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

故事发生在4年前,地点是个餐馆,时间是晚上9点。

这个时节是桂花的主场,栽桂花树的地方,满树金星。天气是早晚冷,中午热,早晚的桂花香就显得清冽,中午的则就腻一些,好在天气干燥,这样的腻恰到好处。所以,人总是容易有个好心情。


晚上,小河收拾完桌上的文件,撑个懒腰准备去楼下小餐馆吃个夜宵,贴贴秋膘。到了餐馆,微凉的夜晚,小餐馆里仅有的一个客人吃完东西起身离开,但是吧台电脑的外卖点单声音倒是热闹得很,更显得这家小餐馆空旷。老板不在吧台,小河大声问有没有人,一个中年妇人从后厨伸头出来,说马上来,妇人洗了个手,转身出来——一个中年妇人,旧旧的衣服外面套着个围裙,整个人很干净,一双旧布鞋趿拉着,是为了方便长久站立。妇人精气神不错,脸上笑呵呵的,虽然难掩疲倦,但是洋溢着满足——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凉水刺激的红红的手拿起记菜单,笑容满面的问吃什么,小河点了些东西,妇人说稍等,又转身进后厨开始忙碌,这时进来一个年轻人,径直走向后厨,没一会出来把刚刚那桌客人吃完后的餐具收拾收拾。

小河玩着手机等着饭,没一会,听到后厨年轻人的声音高了起来,听语气是在训斥,小河仔细听着内容,大概意思是刚刚那桌客人钱没给就直接跑了,怎么在后厨洗碗,都不看一下。小河的饭好了,后厨里两个人同时走了出来,年轻人在前,妇人在后,年轻人把饭端到小河面前,脸上用笑容强行抹去愤怒,笑容如此僵硬,带着整个餐馆的气氛都不轻松起来。妇人走到电脑前,把外卖单子一个个打出来,然后怯生生的说,有7单,分别是什么。年轻人转过身去不耐烦的看着她,恩了一声,就转身进后厨了,妇人坐在吧台,眼睛就看着小河,生怕小河也吃完饭就跑了。——母子俩,母亲忘记收钱了,加上前面那个客人不自觉,年轻人回来朝母亲发脾气——小河抬头看了妇人一眼,妇人就把眼神挪到别的地方,妇人脸上的喜悦没有了,坐在那里,脸上写着后悔、抱歉、无辜。

小河快吃完了,年轻人拎着外卖,准备出门去送,出大门的时候,妇人盯着年轻人的背影说了声,路上小心。年轻人看来气没消,没作声。


小河吃完了,付钱的时候看妇人脸上还是没有笑容。妇人去收拾餐具,又进了后厨开始洗刷。小河出门闻到阵阵桂花香,想起告诉自己这叫桂花的是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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