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关过去的故事


卡恩曾拥有一只狗,说是拥有,其实有点勉强。那只狗与他相依为命,形同亲人。

狗没有名字,卡恩就直接叫它“狗”。

狗是灰黄色的,瘦的只剩了不再光滑的皮毛和不结实的骨架,一簇抚不开的毛纠缠在脖子下胸脯前,右耳朵残缺了一块,鼻子有点歪,左前腿还有点瘸,走起来一颠一颠,老态顿现。

有一天卡恩饿着肚子在街道上走,一瘸一拐,那时他刚从挥着皮鞭的师傅店里跑出来,师傅扬起鞭子时卡恩低着头数自己衣服上火星烧出来的洞,三个四个在找第五个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异常的风声,还没等他没抬起头,右腿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

这一下力度不小,单薄的裤子顿时被划开一道口子,霎时间皮开肉绽,火辣的痛彻钻心。第二鞭甩着冲他的肩膀上甩去,他心想这可不行,脑子没怎么转,身子就先动了起来,他向旁一闪身,鞭子擦着空气刺拉一声跌在地上。

师傅一下落空,气更不打一处来,顿时小火转成怒火,火冲上了天。

眼看自己就要被吞了,吓得他赶紧把腿奔了出去。右腿阵阵的疼,他对于疼痛已经习惯了,此刻让他感到不自在的是饥饿。


丁香市是座著名的工匠都市,小到牟钉大到自制机器人,无所不有。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能工巧匠,甚至可以毫不惭愧的断言,只要是有钱,没有什么家什在这里买不到。

卡恩从小在这座城里长大,他是个孤儿,很小被推给一个姨妈照顾,姨妈家也有很多孩子,没有空闲照顾他,于是就将他托到一家刀器店当学徒。

那天他八岁的生日刚过,姨妈忙着照顾孩子和收拾捉来的沙虫,自然一点也不记得这个日子。她一手拎着一只死掉的沙虫,另一只手提着他,好似他是第二只沙虫。她把两只沙虫放在了这个陌生的店门口,和里面的主人不知说了什么便风风火火地走掉了。

她路过卡恩时他下意识地拽住了她的裤腿,他内心感到一丝恐惧,一种即将被丢弃的恐惧,让他本能地伸出手抓住这里他唯一认识的人。姨妈低头皱了皱眉头,竟反常地笑了一下,她俯下身,告诉卡恩,你要跟着这位师傅好好学手艺,他会好好照顾你的,他和你的父母认识。

姨妈虽然笑着,但幼小的卡恩却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了一种比不笑时还冷漠的眼神,他惊地松开手,姨妈大力拍打被抓的变形的裤脚,大踏步走掉了。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样的背影,第一次存在在他模糊的记忆中反复出现于他的梦里。那种,丢下他,毫不犹豫离开的人的背影。

我不会让自己第三次再看到它了,那一刻他心里这样想,他暗自下定决心,要把它留给别人。


低级的学徒就相当于打下手的杂工,卡恩在师傅店里呆了近十年,也打了十年的下手。

开始的时候他听进了姨妈的话,觉得师傅会看在父母之交和那只沙虫的份上照顾自己的,但是几个月后他发觉自己错了。

尽管掩饰的很巧妙,但小卡恩还是发觉了,店里的人大多数都刻意地躲着自己,仿佛自己身上沾染上了什么不洁之物一般。

他还小,做不了准备底料的活也不会被分配到去采购东西,干的最多的就是跑腿和保养武器。

武器根据不同的类型,不同的材质,甚至不同的铸造方法,所需的时间各不相同,有些需等待长久时间的定制商品便需要专门送到客人的手中。于是顺理成章的,这个活计便落到卡恩身上。

卡恩对于这个工作没有什么不满,相反的,他对这个能够让自己远离令人浑身不适的眼神在城市里自由活动的工作十分满足。他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客人,刁钻的,有趣的,寒酸的,富贵的。又一次他被差了一把细剑,细的如同丝线一般,他按约找到了交代着宅子前,坚持要将东西亲手送到客人的手里。凶神恶煞的看门者却怎么也不让他进门,瞪着一双铜铃眼,呲着刺棱着胡茬的大嘴,仿佛要将他一口吞了。

