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言五十五:那个让人倍感唏嘘的无辜女人

        孝文一直不愿去城里闯荡,他觉得那是去野,去胡闹,谁知鹿子霖和田福贤推荐他去县里保安团当差的时候,他却跌跌撞撞一路小跑着去了,忘记了在家里饿得昏昏欲死的小娥,忘记了她还在等自己回来带她一起去城里,这突然的变化,是怎样的心理造成的?大概是鹿子霖、田福贤催促他赶紧去县上报到,去迟了就没有机会。他们内心里根本不顾小娥的死活,因为觉得孝文现在的处境都是拜小娥所赐。

         白孝文天真地边跑边对路边的人喊,让他们给小娥捎句话,说自己去县里找吃的,让小娥等他回来。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族人们对小娥已经憎恨到了什么程度,他们连小娥在原上挖点野草都不允许,还能好心地帮他传这个话吗?他也真是抽大烟抽得昏了头!他还天真地以为小娥能自己扛过去,所以当保安团的人说不能回去的时候,他就忐忑地待了下去。直到稳定下来,他才跑回去看小娥,谁知这时候的小娥已经和他阴阳两隔了!

          他回原上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他的小娥是不是挨过了饥荒活了命,而是去看望他的“恩人”田福贤和鹿子霖,当从鹿子霖口里得知小娥死去的时候,才跑到那座破窑看情况,看到他们两曾经的安乐窝,他们两的爱巢已经被黄土掩埋了的时候,他痛苦地扒拉着土堆大哭,他想起自己从这个死去的女人那里得到的温暖,重要的是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啊!想起之前的种种,他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小娥了,他抽大烟,把本来可以换粮食活命的东西,为了抽大烟全部都卖点掉当掉了,后来还不顾她和肚子里孩子的死活,一个人跑去了县城,可见小娥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

         不得不说,在小娥短暂的人生旅程中,给他希望的除了那两个他爱过的男人,就是白灵了。白灵第一次和她见面,是在被族人追赶的时候,她欣赏田小娥满足和珍惜当下生活的态度,所以想帮助她改变人生,主动提出要带她去城里找黑娃,可是她却以要等黑娃回来为由回绝了。最后一次和白灵见面,白灵让她回去找孝文带她去城里,她也特别想去,特别想过上白灵说的那种新生活,谁知道她回来把这想法告诉白孝文的时候,已经抽大烟抽得神志不清的白孝文觉得这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让她不要相信妹妹白灵的胡话,不要想着和她一样去外面野,去外面折腾。但是她还依然充满希望不死心,直到死的那一刻她可能还等着白孝文回来带她去城里过新生活,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信任的男人却独自一个人跑去城里了!

        小娥让人感到可怜和难过的,是她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她都被莫名其妙地拉来承担一些不相干的事的后果,她所信任的两个男人,都在她最需要他们的时候“抛下了她”,用她自己的话就是,“他们只知道自己顾自己!”她一直让我们感佩的是,就是经历了那么多生活和命运的折磨,依然没有放弃生活的希望,在死之前依然等着孝文带自己进城“过新生活”。

        她被当作祸害和妖精,被自己的“公公”戳死了烂窑里,可是她的一生什么时候主动害过人,她应该受到这么严酷的命运惩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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