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麦田里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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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题记 

                          守望是一种理想

        每当想起书中主人公霍尔顿的这段话,我就想到了两个字——理想。大家都觉得霍尔顿是异想天开,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四处狂奔不知方向的孩子,也许他注定是一个悲剧。但我时常预想, 假如霍尔顿坚持寻梦,或许他可以做一名教师,而且会是一名了解学生内心深处的教师,去守望那些心灵迷途的学生。作为教师,我们也有理想,教书育人,这是我们的职责,也许有过彷徨,有过苦闷,有过失望,有过无奈,但我们依旧在坚守,因为这是我们的理想。但是,理想与现实存在差距。

        教书七年,从来没有如此困惑。因为我遇上了一群“霍尔顿”。霍尔顿何许人也?书中的他只有十六岁,游游荡荡,不愿读书,三次被学校开除,有一学期结束,因五门功课四门不及格又一次被校方开除,每每读到这儿,我在想,我班上的这位“霍尔顿”九门功课八门不及格(就及格了信息)为什么不被开除?书中的霍尔顿满嘴粗话,张口“他妈的”,闭口“混账”,读书不用功,还抽烟、酗酒……这些和我教的一群“霍尔顿”如出一辙,叛逆的霍尔顿在当时被称作“垮掉的一代”,而如今社会上部分“90后”也被称作“垮掉的一代”。他们中的个别人形成了一个群体,走路松松垮垮,站没站像,坐没坐像,裤子窄的让人窒息,鞋子红的让人眩晕,头发一律像“快男”,开口污言秽语,下课直奔厕所抽烟……当我看到这帮孩子时 ,我开始彷徨,无奈,叹息,要怎么办,我不停的问自己,答案只有一个——拯救。我试着去发现他们的优点,他们正直、热情、敢说真话,还和霍尔顿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善良,讨厌虚伪,有自己的理想。我开始思索,给他们关怀,给他们信心,我告诉他们我此时的理想就是陪他们一起高考,至少我们努力过,不要在有限的时间留下遗憾,就在某一天我发现教室中后板上多了倒计时,还有一句醒目的话“这个夏天一起参加高考,我们努力过,我们不后悔。”我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我告诉学生要坚守,坚守是一种理想。而对我来说,守望他们是一种理想,就在这悬崖边,我继续守望这群孩子。在这里我要赘述,学生不爱听“孩子”这个词,曾经看到一视频,其中老师授课热情饱满,学生积极配合,印象深刻是她亲切的称她的学生孩子们,多好的词,我“学以致用”,但学生真切的告诉我,他们不喜欢这个称谓,因为孩子代表幼稚,他们更喜欢成熟。就如书中霍尔顿说:“我他妈的真希望他别老这么一个劲儿管我叫孩子。”话虽“混账”,但看出他内心所想。就是他们,看似告别了孩子的称谓,却还迟迟推不开成人世界的大门,在此彷徨。他们需要我们,我希望通过此书,更能了解他们,更能深入他们的内心世界。但在今天的文章中,我还是决定要用这个称谓,毕竟在我们眼中,他们就是孩子。

      守望的过程是孤独的,这让我想起了庄子,想起鲍鹏山所写的《庄子,在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的文章中让人难忘的话:“庄子是一棵孤独的树,是一棵孤独地在深夜看守心灵月亮的树。”庄子用孤独守住了自由的清洁的心灵,因为他有自己的理想。做为教师,职业高尚而又清贫,富有挑战而又枯燥,我们不求名利,但我们必须学会懂得寂寞,耐得住寂寞。一直敬畏一句话:“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句话让我们承载了太多的责任,而守望,不正是挽救人生挽救灵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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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者常成,行者常至。”守望是一个坚守的过程,守望更是一种理想。

                          守望是一种幸福   

        班上有位女生,不得不提。曾在高二语文课讨论发言时,一句“幸福就是我爱的人爱我”引起全班哗然,此话逻辑没什么错误,但像一颗炸弹全班开锅。此时我接手此班第一周,我快速了解情况,原来该女生乃“问题少女”,曾经入班第一名,因早恋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不到两周,她因一次打架事件介入调查,原来是两名男同学为她而大打出手,其行为恶劣而遭处分,当她第一次来找我时,哭红的眼睛肿的像核桃,傻傻的问了一句“老师,我真的错了吗?”当时,我的心一下变得复杂,她告诉我,从小父母离异,对父亲印象模糊,母亲一手把她带大,其后通过观察,发现她早熟又很简单,敏感又很麻木,迷惘并且脆弱,喜欢韩寒 ,喜欢写作,成天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又和霍尔顿有相似之处。我开始关注她,时常和她交流,也开始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曾布置一篇作文,要求用托物言志的手法去写一种植物,她交来一篇题目为《母亲的那抹眼泪》,完全不合乎我的要求,只见右下脚写了一串小字:“老师,植物没有去特别观察,我想写写我的母亲,请见谅。”文章朴实直白的记录了她和母亲的点滴,字里行间散发着她和母亲浓重的火药味,吵架从未停止,而她摔门而去回头的刹那她看到了母亲的眼泪,她发现她对母亲的爱也从未停止,这让我想起了霍尔顿替斯特拉德莱写的一篇作文《老艾里的垒球手套》,作文同样离题千里,但这篇作文是霍尔顿用爱写成的,他用文字去怀念他认为最聪明,最讨人喜欢的的弟弟,但是最终文章没人理解而被自己撕得粉粹。我给这为女生的离题作文打了很高的分数,因为她用真挚的爱写了自己的母亲。从那以后我看到了她细微的变化,她会上课用眼睛和我交流,会一次拿来三篇作文让我修改,还告诉我会熬到深夜去学习……看到这些,我突然感觉到幸福,作为教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太阳还未升起,我们早已沉浸在学生的读书声中;月亮早已挂起,我们仍然听的是学生的笔在作业本上的沙沙声,我们每天不厌其烦的上课、批做业、苦口婆心的教育学生……有时会想,我们幸福吗?法国哲学家加缪说过:“希腊神话中西西弗斯虽然失败了,但他是幸福的。”幸福的涵义有很多,幸福的尺度也不一样。原来,老师的幸福就这么简单,幸福是学生的一次微笑,一个问候,一次成绩的提高,一句温馨的感谢,一次细微的变化……

