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都市]《梧桐小区》第一卷—005:真正的高雅,苦难炼就!

[都市]《梧桐小区》第一卷—004:警署里响起了“小夜曲”

之前的章节,我们讲到,创造了职场绝世武功【开心秘诀】的音乐大师虎王,终于有了一个通过练习【开心秘诀】打开“心门”的弟子——关莹莹,这证明虎王的【开心秘诀】,对别人也是有效的。大家可能会好奇,这个关莹莹是谁?为什么在虎王众多的弟子中,脱颖而出?虎王又是如何遇到关莹莹的?

虎王之所以会遇到给他扎足面子的关莹莹,是因为他住在“梧桐小区”的干妹妹——Mary林的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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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小区,地处上海老市区的西南角,步行十多分钟就到了热闹的徐家汇。

这里,没有徐家汇那样的繁闹,甚至可以说有点冷清。

前几年,外面的主干道还没有那么堵塞的时候,这里不宽的马路上,基本上连车都很少见到。

后来,外面的路越来越堵,就有不少路熟的司机抄近道,从这里穿过,梧桐小区的马路上也开始热闹了起来。但是,与徐家汇那种繁闹比起来,这里依然属于安静的地方。

梧桐小区,并不是一个行政名称,也不是建筑商给起的名字。因为这里有全上海最密集、最悠久的梧桐树,以及与梧桐树搭配得很对味的老式洋房、洋楼——这里不少洋房、洋楼的门前,市政府都贴上了保护文物的铜牌。所以,人们习惯称这片区域——“梧桐小区”。

梧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看作是“上海格调”的象征、是“海派风格”的图腾。

Mary林——虎王的干妹妹,是梧桐小区里的一个老住户,解放前,她就出生在这里,1949年上海解放前,她随全家一起去了香港。

1957年,不少到了香港的人,见大陆的情况稳定了下来,纷纷又重新回到大陆。

Mary林的父亲George林,心里放不下在大陆的这份家业,想想自己既非国民党的高官,也非剥削劳动人民的巨商,他就是一个给人画人像的画师,严格地讲,他连个画家都不能算,于是,带着太太与小女儿又都回到了梧桐小区。

George林的这种身份,确实是一种不错的保护,而且,林家的家境殷实,也不需要他出去工作,所以,也没有人来打搅他们,他们一家就在这栋巨大的别墅里,大门一关,也很少出门,依旧过着悠闲的生活。

对于Mary林的父母来说,能感到局势的压力,甚至有种“随时都会大难临头”的感觉,所以,平时基本上很少出门,也不让Mary林出去。她父亲George林甚至吓得精神都有了问题,经常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不吃不喝也不睡,一站好几天。

所有人以为她父亲精神出问题了,只有Mary林知道爸爸的精神没事,因为,每当边上没有人的时候,只要她出现在父亲的面前,就能感觉到父亲那失神的眼光,又会重新流露出以往那种慈爱的眼神。

对于Mary林来说,她一点都感觉不到这种环境的压力,童年对于她来说,留下了太多的美好回忆。

她父母根本就不让她去上学,而是在家里自己学习。

不管是什么年代,不用上课对于小孩子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Mary林的外公,解放前在上海滩是个英国洋行的大买办,接触的都是英国人,所有的生活观念、生活方式都是英国贵族那一套。Mary林的母亲更是到英国上了贵族女子学校,在骨子里,Mary林的母亲就是一个英式的贵族。

Mary林的母亲,当初并不想回大陆的,可是,既然丈夫想回来,她也只好跟着回来,她对于别墅外的红色世界,是恐惧而又抵触的。

她能抵抗这个环境的唯一办法,就是把自己的价值观、生命观,以及行为准则、生活品位,统统传输给Mary林,她希望小女儿也能像她一样,坚守自己高贵精神与优雅行为,而不要受环境的影响。

在几个女儿中,她最喜欢小女儿Mary林,Mary林最像她,身上透出的那种气质,也让她能感觉到那种高贵、优雅的美。

林家有个邻居是芭蕾舞蹈家,见Mary林长得手脚细长,天生就是个跳芭蕾舞的料,于是,就教Mary林跳芭蕾舞。

Mary林让她母亲调教出来的那种高雅的气质,让她在芭蕾舞表演上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这种气质不是一般工农子弟出生的芭蕾舞演员所能具有的。不过,这气质最后也害了Mary林。

她母亲教她的同时,她父亲也把林家“传男不传女”的绝学,偷偷教给了她,让她拥有了照相机般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Mary林虽然没有上过学,可是,该学的东西确实一点都没有少学。

