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番外篇)【一】

1

我曾反复想过,如果陈师洋临别时能许给我半个字,我或许都会义不容辞地跟随他。哪怕前方洪浪滔天,哪怕明日路远马亡。

但是,他没有。

陈师洋离开郑州的那年晚春,赵紫童约我在体育馆附近的皮皮鲁餐厅吃过一次饭。

黄昏的余光还兴致盎然地扑打在优胜南路上,树影婆娑中似乎还带着些许料峭。我推门进去,赵紫童坐在角落里的靠窗位置,托腮看着窗外。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在角落里显得格外孤独。高高挽起的头发溜出来一绺来,打在脖颈上。

见我走过来,她高兴地站起身来,从较为窄小的位子里面站起来,满面春风地目迎着我。

赵紫童举起手晃了晃说,哎,小美,这儿。我还以为你又得晚到一会儿呢?

说完轻轻笑着又坐下。

我哈哈大笑说,总不能一直迟到下去啊。你早到了?

赵紫童摇摇头说,我也刚到。点了杯摩卡还没上呢,你喝什么。

我一边放包,一边说,一样吧,我比较好对付。

赵紫童喊来服务员,加了杯摩卡后又简单点了餐。

我们抬头看着对方,各自笑着轻咳了几下,不知道说些什么。

正在这种压抑感越来越明显的时候,服务员端来两杯摩卡。

赵紫童一边搅着咖啡一边问我,最近没……怎么见……哦,最近忙吗?

我突然间也被她的陌生感给感染得不知道手该放在哪儿,就也开始搅着咖啡说,还……行吧。老样子,你还好吗?

赵紫童抿嘴笑了笑说,我们别寒暄了,搞得我们很陌生似的。

我点点头说,是啊。

然而于事无补的是,我依然就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打开话题。

赵紫童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师洋……陈师洋临走前找过你吗?

我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又低下头。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说,走的前一天傍晚去找过我,但是他一句话也没说……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说完我突然意识到那里不妥,又赶紧补充说,他去我那儿聊了一会儿,连晚饭都没吃就回去了。然后听说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赵紫童眼神里闪过些许落寞,摇头晃了晃额前的刘海说,哦,他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盯着她没说话。

赵紫童转头看着窗外,叹口气说,唉,我以为他不会离开郑州。

我撩了下头发说,是啊,我也觉得他不会离开。但是……

赵紫童回过头来笑了笑说,你们……其实挺应该在一起的。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继而笑着说,紫童姐你别开玩笑了。

赵紫童说,好吧。不知道为什么,他临走前……连跟我打个招呼都没有。

我用勺子象征性地舀了下咖啡,含着勺子看着窗外,不知道该怎么接。

赵紫童说,其实吧,我也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想他能给我解释一番。但是他真的特别犟。我们俩犟到一起去了。所以你看……呵呵。

我说对不起啊紫童姐……

赵紫童打断我说,小美你别这样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特别捉摸不定他的想法,我虽然一开始就觉得你们可能有过一段儿过去,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其实一直都没断,怎么说呢,我并非对你有成见,真的小美,对不起,我看见他为你的事儿激动万分,心里……唉,真的很不好受。

说着,她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我赶忙从包里拿纸巾。

赵紫童突然又笑着说,不用,没事。

然后抹了下眼角。

我说,其实……我……

我其实特别想打个马虎眼说,我们早断了。但是话到了嘴边,我也没说出来。因为我不清楚,她知道些什么。

赵紫童说,不用说了小美,我特别理解你,也很喜欢你,你是个直性子的姑娘。

我沉默下来,低着头叹了口气。

赵紫童也跟着长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小美,我……唉……不小心怀孕了。

我猛然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赵紫童,大声地啊了一声。

赵紫童摇摇头笑着说,不用紧张,春节前的事儿,我早已经自己去做掉了。

你为什么没说啊?我心里莫名直想冒火的感觉。

但是压住火之后才发现跟我几乎没什么关系。

赵紫童又抹了抹眼角说,没有为什么。师洋……可能他本就没有想好吧。我总感觉他身上缺点儿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他其实对我怀孕的事情应该有所觉察,但是我很轻易就糊弄过去了。有一次我问他,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他一直没回话,而且特别紧张和焦虑……我就知道,他其实没想好和我在一起。唉,不过说回来,我们俩本来就挺突然的,我也没想好,就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也没考虑……你的感受。觉得特别对不起你。你不会恨我吧小美?

