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深,不过稍去黄昏。臃肿的建筑物、坏掉路灯的长杆、分不清是黑还是绿的各种植物、来来往往各色的人,都在夜里延展开肢体。我抬脚、落脚,尽量避开避不开的黑暗,然后我走在黑暗中。无光的时候也无所谓黑暗,茫茫然融入夜色。无意识地走过一段路,前方是明亮的路灯和一伙又一伙聚拢谈笑的男女。我可以走近一个路灯,却走不出一群路灯,从没有影子变到多个影子,一个影子践踏另一个,再被后来的所践踏。影子最黑的时候,我极力抬起头,头上的那盏路灯溶在夜色之中,我溶在一群路灯撒播的灯光之中,灯光中又溶着一个个流动的影子。我不清楚世界的边限也不清楚光明与黑暗的分界,我更寻不到她。夜里的路,我不妨一个人走;夜里的路,我尽可一步步走。
一个人的夜路 我一步步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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