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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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胸口的起伏好似只由那根管子维持,那辆车给她带来的血迹还留在额头上。前一天还在群里叮嘱大家注意保暖的人,此刻如一张薄纸片,脆弱到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被吹走。

小时候我们总是模仿电影的情节,不是那种让人捧腹大笑的故事,不是那种舍身取义的豪壮,而多是那种伤感的别离。一个人假装得了绝症将要死去,另一个人拿着一个小手绢擦着眼泪。那时候我们对离别的想法大抵只是如此,直到长大才发现,真正的离别更凄凉,更心痛。于是改看那些喜剧,生活已是不易,为什么还要去电视里找悲伤。

总觉得悲伤的事离我们很远,而现在,我的堂姑就躺在我的面前,周围是不尽的叹息和泪水,我却不知道怎么反应。妹妹坐在床边愣愣地看着她的妈妈,大概我和她一样,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有关于自己的变故。

小时候不怎么喜欢这个堂姑,她总是用我多花钱的消息换来我的一番盘查,然后兴致勃勃地坐在旁边看我出丑,仿佛这就是她的人生乐事。如果非要问我童年的恶梦是什么,那大概就是她了。后来也没怎么联系,知道她结了婚,去年年底才看到她五岁大的的女儿。而现在,竟有些后悔自己记了这么多年的怨。

有什么好记恨的?说不定哪天这个人就会突然消失,那一秒钟,所有的怨言都会漂漂浮浮无处着落,然后化作一把利剑刺向自己。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也许不是大仇得报,而是一笑泯恩仇。爱的不爱的,都请好好珍惜,命运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要虚度就对了。

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一瞬间,突然想打电话给远房的老爸,都一个月没联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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