其实他也不想吃饱了挺这个险,只是师傅家的规矩,必须亲手送到客人手里,待客人验完货,满意才能够离开。

不严格履行的话,棍棒伺候。

卡恩开始一点也不在意,结果第一次送东西就让师傅抓住了,挨了半个小时的打,结结实实用身体记住了规矩,从此不敢不遵循。

正门不让进,也进不了,卡恩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想了想详装离开,蔫了一样慢慢的原路返回,直到确信拐进了看门看不见的小巷才收起不济的样子。他在这座城市呆了十一年,对这里的大街小巷熟记于心。

卡恩消无声息的绕了一个大圈,转到宅子侧后方,他经常经过这座建筑,远远地便望见过这个巨大的暴烈不通情理的看门人,早就琢磨过偷偷跑进去的方法。此刻他用牙叼住剑,手脚并用地开始爬树,这株老树生的巨大而茂盛,粗壮的树干,一个成年男子也无法合手抱拢。他特地转到背向街道的那一侧,不消一会便攀进了老树巨大的树冠中。

茂盛的枝叶挡着他的视线,叶片划得他的脸生疼,他咬紧牙顺着记忆中的方向爬去,他知道到达自己所在的枝头尽头就能跳进宅子里。前方的枝叶越来越少,有变得开阔的趋势,他心里开心急了,加紧速度攀爬,突然间他听到“咔擦”的声音,还没作出反应,整个人就向下摔了下去。

这个时候他离地至少也有六七米的距离,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卡恩哇的叫出声来,咬着的剑也脱了口。突然间他感觉自己被提着领口拽了起来,接着平稳的落了地,原来是一个人抓住跌落的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生命危险刚刚解除,他猛然想起隐藏的第二个生命危机,吓的忘记了道谢。突然他听到来自上方的一个洪亮的声音,正是救下他的那个人发出的。

“你就是那个送剑的小孩吧?从天上送过来真是吓人一跳,不过来正是时候。”说完他便抽出了剑,那细如丝的剑身一露面便赢得了一大片喝彩声,这时他才惊异地发现诺大的院子里围满了人。

“我很满意,”那人按按卡恩的肩头,大掌带来的力度让他站立不稳,那人继续说,“你先别走,带我们出了胜负回去交代个结果。”

他好奇的探出头去,看见对面摆了个台子,上面站着个大汉,手上持着一把巨剑,和他一般大,和他送来的剑相比简直就是木桩对筷子般的感觉。但是那人却是一脸的自信,身子轻巧地便跃到台子上。

他挥舞起剑,那柄细如丝的剑如同银色的蛇在他的操控下灵巧舞动,和着他的步步紧逼的步子,死死地缠住了那把沉重之极的巨剑。

结果自然是细剑获得了胜利,那人赢了之后也一副不惊不喜的表情,在卡恩面前又夸了一番之后,又询问了他爬树进来的缘由,听的时候他不住的笑出声,之后他把两柄精致的匕首送给了卡恩。

两周之后,卡恩再一次经过这个宅子,发现守门的换了人,那老树身上挨了几斧子,靠近墙的半侧的树枝被整个伐了下来。


似乎跑远了,现在我们继续来讲卡恩和他的狗的故事。

师傅家提供的伙食有限,卡恩经常吃不饱,所以很小的时候他就趁机溜出去打野味,长大之后他还会偶尔地用捉回来的东西和外面的商贩做交易换取几个零钱用。

那天腿受了伤一瘸一拐的卡恩走了不久之后肚子就开始抗议,一声比一声唤的凶,他看了一眼天色,此时是正午,正是师傅家开饭的时间,但他知道师傅此刻的气还没消,回去一定还是少不了一顿打,但受了伤的自己能捉到些什么的?正在发愁的时候,他瞄到了黄瘦不济跟在他身后的老狗。

