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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海岚挂断沈丹童的电话，呆呆在屋里看着手机上汪春发来沈丹童用棒球棍指着徐剑锋的图片，手撑住额头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李墨正来找她，沈海岚打开门进她进屋。李墨见沈海岚神色很差：“怎么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又要考试了？”
沈海岚摇头说着不是，然后将手机递给李墨。李墨接过手机看到图片里有人用棒球棍指着徐剑锋，不解地问着因由。
“还不是我弟，都不知道上辈子欠他什么了。这是TONY哥刚才发来的，照片上拿棍子的就是我弟沈丹童。”说完又将上个星期在学校里在楼道里两人险些打起来的事讲给李墨听。李墨听完也不知该做何评论，只好将手机递回去。沈海岚接过手机丢到一边，苦着脸：“墨墨姐，我该拿他怎么办？”
“这不是也没出事吗？如果有事就不是汪春给你发简讯了，就该基督城警察找你了。多劝劝你弟弟就好了，小男孩都这样。”李墨安慰着沈海岚。
沈海岚无奈的摇摇头：“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
李墨有些尴尬：“一会小胡子过来找我，我出去前想请你帮个忙。”
“你不是不想理他吗？怎么还要见他？”
李墨将厚厚的调查问卷交给沈海岚，无奈的叹口气：“哎，都跟他急过好几次了。最近一段时间倒是不错，他最近骨折倒是老实点。是现在的课程上需要做一个问卷调查，是我的小组作业。正好他来找我，就让他帮我把调查问卷发下去。今天找你帮忙也是这事，能不能帮我在你语言学校里发一下，让你周边人帮我填一下。”
“这个调查是关于什么方面的?”沈海岚打开问卷。
“哦，是关于在新西兰各国留学生社会活动情况、恋爱情况、同居情况、性生活情况的调查。我现在念社会学，正讨论社会空间这个关系。”
当沈海岚听到同居和性生活这几个词的时候，不由的脸上发热，忙将调查报告扔到桌上：“你们怎么还研究这些？这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你是说性生活是吗？这当然是有关系了，而且存在着非常重要的关系。改天我拿本书来给你看看就明白了。”
“书就不用了，我还是先背单词吧。”沈海岚很难为情的拒绝。
“那这个问卷就拜托你帮我发一下。拜托了。”李墨笑着双手合十。
“这倒是没什么，不过墨墨姐我还是劝你和那些人少来往，看着就不像好人，长得太凶，早晚会对你不好的。”沈海岚拉着李墨的手表示着自己的担心。
李墨也是无奈：“我当然不想和他有瓜葛，也跟他说过我和他之间没可能。但他就是不听，弄的我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到现在还没动过粗，我一生气他还收敛些。我想就先这么接触吧，或许等他有新的对象，可能就放过我了！我保证决不让他碰我一根手指，你放心。”
李墨见沈海岚关心自己，心中格外的温暖。这时手机响起，打来电话的是小胡子，她皱着眉让他在门口等。沈海岚嘱咐着早些回来，她点点头离开沈海岚的房间。小胡子的胳膊绑着绷带，见李墨抱着一叠纸过来，赶忙打开车门迎上去，一手接过去放进车里。小胡子见李墨穿的一般，于是问着：“你就这么跟我走吗？”说着上下打量李墨。李墨故意穿的朴素，希望能让小胡子对她失去兴趣。此时反问：“怎么？有问题吗？我觉得挺好！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我就不去了，也不用你帮我。”李墨面露不悦转身就走。小胡子满脸堆笑地拦住：“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你不化妆都漂亮，自然美。”说完便请李墨上车，一脚油门离开宁静的小区。
沈海岚看着远去的尾灯消失在拐角，放下窗帘呐呐自语：“TONY哥多好！”
82
黄一凡废寝忘食的研究着各种品牌的汽车，日、德、法、美的车翻看不知多少遍，原来背单词的本子上写满各种型号的车辆与过往成交价。由于公司的还没有找到地方寄存那些车，依然放在台湾帮车行里。他的工作一部分是在办公室里处理买卖信息，再将信息刊登在二手车报纸上。除此之外如果有留学要求来看车，还要陪同去车行里看车。要是有人卖车，就让卖车的人来到公司楼下，他亲自开上一圈，再挑出问题往下压价。正式上班才两天他便低价收进一辆车，也卖出一辆车。他享受一买一卖间快感，不管是有多挑剔或是蛮不讲道理，总能屈从或是掉进他预先设下的陷阱里,感觉自己可以随意牵动别人的想法。与他一同入职的还有两人，年龄与他相仿也在念语言学校。那两人非常羡慕黄一凡的运气，而自己却毫无进展。忽然黄一凡的电话响起，电话另一头传来夹杂着山西腔调的声音。
“您好，您是哪位？”黄一凡迅速在本上准备纪录。
“我啊，你听不出来啊？我是沈丹童，沈海岚她弟。那天我和我姐吃饭你们几个人来过我的教室，你这人咋那容易忘事呢！想起来没有？”沈丹童给黄一凡提着醒，提醒的方式令人厌烦。