我说紫童姐你别这么说,真的没有。虽然……唉,怎么说呢,我确实很想跟他……呃……但我知道其实不大可能吧。所以到后来,其实还是很希望你们俩能过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不对了,我到现在也还没有理清楚。想来,我当初真不该死缠烂打地跟着师洋来郑州。我太幼稚了。

赵紫童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啦。毕竟,都过去了。我有时候问自己,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或者说在乎他吗?也没有,从见第一面儿开始,我就觉得他是一个特别胆小的人,胆小的人其实蛮好的,他不会冒进,不会冲动去做什么事情,但是陈师洋这种胆小呢,越来越变成一种不自信。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他骨子里面有一种英雄主义,但又不想依靠别人,总想自己单枪匹马。

我想了想说,好像是吧。他有点儿完美主义,甚至想着对所有人好,但到最后,所有人都不会领他的情。他想凭一己之力应付这个乱七八糟的社会,还总特别理想化。

赵紫童笑笑说,看来你误会我了小美,我没有责怪他不负责任。怀孕这个事情,我没有怪他,我知道他还没有准备好,其实我也没有准备好。但是你跟许景程的这个事情上,我就觉得吧,怎么着,他也应该跟我好好谈谈吧,我倒不是追问你们的关系,而是,我想让他自己想清楚很多事情,或者有所反思,但是他始终没有想跟我谈谈的意思。我就想,你陈师洋为什么可以这么不顾别人的感受,还总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对呢?所以我就干脆不搭理他,看他耗到什么时候。唉,结果这一耗不要紧,他又跟李长安闹掰了,所谓屋漏偏逢连阴天吧。他们公司这个事儿,我其实应该能帮上忙说两句话,至少不会闹到这么个境地吧,但是我赌着气呢,想着他应该会来找我说说,但是仍然没有。他真的太犟了。有一阵子,我听说他去报社上班了,就想着,这样也好,总比他跟李长安在一起好,他们俩压根也不是一路人。我想他这样安顿下来之后,肯定会好好反思一下的。结果突然之间,过完五一没几天,就听说他走了,悄无声息。我再打他电话,始终是关机。我心里憋得不行,又找不到人说,只好约你出来聊聊。

我叹了口气说,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说回来吧,我真的特别讨厌他那股子劲儿劲儿的样子,好像他对一切都胸有成竹,但真正需要扛起来的时候,他又莫名其妙地怂了。至于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走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觉得,这还是他性格使然。他总想用时间去抻直他的好,但殊不知,这个淘火一样的社会,没有人愿意去花大把的时间看他表演。他对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想淋漓尽致,但他又没有周顾全局的胆量和魄力。与其让他这般纠结着,倒不如让他活得小一点儿,简单一点儿。他痛失所爱,他买椟还珠,他心比天高,他什么都没有,却什么都想要。到头来,他自己也不清楚他要什么。我后来就发现,我和陈师洋之间,越来越像亲人,他一个眼神,我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实不相瞒紫童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一个天生的毛病,一旦撒谎,整个人就变得萎靡不振,然后在此过程中,慢慢把这个谎给忘掉。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了解他,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他陌生得像个路人。我不埋怨他,也不想再记惦他,不管他去了哪儿,都希望他他找到心之所属,别活得那么累。

赵紫童认真地听完我的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也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似的,沉默不语。

服务员端来一份沙拉和两份牛排,我们相视一笑,低头漫不经心地吃起来。

2

在我的记忆里,那次吃饭我们并没有喝酒,但是赵紫童后来却坚持说我们喝了一瓶红酒,并且相扶着哭了半条街。

我仔细回想,发现其实那是我第一次跟赵紫童单独吃饭,也是最后一次。

按照以往的酒量来看,一瓶红酒并不足以喝哭。所以我觉得一定是赵紫童记错了。

因此,我更倾向于相信我自己对那次皮皮鲁吃饭聊天内容的记忆。

除了聊了些无关轻重、有关师洋的话题,对我触动较大,不是她怀孕,而是她言语间透露出来的失望,其实她从未戒备我和陈师洋的关系,以至于后来发生的许景程闹剧,让她对陈师洋的期冀轰然崩塌——她难以想象更无法忍受,连陈师洋这样的人都会对她三心二意。她克制着情绪,还是不可避免地痛斥了我对陈师洋的藕断丝连。虽然我无法确凿地知道她对实际情况的了解,或者对我们偶有的蛛丝有所掌握,但女人的直觉,总是不需要佐证。

总之,许景程的这一出,让一切都突然陷入死结。

在赵紫童看来,我好似成了一个温柔的渔翁,等待所有人与陈师洋的散场。

这种潜台词的恶毒在于,我贱得一无四处,所以只能选择做一只永久牌备胎。

我当然特别委屈,但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与赵紫童争论半句。

打我第一次看见陈师洋,到如今鸡飞蛋打,全然都在我意料之外。

如实相陈,我当初黏着陈师洋来到郑州,的确有誓死相随的意思。我唯一的私心在于,反正在哪儿我都是一个人,陈师洋虽然没有明确过我们的关系,但他对我却始终心有所系。这大概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亲人般。因此,我来到郑州,不管说下多么恶毒的话,与他有过多么撕心的决裂,都没有影响他对我的关照。而与我而言,这几乎是我渴求的全部了。家乡我注定是回不去了,济南也并非久留之地,我茕然一身摸爬滚打多年,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和人情冷暖。我年岁不多的前二十年里,一直在别人的循循教唆声中去学着去相信一切,然后,我一字一血地领悟到,那些我曾经无比相信的人或事,都是拎着滴血的刀子在表演。虽然我一开始也对陈师洋并不抱有多大的希冀,但是他至少默不作声地收留了一个几乎素昧平生的姑娘,哪怕他压根都不爱,不喜欢,哪怕是纯粹出于同情或者怜悯——我倒是想介意,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介意?在此过程中,我熟睹陈师洋的心比天高命比水薄,也深谙他的纠结和抑郁。但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帮不上他任何忙,所以我只希望不要带给他任何累赘和负担。毋庸置疑,我骨子里从未放弃过成为他的一生所爱,但我无比清楚的是,我首先需要把自己丰盈起来,挣钱,读书,一门心思地修炼自己。至于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暗夜里无限的希冀。

