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一)

那是一把极其普通的天堂伞,胭脂红色,雨天走在校园中不时便能遇上几把。我原本是要买一把蓝色的伞, 上一把被遗落于公交上,后只因去时单剩红色和绿色的天堂伞,便选了这一抹深红。

伞于我,多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时逢下雨落雪,便携上手头那把,遮上一遮。有时不见雨雪,你也能在校园里看到不少撑着伞的,也算一道风景。细数高中至大学用过的几把伞,几乎来自天堂一家。倒不是说我钟爱这牌子,而是每每去买时,都喜挑最素的那一把,如此前一直用的蓝色。至于是天蓝,海蓝,亦或孔雀蓝,已不大记得清楚。那把红色,多是个巧合,或说是不好讲究的将就。管是什么颜色,它依然是把伞,是用来遮挡风雨的。

遮风挡雨,我总觉不是一把小阳伞可以解决的。因而,选的时候应选稍大一些的。小了,总会淋湿半边身子,或是将书包打湿。倒不是怕淋了书包,而是心疼书包中被雨沾染的几册书卷。等纸干了,也多会发黄打皱。至于多大合适,也不好定夺。校园中情侣多,小伞自是遮不住两人的。太大,或许可免淋湿,却不得浪漫,因此时其中一人不好将手搭至另一人的肩头或是将其搂入怀中。要说那雨,自古成就了不少痴男怨女。感情的升华多是在下雨时,在男子的大衣中,或是一把伞下。这么一来,伞还是遮一人有余,遮二人不足来得合适。

现年的伞,几乎清一色用的是涤纶,尼龙或是塑料的材质。加之一长杆,一弹簧装置,收缩自如。有些还配上自动开关,用着极为简便。似乎自有记忆起,所见所用的伞便是如此。小学时,曾在课本中读到斑驳湿黄的油纸伞,是戴望舒的"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恰巧,我亦是生在那江南雨巷。儿时每至下雨,总欢喜坐在门前,望着雨从屋檐滴下。街上的人慌张往来,有伞的走的稍慢些,那些晴天出门半路逢上下雨的,或借人屋檐躲上一时半会,或提着裤子裙子慌忙跑过。遗憾的是,雨巷中再无一把油纸伞。我想,它是随着那旧的社会消亡了吧。还是化在了诗人笔下,不舍得离开。后来,离开了雨巷,方知油纸伞依然存在,只是再不见有人用它来遮雨,更多的是用作道具,装饰的拾物。如此一来,倒更希望它只存于诗中,也无买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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