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白》序(3)

南道习剑十余载。

青山血雨一霹雷。

  南道山,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宗的南道剑宗便坐落在此。南道山自古命名的山峰便有一百七十二座,好似一百七十二把利剑,主峰被群剑环绕,直刺云霄。群峰间散布冈岭、壑谷、岩洞、怪石,一条宽阔石路绕过群峰,伸展到了主峰脚下。

  从云城到南道山,乘最快的马也要三天路程。就在苏舟辰百无聊赖看那小孩打坐的第四天,马车停下了。苏舟辰掀开帘子下了车,印入眼帘的是南道山主峰凌绝峰前的石阶,这石阶一眼望去如一条长蛇盘踞在主峰之下。

  苏舟辰还未感叹,一个人影已经从其身后朝着石阶走了出去。正是那小孩。

  “这一路你都不急不躁不发一言,怎么现在这么急着登上这凌绝峰?”

  那孩子的脚步迟疑了一下,旋即站定,回过头来,抱拳。

  “晚辈李白,一心学剑。”

  “哦?李白?随我来吧。”

  苏舟辰迈步脚踏石阶而上。

  “你想学剑,为何那老先生不教你?那日我看过他的剑法,炉火纯青,换成是我,全力一剑都不一定能伤那腹虫分毫。”

  “他的剑,晚辈学会了。”

  苏舟辰惊讶的歪过头看向李白。

  “学会了?你从何时开始学剑?”

  李白亦看像苏舟辰。

  “七岁习剑,习剑一年,晚辈习的剑是心剑”

  “好个心剑,小小年纪这般老成,又是为何?”

  “天赋。”

  苏舟辰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竟被这小孩说的哑口无言。不过一想是李寅调教出来的,又释然了。

  凌绝峰前共有一万三千六百道石阶,苏舟辰虽修为不高但当年本就是南道剑宗弟子,走完石阶气息平稳。这李白一路上跟在他后面,速度不慢,竟也不见疲相,让他再次惊讶。

  凌绝峰乃南道山主峰,南道剑宗主道场。石阶不远处,左右两边巍然立着几根石柱,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都是用剑气刻成,有深有浅,都是山中弟子所为,这里被称作示武场,也就是展示自己实力的地方。

  苏舟辰没有打断李白好奇的目光,向他解释了一番。远处两道人影一跃便到了近前,是两个弟子,两人冲着苏舟辰拱手,苏舟辰还礼。

  “苏师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去通知一下刘师叔,这孩子资质不错,是来学剑的。”

  “师兄稍候。”

  李白在这时突然出声,道:“我想跟一个叫萧九离的人学剑。”

  苏舟辰和那两名弟子一听脸色一变,苏舟辰皱着眉头道:“若你早这样说,我便是怎样都不会把你带来。”

  李白有些惊讶,问道:“是李寅老头让我找他学剑的,不知道这萧九离他…”

  “哼!这萧九离现在还哪有个人样子,我怕你跟他剑是学不会的,赌博喝酒倒是把你教会了。”

  苏舟辰稍微冷静了一下,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又道:“既然李寅前辈这么说过,也许有他的道理,这样,我先带你去见他。”说罢转头看向那两位弟子,一拱手道:“麻烦二位师弟带路了。”

  “酒,酒啊。”

  “好酒啊…这虹山琨泉酒甚是…甚是美味啊。”

  一人、一树、一山石、一酒壶,若是在画中必教后世赞赏其意境。可偏偏站在不远处亲眼看着这一切的人心里不好受。

  “师叔,有人想拜你为师。”苏舟辰立在不远处,深皱着眉头。

  山石上举着酒壶的那人头都不回,莫名其妙的一阵大笑,笑罢,回应道:“不收不收,我的时间珍贵的紧,我的酒哈哈。”

  苏舟辰刚欲说话,突然闻见自己身边有一股酒气直冲自己面门,大骇,连忙后撤了一步,这才看到那小孩李白从行囊中拿出了一个小坛,敞开了口,这小坛一看便不是凡物,古朴精致,这里面的酒也一定不会差。

  苏舟辰闻到了,山石上嗜酒如命的萧九离也肯定闻到了,他的动作比苏舟辰还快,转身几步跃下山石闪到近前。

  “这这这…闻这味道,这可是霹雷酒?”萧九离异常激动,话都说不清楚。

  李白把酒坛盖上,那酒气好似一瞬间都被吸了进去。“古时寒山山腰有一眼清泉,泉水甘甜爽口,泉水旁边皆是茂盛果树。每年树上果实掉入泉水泉水便甜一分,果树也便茂盛一分,直到一道霹雷劈倒了一棵果树,果树的根须堵了泉眼,泉水开始干涸。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位猎人走到了这里,泉水已浅可见底,那猎人发现水里两种液体泾渭分明,上层是水,这下层的便是霹雷酒。”

  “当然这只是传说之一。”李白把坛子包好放进行囊里。那萧九离眼巴巴看着,只能咽口水。“你小子要学剑是吧,这酒给我,我往死里教你。”

  “剑是一定要学,不过这酒学成之后我才给你。”李白微微一笑,也不正眼看面前这个流口水的小老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萧九离转头看向苏舟辰,大声道:“苏二狗,快走,我要开始教徒弟了,别妨碍我们。难道你还想偷着学?”

  苏舟辰一愣,没想到这萧九离变化这么快,原本还想让李白看看这老酒鬼然后带他去找别的人学剑。不过好在苏舟辰从商多年,当下也不含糊,抱拳道:“那晚辈就先走了,过些时候我遣人拿些生活用品过来。”后一句他是对李白说的,李白点点头看着苏舟辰离开。

  别看萧九离酒不离手,心里也对李白有了个大致的判断。他就地坐下,看着李白问到:“霹雷酒可以说喝一滴少一滴,论味道可能进不了前十,可这珍贵程度。说吧,你小子是谁,谁让你找我学剑的?”

  “晚辈李白,我爷爷让我找你学剑。”

  “你爷爷?”

  “李寅。”

  “李寅?道剑李寅?”

  “对。”

  “他一个能打我十个为什么让你来找我学剑。”

  “他说,你的剑,灵。”

  “嘿嘿,我的剑法讲的就是一个灵字,在我这里没有实招,以变应变,我不像宗里别的人那么刻板,剑法本就随心而为。我的剑法,今天就能交给你。”

  “我今天就能学会。”

  “口气不小,那你今天学会了,这酒今天就要给我了。”

  “不,10年后给你。”

  “你这是出尔反尔,为什么要10年后?”萧九离生气了。

  “因为剑法今天就能学会,练习剑法却要10年。剑术不成我下山活不过10日。”

  “罢了,10年就10年。来!练剑!”

 李白看着萧九离一笑:“好。”

  青山。夜。

  李白的剑刺进了剑豪卢坤的体内。

  “你…”卢坤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谢谢你卢坤,你让我又想起了10年前去学剑的经历,你是个好对手。”李白微微一笑,把剑拔了出来,转身就走。

  不远处有两道人影,和一地死尸。那两道人影一身鲜血,但没有一滴血是他们的。李白走到他们身边,轻轻的说道:“走吧。”

  那两人没有说话,默默跟在李白后面。月光洒在他两人的身上,这是卢坤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一地尸体,一个小和尚,一个老道士,以及他们中间一身白衣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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