        这是一个理解与被理解的过程,就像《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安东里尼先生所说:“历史上有许许多多人都像你现在这样,在道德上和精神上都有过彷徨的时期。”我们都曾经年少,都有过叛逆,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苦闷彷徨,她想努力抖落身上的稚嫩,但她毕竟还没有蜕去懵懂青涩的外衣,她需要陪伴她十八年的母亲,但也需要别人的呵护,支撑,这个女孩,我将继续守望。其实,这些孩子都一样,他们就像在溪流中的鱼,生活在离大海太遥远的地方,又不甘心让自己闪着光的鳞片只映着小小的溪流,既梦想着拥抱无垠辽阔的大海,又因自己的平凡渺小而怀疑着自己,这个遥远的路程需要我们的帮助。所以我将继续,因为,守望是一种幸福。

                            守望是一种本分

        这是我给学生的作文题目,这是关乎每个人的一个词。一位学生的作文深深触动了我,他的作文我摘抄如下:“父亲种了一辈子的玉米,玉米是他最信赖的庄稼。他相信没有付出,一定不会有收获。父亲在春暖花开之时,整理田地,播种玉米,播种他的希望,父亲除去杂草,一遍又一遍,汗珠晶莹剔透,划过他的面庞,滴入泥土,破碎了,悄无声息。他把他的一生压在了庄稼上,赌给了大地,种进泥土里,在父亲的理论里,只要他尽了他的本分,播种,除草,施肥,土地就一定会尽它的本分,使庄稼发芽,开花,结果。他相信土地是最厚重最沉稳最讲原则最本分的,也许正是父亲喜爱那土地的厚重与沉稳,他才如此热爱这片土地。有人说,人越本分就越美丽可爱,当落日的余晖撒满大地时,站在玉米地中的父亲变成一颗浓郁的玉米,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颗行走在世间的长着脚的可爱的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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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到这儿,我沉思了,简单的一个词,不简单的背后,本分可以天天挂在嘴边,但是我们却忽略了本分背后的东西——爱。没有爱的本分是一种虚伪的口号,父亲,这位朴实的农民,一辈子把爱奉献给了土地。难道说,叛逆的霍尔顿没有爱吗?他爱逝去的集世间美德于一身的艾里,爱世界上最聪明,最善解人意的妹妹菲苾,正因为爱他们,让霍尔顿有了勇气,有了方向,有了理想,霍尔顿才会对妹妹说出“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段话,守望是一种本分,守望是一种爱,我想说,父亲是真正麦田里的守望者,而今,这帮孩子也在麦田,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守望他们发芽、开花、结果。

        读过池莉的一篇文章《一生只做一件事》,有一句话记忆犹新:“一生的时间并不多,一生的精力也不多,要搞好一件事实在不容易。用去一生,搞好一件事,那也就够可以了。世上不知多少聪明人,一生没有搞好一件事。”我想这就是对本分的最好的诠释,写这篇文章时天空下着蒙蒙细雨,看着高三的孩子朝气蓬勃,充满活力,步伐稳重而又轻快的又一次走进考场,我真心祝福他们梦想成真。忽然觉得曾经让我眩晕的红色运动鞋代表着一种活力,一种热情,一种希望。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又让我想起了霍尔顿,在文章快要结束时这个迷茫的孩子遇上了一场倾盆大雨,但他依旧坐在躺椅上,任雨淋湿他的全身,用他的话来说“他妈的那么快乐!”我想这雨也许让这个迷惘、空虚、敏感、叛逆的少年悟到了什么,至少不像文章开头的那风雪交加的天气会让他“冷得要命”,他至少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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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我,合上《麦田里的守望者》,走出沉郁,灰暗的世界,我看到了书绿色的封面,好像是正在蓬勃生长的麦田,我想不久的将来,它会是一片金黄。放下书,走到雨中,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雨,润泽了大地,也润泽了每个人的心灵。 

        此刻,我更深刻地悟到: 

        守望,是一种理想。 

        守望,是一种幸福。 

        守望,是一种本分。 

        我们都是麦田里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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