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楚留香》,体味古龙的诗意江湖

陌上公子如玉,盗帅踏月留香,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

文/蘅九菇

小时候比较喜欢金庸大师笔下的武侠世界,一方面得益于昔日TVB将金大师的作品拍得精彩绝伦,无论是杨过的侠骨柔肠,萧峰的侠肝义胆,黄蓉的娇俏动人,还是韦小宝的乖觉油滑,岳不群的假仁虚伪,欧阳锋的霸道阴狠,都被演绎得惟妙惟肖,传神而生动。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金庸大师笔下的江湖比较传统而接地气,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正义凛然豪情万丈。往往讲述了一代大侠的成长历程,情节跌宕起伏峰回路转。

初始往往是如我们普通人一般初出茅庐,而后遭逢种种变故,尽得种种奇遇,偶遇种种高人,邂逅种种佳人,一步步成长,我们置身其中,有很强的代入感,少年意气,对未来充满向往与期待,总想着有一天能出人头地成为大人物,便是如此了。

小时候也偶尔读过古龙大师的一两篇作品,不巧偏偏选到了大师后期的《天涯明月刀》和有代笔嫌疑的《圆月弯刀》两部作品。瘸腿的杀手,萧瑟的酒铺,肃杀的江湖,捉摸不透的人物,并不算复杂的情节里,却充满了暗算、背叛与阴谋诡计,主角的江湖之路没有阳光,没有希望,只有一个接一个的疑团与杀戮。

这种故事小孩子自然是不爱看的,也是看不懂的,再加上大部分古龙作品在搬上屏幕时都会被改得形神俱散风骨全无,于是,我早早便避开了古龙的作品,也笃定自己一定不会喜欢那个有些另类与寒冷的江湖。

随着自己的长大以及接触文学作品数量的激增,各种耳熟能详的情节不断被总结成套路而失了新意,这时重新发现充满悬疑与反转的古龙江湖竟越来越有吸引力。

以前看不懂的那些算计与谋略如今看来充满智慧与技巧,以前反感的写意江湖如今看来充满想象与新奇。脱离了现实的脂粉气而充满灵性,更似个纯粹的江湖世界,让人可以栖身其中而忘却现实的种种烦恼。

香帅楚留香是古龙大师笔下最负盛名的主角,他外貌英俊不凡,性格潇洒不羁,机智无双,轻功冠绝天下,武功虽非天下第一却悟性极高,临场应变几乎无人能出其右。三五知己红颜,好友遍布海内,这样一个几近完美的男子还有情有义,遵循江湖道义,又极具原则与慈悲之心。

《血海飘香》是他的初登场之作,五个漂在海上的江湖人物浮尸引得他开启了一场精彩的江湖之旅。楚留香从现有的线索入手,步步探索追寻,从浩瀚无垠的湛蓝大海到碧波秀丽的大明湖畔,从苍凉恐怖的漫漫大漠到惊悚诡异的石林洞府,从淡雅精致的江南园林到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狱的秘境神水宫,形形色色的人物悉数登场。

温婉聪慧的苏蓉蓉、博闻强识的李红袖、俏皮可爱的宋甜儿、豪迈热情的胡铁花、阴沉睿智的姬冰雁、表面惊才绝绝实则险恶阴鹜的妙僧无花、果决坚强的黑珍珠、野心勃勃的帮主南宫灵、冷酷高傲的杀手中原一点红、美丽妩媚却阴狠毒辣的石观音,喜怒无常的霸主水母阴姬,这方唱罢那方唱,令人目不暇接。

每当楚留香以为自己窥得事件原貌时却总会出现各种变故和反转,杀机重重,令人大出意料,可谓是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罢几本后,除了惊叹于情节的曲折离奇外,楚留香与朋友间的兄弟情朋友义也让我十分感动。与胡铁花的患难与共,与姬冰雁的意气相投,与一点红的惺惺相惜,等等。果然,只有男人写男人间的友情才够生动。

另外,书中中原一点红与曲无容的爱情也令人动容,两个同样孤僻同样高傲又同样倔强的人,没有腻腻歪歪的互诉衷情,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对白,便确定了彼此,一个断臂,一个毁容,平平淡淡却又惊心动魄。

《血海飘香》《大沙漠》《画眉鸟》三本读完后,我接着去读了口碑相当不错的《欢乐英雄》,深感十年前《武林外传》之灵感及精髓一定脱胎于此书;然后又读了《楚留香新传》的《鬼恋传奇》和《蝙蝠传奇》,有失望也有惊喜。

《桃花传奇》《新月传奇》和《午夜兰花》三本暂时不准备细读了。《桃花传奇》是因为不太能够接受潇洒风流的香帅有了至爱还娶妻生子,再加上他的至爱——那个无比美丽无比聪慧无比完美的张洁洁还曾被“西门大妈”无情荼毒过。

《午夜兰花》和《新月传奇》两本随手翻过几页,一本是意识流不知所云,感觉人物性格有些扭曲和变形,最爱的一点红断掉的手臂重新长回,身旁也没了曲无容,心心念念的苏蓉蓉因爱生恨,成了腹黑的兰花先生,没了超凡脱俗的玲珑剔透,变得无味而泯然众人;一本则是写法转变,香帅全程成了旁观者,缺少了以往故事中的精彩刺激。

不过虽不打算细读,但是《桃花传奇》的结尾确是我最喜欢的,也是我心里默认的《楚留香系列》最终结局——

“在这一瞬间。他已又恢复成昔日的楚留香了。他迈开大步,一脚跨出了门——他开的是哪扇门呢?

没有人知道。

但这已不重要,因为他已来过,活过,爱过——无论对任何人说来,这都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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