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隙碎笔

这几天在读史铁生的书,又跟他相似,经历了不幸的的意外,索性就借用他散文集子的名字,是对自己伤痛的纪念,也是对铁生先生的致敬吧。当然,我这“盗版”没有先生的那般富含哲理与人生意义,随心而写,随性而听。

       意外发生在周六的中午。我倒地摔下的刹那间,除疼痛之外,第一想到的竟然是如果我出门的时候穿上了外套,结果会不会就不是这样;如果我之前的哪一环做了不同的选择,意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脑子里也会在想: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就单单发生在我的身上——没有为什么。我诚诚恳恳待人,安安分分上课,算不上大好人,也不至于是个坏蛋。况且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生活得再正常不过,连右眼跳灾的预兆都没有,更是谈不上报应一说。所以意外就只是意外,撞上了也只是巧合。已经发生的事又何必去懊悔,好好面对就是了。

       看到自己鲜血直流的时候慌了神。但很快平静下来说要先去医务室看看。没有害怕,也没有担心,没有想到会有多么严重,没有告诉任何人。医务室拒诊,校外门诊拒诊,说需要去大医院缝针的时候,心突然空了。可又能怎么办,只有面对。

       接诊的两个医生一个儒雅,一个帅气。睫毛再长我也无心花痴关注。想到史铁生正值青春年华之时突然瘫痪却也看透了人生咬牙坚持,想到胜利在舞台上被烟火炸伤不也勇敢面对好好康复。缝针而已,权当是小时候缝针记忆的再回顾好了。

       缝线,打针,挂吊瓶。一路折腾,心里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还在庆幸,幸亏没有咬到舌头,生活纵然是残酷与幸福交织,可我还没活够。回去见到朋友的时候却禁不住的悲从中来。或许是委屈,或许是无助,或许还是因为自己没想象中那么坚强。看到任何关切的眼神,听到任何关心的话语,都忍不住的想流泪。可是哭也不解决问题不是。哭的话,朋友也会更担心,那最好别哭。

       身边的朋友都是关切和照顾,连讲话吃饭都小心翼翼,我又有多感激多庆幸。遇到这一群可爱的人。

       受伤的话,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真的觉得自己的状态像个老年人了,只能安安静静的看着朋友们嬉笑打闹。又奈何她们太过搞笑,我呢谁曾想不能说话却是变成话唠,说话偷笑扯的嘴角生疼。

       已经第三天了,生活也没了规律,过的邋里邋遢。牙不能刷,脸不能洗,油着头,发着臭。切身理解了那些包括史铁生在内的饱受病痛折磨的人,他们的生活会有多黑暗多崩溃。他们讨厌镜子,讨厌回忆,脾气古怪,时不时地发着疯。突然的,感同身受。连我都刻意回避着看自己以前的照片,怕看见的话,会胡思乱想,会心疼流泪。镜子里邋遢的,陌生的,蓬头垢面的自己,的确需要勇气去面对,稍有不慎,就会委屈无助到心疼。事已至此,我只想往前看,也只能往前看。

       刚才睡觉又做梦了,相似的梦。这几天睡觉,反复做着两个梦。一个是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没有意外发生;另一个,则是一觉醒来自己全然恢复。我整个人的话,有点空。恍恍惚惚的。多希望一切都只是梦一场,可真真切切的疼痛感无时无刻不在宣告事情的真实性。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梦醒之时则是梦碎之刻。意外已经发生,而恢复则正在进行……

       好好输液,好好生活。

       最后,惟愿所有的人,都能平安快乐;也祝福我自己,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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