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红月亮》(22)

自从上次卧谈会后,我们就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除了工作必须的交流再无二话,但我感到素心正用一股无形的力量向我挑战、示威。比如隔三岔五地发发微信,晒晒吃喝玩乐表达浪漫,“说说”里欲说还休的爱意更象是隔空喊话,只有我俩时频繁的干呕等等,是想告诉我肚子里有了放不住的东西了还是故意恶心我?这么无所顾忌的秀恩爱是真着急了还是没把握了?

我并不接招,以旁观者的心态静静地看她怎么收场。她是敢爱敢恨没错,我也没她姐姐那般心狠手辣,但我已经有了宝宝,我爱宝宝胜过一切。经历了心碎的爱恋和心伤的婚姻,一次又一次得到爱又失去爱,终于明白爱的现实性和时效性,早就决定停住追爱的脚步,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心安的?

我开始一点点拾起独立的生活:泡泡图书馆,喝喝茶,逛逛街,偶尔写写随笔,清洗一下略感疲惫的内心······爱没有了,生活还得继续。有人说,生易,活亦易,唯生活不易!然而,再不容易也得生活,躲是躲不过去的。

素心约我在“邂逅心语”见,我笑,点头。这城市就这么大,她和我的眼光,口味都差不多,连人都能爱上同一个,约在这里就不算奇怪了,只是她不知道我和“邂逅心语”的渊源罢了。

我给小弟打电话,预定好7号桌。

一进门,素心还在东张西望找位置,我径直走到7号桌款款落座。素心有点惊讶,我笑笑,对服务生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小弟就给我上了四个菜,两个我爱吃的,两个素心点过的。小弟一边布菜一边和我聊天:“姐,这个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呢,只要你说来,谁都不能抢。”又转过脸对着素心:“这位美女有一阵子没来了吧?好眼熟。”素心现在是满脸惊讶和惊恐了。临了,小弟又加了一句:“姐夫今天没来呀?”

素心已经迫不及待,没等小弟走远就问我:“你们认识?”

我笑笑,告诉她我们认识的过程。素心狠狠摇头,恍如跌入梦境:“那么,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素心犹豫了一下,呼了口气:“我和你老公约会的事。”

“你还知道那是我老公呀?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连兔子都不如?不过,也没什么啦,那只不过是我无暇顾及的男人让你代为照顾,那时候他寂寞么,你这么年轻活泼,总比外面的鸡干净多了吧?还省了嫖资呢。”

素心气得脸色发白,转而被愤怒涨得血红,一字一顿地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我是不会甘心就此放手的。”

“你不需要放手呀,在我来大姨妈的时候,你还是有用场的。”

素心骂我无耻。

“真搞笑,究竟谁无耻?明知道罗宥是我丈夫,我孩子的父亲,还一次次地约他,趁着我全心照顾宝宝而忽略他的时候占有他,还说我无耻?适合你的未婚男子都死光了还是都阳痿了?满足不了你吗?你要贱的勾引同事并且是一度好的如同姐妹的同事的老公?还好意思说不放手,那你就抓着呀!你这辈子就做我们的小三好了,看看罗宥学不学得了张学良?”

最后一句话让素心象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在了座位上。

罗宥自小被呵护、宠爱惯了,根本没多大担当,自从事情败露后就一直躲着我,也躲着素心。于我,他是不得不面对,我不发作他亦小心翼翼,每天一副猴孙子样;对素心只能用语言安慰安慰,还要做贼心虚地躲在卫生间发,电话是不敢接,下了班赶紧回家,生怕晚了在路上遇见鬼,就这样心惊胆战每一天。直到前几天,我跟他讲素心干呕可能怀孕的事,他拉着我的手象个无助的孩子似的哀求道:“心亲,老婆,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辜负你了,我不管做错什么,千错万错不敢犯这个错,我已经有了宝宝,有了你,我不会再要其他。我一时没管住自己,我错了,呜······”竟磕在我手臂上哭起来了——这就是我外表光鲜亮丽、阳光帅气的丈夫!我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他的软弱?

那一晚我们谈了很久,象大多数出轨的新晋父亲一样,罗宥最初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所以当素心向他抛出媚眼时他毫不犹豫地接了,及至到后来身陷其中想抽身却由不得自己了,只落得个两败俱伤。我知道这是个借口,是作为人的动物原始性的借口,但我并不恼火,却象个老朋友一样与其谈论这段婚外情。其实我是有理由表示愤怒与不满的,但我竟然没有,平静的就象是在谈论别人的故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事后我也探寻了我的内心,还是没能找到答案,只记得那晚月色很好,薄薄的清辉透过窗帘柔柔地照在卧室里,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温润的情愫,使人心生宁静。

宝宝偶尔砸吧着小嘴,发出几声呓语,继续他香甜的梦。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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