梧桐小区里的住户,在当时都是属于有问题的家庭,不少都是资本家,属于要被改造、被打击的对象,这样家庭的孩子,即使读了书,也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而且,这些家庭也不希望孩子毕业以后离开上海。

所以,也都和George林一样,不让子女上学,在家自己教,音乐、绘画、文学、书法,有的还学一些祖传的手艺。

Mary林从小就与这么一群不上学的小孩子玩在一起,虎王是她们这群孩子的头,不过虎王从小跟在Mary林屁股后面团团转,像个小跟班,还说长大了要娶Mary林。

Mary林与她的小伙伴们,在这个红色世界里,犹如生活在世外桃源一样,环境是血色的,Ta们的童年却是灿烂的金色。

到了青春期,这些孩子在家里就待不住了,虎王考上了音乐学院,Mary林考上了舞蹈学校。

Mary林毕业后成了一名舞蹈演员,一工作就成为了芭蕾舞团里的骨干,是团里的重点培养对象,不过,没多久,她的那种童话般的金色生活也就到了头。

就在Mary林毕业后的第二年,十年浩劫开始了。

那个十年,对于今天的人来说,几乎就是一段不可理解的历史,用今天的逻辑、常识、价值观根本没法理解那个时代,以及那个时代的人。那是一个中国人人性中的“善”被催眠的时代。

开始的时候,Mary林和所有人一样,用一种激情投入到那场血色的大革命中,结果,没多久她自己成了被革命的对象。

不管我们今天如何评判“这场革命发动者”最初的动机、目的是什么,当这场革命发生到社会最基础层面的时候,与“这场革命的动机、目的”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有关系的,是人性中最为阴暗、龌龊、丑陋的东西:嫉妒、心理不平衡……

Mary林一毕业在单位里就成了业务骨干,受到团里领导的重用,成为新生的台柱子,这就让很多老一辈感到不爽,也让工农出生的年轻一辈心生不爽,但是这种不爽都被深深埋在心里发酵、膨胀,遇到这样革命的机会,不用说,Mary林自然就成了打击、羞辱、泄愤的对象。

培养Mary林的领导被打倒后不久,她也被一起打倒了。她的母亲本来就有心脏病,经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

面对突如其来的苦难、屈辱与母亲突然离世的双重打击,Mary林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痛苦、哀求、委屈,甚至都没有痛哭,这让那些弄她的人感到不解,更加愤怒,心想:小丫头这不是在看不起TA们吗?

刚开始的时候,Mary林也感到过很痛苦、委屈,可是,就在她最痛苦、最委屈,甚至有种想放弃生命的时候,她想到了妈妈说过的话:“在人性泯灭的世界里,坚守的生命愈发高贵!”。

Mary林从小接受了母亲的良好教育,在内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高尚、高贵的人格,这种人格在受到外界苦难与屈辱的压力下,加之年轻气盛的倔强力量,反而激发出了Mary林内心的“高傲”,这种“高傲”汇聚了几方面的能量,变成了一种非常强大的内心力量。

在这种“高傲”强大的内心力量作用下,她告诉自己,她遇到的都是一些泯灭了人性的人形动物,她一个高贵的灵魂岂能在这些“动物”面前表现软弱呢?更不能为了TA们而抛弃自己的生命!

她在这个时候,才真正开始认识到母亲从小教给她的那些道理的真正价值与力量。

从小她母亲一直对她说:一个人的灵魂是神创造的,所以是神圣高贵的。作为一个人,要时刻守护自己精神的高贵与纯洁,包括一个人优雅的语言、行为、举止,都是为了维护灵魂的高贵与纯洁,否则,就是对神灵的亵渎,越是在苦难的环境里,越是要坚韧!坚忍!坚守!

小时候,她只是记住了母亲的话,并没有理解多少,当她在面对没完没了的羞辱与苦难的时候,开始真正理解了。妈妈话就像是深埋在她心里的火种,在血雨腥风中,被吹燃了,开始熊熊燃烧!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Mary林的人性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种人性的光芒与内心的高傲,让那些造反派们看了很不舒服,给Mary林带来了更多的折磨,不过,这也让Mary林一次次挺了过来。

有好几次,她在被折磨得快频死的时候,迷迷糊糊中都看到了一个慈祥的老者,在一片白光里和蔼地看着她。每次“看”到这情景,她的内心也变得充满了柔和的光亮与宁静,身体与精神上的痛苦在这一刻也都消失了。Mary林知道这不是梦境,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

之前,支撑Mary林内心的,更多的是一种年轻气盛的倔强的“高傲”力量。有了那种美好的体验以后,彻底唤醒了妈妈从小对她说的那些道理,她知道,她即将就要去那个充满柔和光亮与宁静的世界!她知道,一切的苦难即将解脱!

