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第六章
一天之内跑完一百公里是一件非常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怎样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每年的六月,在日本的北海道都会举行一次里程一百公里的超级马拉松,这个赛事在日本是非常有名的。
村上春树作为跑步小说家自然也参与了其中。
由于经常跑步锻炼,参加过多次马拉松,村上在比赛的前五十五公里还跑得比较顺利。
当他跑过四十二公里时,已经等于跑了一次全程马拉松。
过了这四十二公里处的标志,之后的距离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冲进了未知的外海,犹如直布罗陀海峡,前方充满着对未知的畏惧。
虽然未知,但也还算顺利地坚持跑到五十五公里处的休息点。
简单休息大概十分钟后,便再次开跑。
可是他的腿再经过超长距离奔跑后却变得异常僵硬,不听使唤,但他依然坚持跑着,用双手的摆动来带动双脚,幸运的是双脚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虽然有所恢复,但是五十五公里到七十五公里的里程将他的身体折磨得就像绞肉机里的牛肉一般。
身体各部位开始疼痛,就像快要分崩离析的汽车。
“我不是人,是一架纯粹的机器,什么也无须感觉,只顾向前跑。”,他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这个想法,就这样继续跑着。
在路上的有一些跑者会适当的停下来走几步让双脚休息一会儿,但是村上却一次也没有过。
他为了参加这个比赛从大老远赶到这里,可不是来走路的。
跑得多慢都不能走,这是他的原则。
“如果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哪怕只有一次,以后就将违背更多的原则。”
当他跑到七十五公里处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窍了。
就像穿透了石壁一般,来到了“另一面”。
他就这样“钻过来了”,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待回过神来,就连疲劳和痛感都被身体接纳,几乎销声匿迹了。
就这样“出窍”过后他超越了很多跑者,在近乎处于“自动驾驶”的状态下跑完了一百公里。
跑完之后的好几天,全身疼痛是免不了的。
但在这场100公里的马拉松里带给他最有意义的,是那精神上的虚脱感,他将它命名为“跑者蓝调”。
他对跑步不再像以前那样持有自然的热情了,但还是会坚持锻炼,参加马拉松。
他的内心盘踞着一种陌生的东西,在丧失了一些东西的时候,滋生出来一些新的东西。
这样的交替带来了这陌生的“跑者蓝调”。
他似乎一脚踏进了“稍稍不同的领域”。
村上的跑者蓝调似乎有一种达到极致之后的突破感。
就好像是在刻意练习一万小时后进入心流状态一样,达到了一种“超越”的状态。
之前的难受,痛苦,折磨,在那一瞬间好像变得温和,身体也开始接受了它们,不再抵抗。
就好像“钻过来了”一样。
也许等我日更1000天之后,我也会达到那种“超越”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