黄一凡想起染着黄毛踹沈海岚的小孩，打心底里不想搭理他，可基于他姐姐的面子，还是调整情绪：“丹童啊，有什么事吗？”
“我在学校留言板上看到你小子在捣腾车，是吗？”沈丹童语气里透着痞气，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不像他姐姐沈海岚，黄一凡隐忍着不去发作。
“你是想买车吗？”黄一凡在登记表上写下沈丹童的名字。
“废话！不买给你打什么电话？现在就买，我手上有钱！”沈丹童骄横地说着。
听到他说手上有钱，黄一凡压住心中的怒火：“好，你现在在哪里？”
“还在学校呢，妈的，傻逼老师留下我罚写单词。我给那傻逼钱，他竟然还不要，一群缺心少肺的货！说起来我就来气。”沈丹童骂骂咧咧的讲述在语言学校里的状况。
黄一凡此时极为认同薇薇安曾经的评价，与沈丹童比起来，徐剑锋可以算是富二代里的楷模。他叮嘱沈丹童在学校等他后收拾起东西就要出门，在经过柳眉办公室时，恰巧瞥见袁秉恒正摸着柳眉的脸，两个人正你浓我浓。由于黄一凡走的太快，柳眉并未注意到他。黄一凡看的心中一惊，以为是自己看恍惚，赶忙退回几步再一次经过柳眉的办公室。他用余光向里扫望，这一次清清楚楚的看到两人正手拉手亲昵。走过柳眉的办公室，他错愕的惊呆在当场，有些不可思议,可眼前的景象又能对应最近出现的状况,他犹豫着是否该告诉徐剑锋。可转念一想这份工作是柳眉介绍的，自己又是被乔艾伦录用，而袁秉恒是乔艾伦的人。不知以徐剑锋的脾气在得知后会做出何等反应,万一闹起来极可能将自己搭进去。权衡利弊后决定先忍下来，回去探探徐剑锋的态度再做决定。
于是先赶到沈丹童处，结果刚一见面沈丹童就做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责怪他来的太慢，第二件就是在大街上毫无避讳的从包里拿出一叠子纽币。两件事都让黄一凡气运胸口，他按住外掏钱的沈丹童，带到台湾帮的车行。
沈丹童根本不去挑车，直接叫开出最贵的那辆，黄一凡偷笑着将积压许久的银色宝马Z4调出来。然后问沈丹童是否有驾照，沈丹自然没有。黄一凡又问他会不会开车，沈丹童倒是说会。黄一凡告诉沈丹童，原本没驾照是不能买车，不过既然会开，只要今天付过钱就可以先让他开几天。接下来会帮沈丹童预约驾照考试，驾照通过后便办理过户。沈丹童问起车的价钱，黄一凡对他极为厌烦，想着要狠宰一道，就算宰不到也要杀杀这小子的锐气，于是含着挑衅的口吻说着：“如果在国内卖，大概在七八十万，就算是二手的也在二十万上下。公司给这车标价4万纽币,也就是人民币二十万，看在你姐的面上我尽量帮你争取一个比较的低的价格，3万8，你看怎么样？买得起吗？”黄一凡心里清楚这辆宝马Z4是以2万纽币入手的，刚开始标价3万5，但是卖不动。后来又降了5千依旧卖不动，已经寄放很久。
沈丹童听黄一凡说是看他姐姐的面子，顿时变色：“别，别，别看我姐的面子，好像我就离不开她似的，说4万就4万。”接着连看都不看黄一凡就从包里拿出一摞钱来，数了4份放在汽车前盖上。黄一凡用英文写过收款单，收款数字写的是3万。然后交给沈丹童签字，沈丹童也没仔细看就签字。签过字，黄一凡将钥匙交给他，两个人围着基督城市中心开上一圈。一路上简单讲了基本交规，相约隔天去考驾照和办过户。沈丹童不耐烦的听完后，将黄一凡丢在路边便扬长而去。黄一凡看着消失在夜幕下的尾灯无奈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1万纽币放进背包里。
待回到公司将3万纽币放进保险柜，开始填各种单据，并在办公室里贴着的待出售车辆栏里摘下那辆宝马Z4的标签。另外两名留学生投射来惊羡的目光，纷纷跑来问是如何卖掉的，黄一凡暗自得意但表面上却很谦逊的推说是运气好。办过手续，他还想再去看一下柳眉，希望一切并非是离开时见到的样子。收好东西悄悄走到柳眉的办公室外，可柳眉那屋的房门已经关上。看时间已经接近八点，柳眉应该是已经下班离开。他刚正准备往回走，但察觉办公室里似有动静，凑上前附耳去听。里面有两个男人在说话，其中一人是袁秉恒，那股台湾风味很有辨识度。
“差不多再有一个月，那边装修完了就叫那些姑娘过去，现在这几个姑娘都怎么样？能出来做事了吗？”说话的是乔艾伦，黄一凡也熟悉这个人的声音。
“应该没问题，她们蛮能花钱的，手上是不能没有钱的。只是南希和柳眉可能需要推一推。”袁秉恒的话让黄一凡没有听懂。
“嗯，那暂时稳定住这几个，等进入正轨后再说吧。实在人手不够，把王冉加进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对了，那个叫黄一凡的小子表现怎么样？”
“刚来几天还说不好，不过倒是看着蛮努力的，人也很机灵。”
乔艾伦顿了顿：“继续观察，合适就拉拢过来，多个人就多份做掉小胡子的机会。”
此时从不远处玻璃上的反光中看到有人过来，黄一凡赶忙起身下楼，一路上细细品味起屋里的对话，
江湖，是非地。是非之间，不问招式，只问谁在吃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