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里,下午2:30,孩子们的起床时间到了。
隔壁教室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老师,我不喊啦!老师,我说了我不喊啦…”
我循声走到教室门口,往教室里张望。班里的孩子们正在起床,有的孩子在小床上穿衣服、有的孩子坐在椅子上穿鞋、有的孩子已经搬着小椅子坐在餐桌前开始喝水……班里有两个老师,一个老师在给孩子倒水,一个老师忙着给已经起床的孩子叠被子。
教室的最里面,小雨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床上,手中拿着上衣在空中挥舞,表情激动的喊着:“老师,我说了我不喊了,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走到小雨床前,蹲下来,说:“桥桥老师看到小雨很激动。”
面对突如其来的我,小雨情绪激动的断断续续的说:“我…我都…我都说了…我不再喊了,可…可是老师还不理我!”
旁边床上的小朋友把头凑过来,解释:“刚才小雨在床上不穿衣服,大喊大叫,老师生气了,不想让他再这样喊,所以老师没有理他。”
“哼!管你们什么事?”小雨朝旁边小朋友挥舞着手中的上衣
旁边的小朋友吐了吐舌头,赶紧穿衣服、鞋子离开了“案发现场”。
根据小雨的表现和旁边小朋友的描述,我对事情的经过有了初步的了解。
介于这些片段的链接,我问小雨:“小雨想告诉老师,你不再喊了?”
小雨激动的气焰平静了很多,点点头,说:“嗯!”
我接着平静地追问:“那小雨是怎样告诉老师你不再喊了呢?”
“我......我是喊给老师说的。”小雨的脸涨得红红的。
我说:“小雨想告诉老师自己不喊了,于是小雨…”我模仿小雨喊得样子,继续说“于是小雨大声说“老师!我不喊啦!””
小雨被我滑稽的表情逗乐了,“噗嗤”一下子笑了…
我说:“小雨的本意是想告诉老师不喊了,可是小雨是用“喊”的方式来告诉老师不喊了。嗯……,好像有点自相矛盾。我猜老师是不喜欢这种方式的。”
小雨的情绪已经很平静了,咧开嘴笑了笑。
我拿过小雨的上衣,示意他穿上衣服。小雨配合的低头穿上上衣。
“我们可以用怎样的方式告诉老师不再喊了呢?”我启发他想出其他办法
小雨低声说:“桥桥老师,你帮我把贺贺老师叫过来吧,我告诉她我不喊了。”
看到老师们都在低头忙碌手头的工作,我建议小雨:“你看哈,老师们现在都很忙,给小朋友们倒水、叠被子…,要不咱们先穿好衣服,然后走到老师身边给老师说。”
小雨愉快的点点头:“行!”
……
老师想用冷静的办法让小雨安静下来,虽然小雨get到老师的想法,但却没有真正领悟老师的用意,所以才会用大喊的方式告诉老师他不喊了。
老师的出发点是好的,是想小雨赶紧穿上衣服,以免着凉,但是老师在和小雨互动的过程中却没有把爱传递给孩子,“不理他”,徒增了小雨的担忧和焦虑,掐断了爱的链接。
昨天晚上,妹妹嘟嘟想看一会儿我手机上的英文歌谣视频。打开手机前,我问嘟嘟看几个视频。嘟嘟伸出四个小手指,我又向她确定了一遍:“嘟嘟想看四个视频,是不是?”嘟嘟点点头:“嗯!”
“好的。那咱们就看四个,四个结束了,咱们就不看了。”我重申
“嗯、嗯、嗯!”嘟嘟使劲儿的点头
不一会儿,四个视频就结束了,嘟嘟又伸出一个手指,以我们之间的默契,我知道嘟嘟是想让我帮她再调出一个视频。我肯定的说:“嘟嘟刚才已经看了四个视频了,是不是?”
看我不帮她,嘟嘟的耍赖模式开始了——只见她含着眼泪、摇着头,跺着脚,嘴里哼哼着“不…不…不…”
我将她抱起来,小家伙竟然挣扎着,哭声更大了…
哭闹是两岁孩子解决问题惯用的策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哭、二闹、三挣扎。其实,这是一个探视妈妈底线的策略。
孩子自我约束的建立需要成人爱的传递,于是,我重复:“妈妈知道嘟嘟还想看视频,但嘟嘟已经看了四个视频了,眼睛都说累了,我们下次还可以再接着看…”
可想而知,对于两岁多的孩子,语言安抚的力量不是强有力的。但是,尽管如此,还是需要我们不断的重复,帮助孩子建立规则的意识。
重复了对她情绪的理解,表明了我的立场后,嘟嘟依旧是哭闹模式。
这时候,我看到嘟嘟热衷于浇水的绿萝有了两大片黄叶子,我惊讶的说:“嘟嘟,快看,绿萝有黄叶子了,它是不是太渴了,你快去给它浇点水吧。”
基于她热衷于给植物浇水的兴趣,小嘟嘟从我腿上跳下去,小手背擦拭一下眼泪,跑去给绿萝浇水了……
孩子调节情绪的能力远不如大人,理解、认同他的情绪能让孩子感受到成人与他之间的爱的流动。
但,认同、安抚情绪对于解决两岁孩子的情绪问题来说似乎还少了一步——注意力的转移。
对于小一点的孩子来说,认同、安抚孩子情绪后,新事物的吸引,是抚平孩子失望情绪的良方。
“孩子遭受一些自然的挫折,有失落、由伤心,但不会留下心理创伤。”
究其根本,就是成人在和孩子互动时有爱的流动和链接。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