这一刻,她的内心里反而有了一种愉悦,不过伴随着愉悦,也有种伤心,想到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一直没有流过泪的她,流下了眼泪。她开始在心里努力回忆,妈妈曾经给她们讲过的那些道理。

在Mary林的记忆中,她妈妈有句话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理解过。她妈妈经常说:要“爱”所有的人,甚至“爱”那些加害你的人,即使面对那些加害你的人,也要“忏悔”自己,“原谅”别人——那些加害你的人。

直到这一刻之前,Mary林并不理解妈妈说的这话,一直认为:对于那些加害自己的人,为什么还要“爱”?为什么还要“忏悔”自己?为什么要“原谅”TA们?

现在,妈妈的话好像重新都有了生命,她真正感悟到了“‘爱’那些加害你的人”的真正含义:真正的“爱”,是面对“那些加害你的人”,也要“忏悔”自己的内心与行为,更要“原谅”那些加害你的人。唯有如此,才能带着“纯洁的灵魂”去到那个充满光亮、宁静的世界,带着仇恨是去不了的!

Mary林开始为“自己的重生”做起了准备——反省自己内心。她发现自己的内心里存在着强烈的、对那些人的蔑视。她觉得这不是“爱”,而是一种深深的“恨”与“鄙视”。她一边忍受着非人的折磨,一边在内心里开始“忏悔”了起来。

内心一旦开始忏悔,心里的那种“恨”与“蔑视”渐渐地淡了、消了,她在内心里“原谅”了这些侮辱、折磨她的人。看着这些人,她反而可怜起了TA们。

造反派这时已经不是在折磨Mary林了,而是为了把她弄死,因为让她活着出去,会成为一种麻烦。所以,这种折磨已经超出了一个人能够承受的极限,以造反派的经验,不少很“坚强”的人都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中,都选择了自杀。可是让TA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Mary林坚强地一直活着,而且,在TA们看来,她的精神并没有垮,依然那么高贵,甚至比以前更从容、更优雅……

Mary林不是没有想过死,面对无边无尽没有尽头的折磨,“想解脱”的念头一次次地冲击着她的意志力底限,但是,最终她坚守住了。

她知道自杀是逃避,而迎接死亡却能得到重生。死,对于她来说,已经离她不远了,她已经做好了重生的准备,这样她的心里反而更加坦然了,实在挺不过去的时候,就在心里不停地做着“忏悔”、“原谅”……

Mary林即将获得重生的时候,她精神上所散发出来的“人性之美”救了她。

不管一个人的人性再怎么泯灭,美,依然能够唤醒他冬眠的人性。

那个时候,Mary林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好肉,到处都是伤痕,两条腿的骨头也都被打断了,十个脚趾也都被榔头敲得粉碎,已经无法行走了,头肿得像个猪头。可以说,就从外貌上来说,Mary林与那个曾经高贵、美丽的“芭蕾公主”一点影子都没有,更不要说美了。

但是,当时造反派的大头头,被Mary林那种人性所散发出来的美深深打动了。

一天,几个造反派打手正在讨论怎么把Mary林弄死,吵的不可开交。有的说,直接扔下去摔死,更像是自杀。可有的人说,Mary林的生命力强,从三楼扔下去万一没死,会有麻烦的,不如先弄死,再扔下去,看上去也像是自杀。可有人反对,说先弄死再摔,看得出来的,活人摔死是流血的,死人摔下去,是没血的……

等这些造反派最终有了结论,准备上来动手的时候,却发现Mary林不见了。原来造反派的大头头,乘着手下讨论的空隙,悄悄救走Mary林,并把她保护了起来。

不过,Mary林的苦难并没有就此结束,等她养好了伤之后,这个造反派头头直接霸占了Mary林,还霸占了她的家。

后来Mary林还有了这个造反派头头的孩子,生了一个女儿。

……

80年代初,大陆一开放,Mary林就和那个时代很多人一样,抱着一种终于可以脱离苦海的心情,离开了大陆。Mary林带着女儿,跟着父亲去了美国,与爷爷“人像圣手”林一农在美国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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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受苦难的Mary林离开大陆后,命运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她与关莹莹又是如何发生关系的呢?且听“悟空”在后章节中详解。

[都市]《梧桐小区》第一卷—006:重归梧桐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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