。

渐渐远去,歌剧院庄严肃穆,像是等待着一场声势浩大的告白般,如梦如幻。

走向来时路,夜幕降临,全是各色层层梯度的蓝,浅蓝、灰蓝、深蓝。点点灯光点缀其间,船影浮动,渐黑的天空下,威严高耸的海港大桥,静静矗立在远处的视线里,海面若隐若现着一缕缕斑驳的光影,仿佛承载着悉尼所有的精气,埋藏着整个大洋洲最古老的记忆。

就这样,我带着对悉尼歌剧院最美好的风景记忆,和被它折射来的所有情感往事,心里欢实又感恩着、重又坐上小火车离开了。

抵家前又去New Shanghai 吃了一顿阳春面,重温旧日乡味。

第二天便没再出门,开始做前往下一目的地的准备。查信息,订机票。

塔斯马尼亚,澳洲版新西兰,那个世人眼中的度假天堂,那个世界的尽头。读起这个名字,仿佛一个单独成立的一个小国家一般。它属于澳大利亚版图,却又独立成岛,真如世界的尽头。这个地方,将是我的下一个目的地。期待更多丰富精彩有趣又难忘的经历来丰富我的生命!

每一次整理行李,也是一次整理心情。

游子浪荡,以梦为马,四海为家。我想起从《荆棘鸟》到王家卫的电影都说,有一种鸟儿是生来无脚,注定要飞翔到死的。除了难以割舍的感情和常看常新的美,世间还有什么事足以对抗对死亡的恐惧呢?我没有答案,所以正在努力寻找答案。

对于即将前往的孤岛塔斯马尼亚,于我,一切的一切始于无意和未知,前途渺茫如云雾中的远方山岳。我开始有隐隐的期待,想象自己会遇到怎样的旅伴,见到如何不同的风景。期待又恐惧,沉寂又自我折磨,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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