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出来了，穿过肠子般的胡同回到原来的家里，敲开了锁，开门时迎头撞见他老娘的遗像，直勾勾看着他。他喘了一阵粗气，在一堆烟盒里找出一根歪屁股的烟来，像根变形的勃起的阴茎。他又找出柴火，将那根阴茎般的烟给点着了。
过了半月，他出门撞见之前的女人，就问那个女人是否还想她。女人愣了一下，嘴角一撇，说了句话：想你个屁啊！他想了想，也对，于是决定等天气好了，再去找一个新的女人。
十二月二十六日，太阳冒着烟，升了起来。
【2】
那年冬天，我头顶的桃树开出白色的小小的桃花，天阴沉沉的，要雨水没雨水，我很闷，于是回到屋里闲逛。我的屋里住着不少鬼，有白色的，有黄色的，有暗红色的……其中橙色的那个曾经是我的情人，后来她得病死了。她死后，我亲眼看见她的灵魂出窍，终于来到了我的床上。
那年冬天，我穿多了裤子，不洗澡，从十一月某天起，腹股沟突然痒了起来。从此我每天多了一件事情叫做挠痒。我的隐疾只有我的朋友二爷知道，二爷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们的街坊，于是全天下的人似乎都知道了我的不安。
我有什么不安。
下雪后我的习惯还是没有变，临睡前，手一回淫啊。手抡得呼啦啦响，鬼们都睡不着，在屋里乱跳。我的鬼情人骂我不争气，有个女鬼做情人，竟不会享福。
小红啊，其实你知道我的习惯，就像你喜欢闻闻我的手，你说我的手上的味道有点让人按耐不住，于是某天晚上，我把我连穿了三天的内裤给了你。
天色又红又壮，红高粱长满我家的房顶。
Y 12.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