卡恩累了,索性坐下。他看着老狗不说话,老狗也同样默然地瞪着他。

不知怎么的,卡恩对这只老狗生出一种同命相惜之情,外貌虽颓废不堪,但眼睛却带着灵气,仿佛会说话一般。

老狗站着不动,一人一狗就僵持着。其实狗对卡恩也有好感,它打量着卡恩,凭着经验和敏锐的直觉在人群中选择了他。

人们看到它后的反映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喊叫着将它赶走另一种则是对它施以极度的怜悯,而上述两种都使它感到不屑,它的一生经历良多,自然也有着一般的狗所没有的自尊与高傲。卡恩见到它时不怒不怜,目光里平淡如常甚至还有一层笑意,似是将它看作了同受苦难的难友。这让老狗很满意。

卡恩当然不知道它的心理活动,只是觉得这只狗虽然丑陋之极老态毕露,但却独有一番风度,过了一会他看到它冲自己轻吠几声身子转向某个方向走几步,又转回身继续吠叫,好像是要他跟过去,他赶忙站起身。他已经简单地处理了伤口,但一起身牵动了伤,还是忍不住的疼的咧开嘴。

他不知道这条老狗要带着他干什么,一人一狗只是沉默地前进着,虽然他们刚刚相识,却又像认识了数年的老朋友。

他们默默地走着,渐渐走到了城市边缘,距离城市越来越远,原来老狗是要带他捕食。老狗飞身变咬住了沙虫,沙虫还在向前挣扎,而狗一个灵巧地转身,以迅猛不及掩耳之势勾起沙虫,沙虫的重心不稳,当即就被挑翻,将致命之处保留给了卡恩。

卡恩和狗饱餐了一顿,在那之后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他心里觉得神奇,感觉狗有参透人心的神奇能力,不然怎么知道自己饿了,他是想不到,作为狗来说,表示友谊的方法就是一起分享食物。

之后卡恩经常和狗一起外出打猎,狗平时走路的时候萎靡颓废,但一开始打猎就顿时像换了一只狗,身手灵巧老练,下口又准又狠。后来卡恩猜测,它大概是跟着狼群混在一起,才学会了这一身的好本领。

他也经常向狗叙述自己的故事,将自己怎么被父母丢弃,姨妈怎么将它送到这里,师傅又怎样严厉一点做的不完美便要挨打,他说的时候滔滔不绝唾沫四溅,并不主意狗在没在听,也不考虑狗听不听得懂。狗也不在意这个年轻人的喋喋不休,它一般也就趴在高处闭着眼晒太阳,任由他肆无忌惮地说,偶尔才动一动耳朵。

狗并不跟着卡恩,不知是它知道卡恩没有给它提供住所的能力还是它不喜欢寄居人下。但每次卡恩出门后不久都能遇见狗,它像一个幽灵,轻飘飘跟在他的身后,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突然冒出来帮助他。

他们一起穿过咆哮的黄沙到隔壁城市送商品,一起捕捉郊外的野味,一起反击巷子里惹事的坏孩子。

不是主人和宠物,也不仅仅是朋友,而更像是,亲人。

一晃过去了两年,狗的生命比看上去顽强,竟然又挺过了一个春秋。但时间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也更加的明显,它变的更加丑陋更加枯瘦,渐渐跟不上卡恩的步伐。

捕捉活动缓慢的沙虫时还不明显,但对付其他东西时它的力不从心就完全地显现了出来,有几次野物从它的爪下径直溜走,这是从来不可能发生的事。于是那次之后,卡恩再也没有带它捕捉过除沙虫以外的猎物。

从前卡恩每次出去跑腿狗一定会跟着他,但这一次它没有,等到一星期之后卡恩回来的时候狗也没再出现。

开始卡恩没有在意,狗偶尔消失一会儿他已经习惯了,他藏着一大块毛皮做的毯子,这是他用路上捉到的战利品偷偷给狗买的,他想着以狗越来越虚弱的身体,一定很难度过这个冬天,于是筹划着为狗做一个温暖的居所。但一连过去了三天,连狗的影子都没看见。

他开始慌了。

这一年卡恩16岁。

他这次回来的时候店里的人上上下下忙成一团,在病床上熬了两年的师母快挺不住了。

在卡恩回来的第五天凌晨,师傅的妻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天师傅在妻子床前蹲到了天亮。

他一直在小声的哭泣,卡恩知道,因为他也一直醒着。

师傅的反常举动让卡恩有点意外,在他的印象里,师傅总是板着脸,十分严肃又极度苛刻。

他对这对夫妻没有什么好感,自他来到这里没有一天的到他们的好脸色,徒弟们总是看着自己师傅的神情和态度待人行事,自然也对卡恩冷脸以对尽量地不去接触,能说一句的半句讲完,这也是他们为了自己进化出来保护自己的外壳。

他本性大大咧咧,没有人管来管去其实也蛮自由,但有时憋的慌,他就将这些不快发泄在和巷口坏小子们的拳打脚踢中。最近几年,卡恩总是被派到别的城市跑腿,经常有师哥偷偷拜托他帮忙捎东西,他们表面上仍是对卡恩不理不睬,私下里却暗暗地和卡恩交好。再后来他认识了狗,更是很少再去招惹那帮小子了。


然而。


天亮的时候卡恩跨出了师傅店的门,他决定去找狗。

这一天停业筹办葬礼,徒弟们里里外外地忙,谁也不敢抬起头看师傅的脸色,只是卖命地在他的面前干活,只有卡恩不在。

卡恩跑遍整座城市,彻夜未归。

他从小没有感受到过亲人带来的温暖,谁曾想是一只不会说话的动物,给了他一种叫做“陪伴”的温暖。

从前他听说过一种说法,有些动物会在预知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候静悄悄的离开,它们不会让主人发觉,因为它们不愿让自己死去的惨像被看见。

卡恩不愿意承认,这种事情发生在狗身上。

但是。

有的事实,是被逼着去承认的。

八年前他许下了那个勉强称作愿望的东西,但这一次,他连背影都没有看见。

他来到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巷子中,那天他坐在那里,狗站着,他们不出声,因为没有必要。如今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已经没有谁能够完全包容地倾听他的声音了。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嚎啕地哭了出来。他从没听过自己发出过这么大的声音,仿佛要将天撕破一个口子似的,如此忘情如此地不顾一切,好像一下子返回了孩童时光。狗虽然只陪伴了他短短的两年半,但却像是过去了二十年。

卡恩回到师傅家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师傅就坐在门口,仿佛就是为了等着他回来。

“我要走了。”

他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一场风暴,但出乎意料的是,师傅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冲他丢东西,而是很平静地,以他从来没有过的低缓的语气说道。

“你走吧。”

卡恩抬起头,感觉师傅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你母……你师母恨你的父亲,我也恨他,我们不能原谅他,于是我们也无法接受他的儿子。但她最后的一句话提到的却是你,她说‘我们对不起卡恩’。”师傅说到这里看都不看卡恩一眼,他继续说道,“我一直不想教给你我的本事,但她却说了那样的话,于是,我给你一个机会吧。你离开这里,在做出能让我认同你的事之前不要来找我,当我认同你的时候,我会将我能传授的所有都教给你。”

“好。”

师傅让出一条路,卡恩走进去将自己简陋的行李都取了出来,几件旧衣服,水罐,从前客人送给他的两柄匕首,还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最后是那个没能送出的毛毯。

“等等。”

他要离开的时候师傅突然叫住了他,他站起身,尽管面色憔悴,但身体还是很魁梧,卡恩条件反射地身子一抖。

“你外出的那天有人发现门外徘徊着一只土黄的狗,我认出那是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只,它的嘴上叼着这些玩意,怎么打也打不走,直到把这个给了你师母。”

师傅伸出手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卡恩手上。

几只不同颜色的羽毛。

卡恩接过这些东西,虽然不知道其中蕴含着什么深意,但他紧紧地将它们攥在手中。接着他便离开了,离开了这座他生活了16年的城市。只是他不知道,是否有人如同8年前的他那样,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直到变成黑点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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