希冀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却也最可怕。

陈师洋带赵紫童从老家回来时,曾经一筹莫展地找过我一次。我们相对沉闷地坐了半天,陈师洋才说,我差不多和你一样了。

我说何出此言呢?

陈师洋抓着头发想了一会儿说,我也成了丧家犬呗。

我说你不是刚从老家回来么?有什么丧家的。

陈师洋唉了一声说,这次招摇过市的回去一趟,不知道会留下多少后患。假如我跟赵紫童以后没戏的话。

我说,切,你不是从来都不虚荣么?

陈师洋说,这跟虚荣啥关系啊?你是不知道我的筚路蓝缕。

我说大家都一样啊,农村出来的,还不都是被指望着鲤鱼跳龙门。

陈师洋点点头说,是啊,希望是最好的东西,却也最可怕。

其实我怎会不知道陈师洋的心有戚戚呢。只不过有很多时候,人内心的那点儿可怜巴巴的自尊,还是不要去触碰的好。试问,又有谁不愿意衣锦还乡呢?但是你这次衣锦还乡,下次即便不是衣衫褴褛,也该不比这次差,要不然,穷闾陋巷里,风声雨声窃窃声,声声入耳……你可以无所谓,但家人却听不得。

我说,唯一的解药就是你得跟你那赵紫童好好过下去呗。

陈师洋站起来,抓着胸前的衣襟抖了抖,说,随它去吧。

这一幕让我想起在济南的无数清晨。

起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夜班,白天休息,他也经常睡到中午起床,每次起床,我都会帮他扣好扣子,他却每次临出门时再一一解开,然后捏着胸前的对襟上下抖一抖,同时晃晃肩膀,然后再扣上中间两枚扣子,离开。

我一开始特别好奇他的此举,以为他是习惯,抑或癖好。然而时日一长,我终于明白,这其实是他不自信的一种表现。这样说未免显得我有点儿天桥看相、瞎子算命的谱儿,但其实不是,因为了解就会感知。

他夜间睡时,蜷成一团,我就知道他有心事;

他抽烟时使劲儿咬烟嘴,我就知道他很紧张;

他说话时总有停顿,我就知道他已经心不在焉。

……

他的每一个不经意动作,都会折射出他的不安。他总在焦虑,上学时为郑曐焦虑,分手后为工作焦虑,工作时为单身焦虑,跟我在一起时,又为所谓的理想焦虑。他做生意时为李长安的唯利是图焦虑,跟赵紫童在一起时,又开始为自卑焦虑。他总在焦虑,仿佛焦虑才是他这一生的主题。

……

陈师洋离开了郑州,几乎在没有人和我说话。与此同时,我们这个圈子基本就散了,除了跟赵紫童吃过一次饭外,我几乎没再见过李长安和叶颂。郑曐去了加拿大就再无消息,许景程也一下子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就像他从不曾出现在我们这个小圈子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陈师洋的离开,我突然变得没有方向了,行尸走肉一样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

许景程的这出闹剧,撕破了我们小圈子里的最后一层保护膜。

3

我依然在人民路丹尼斯繁忙地收银扫码,依然下了班之后挤101路公交,依然一个人住在关虎屯,依然一个人看陈师洋推荐给我的一大堆书和电影。依然,哦,我依然会时不时想起陈师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总觉得他站在我的门外,弯腰趴在栏杆上抽烟……

但是,那次聊天,我确实跟赵紫童隐藏了一些事情。比如陈师洋后来其实给我发过一个短信,大意是说他在离郑州不远的地方,让我好好照顾自己。那个号码我存了一阵子,但后来我曾经拨过一次,停机了。

李长安在叶颂家楼下跟叶颂的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后,直接对叶颂说了句老死不相往来,然后急火火地就去了北京。临走时给我们群发了一条短信——至少我和赵紫童都接到了短信。他说的很简短:混不好我就不回来了。

我们都特别了解李长安了,他锱铢必报,而且这话,叶颂不见得知道吧。

但知道了,又能如何?

郑州好像在一夜之间就变得野心勃勃,先是燕庄那边要拆迁,紧接着关虎屯这边也到处用白色的油漆喷满了拆字。与此同时,在东郊,听说还在谋划一个叫做港澳新城的新区。

我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个城市的发展。

仔细想来,我关心什么呢?好像突然也没有什么惦念的。

十一前,我再次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说是听说关虎屯要拆迁了,建议我可以搬到东风路一个叫做姜寨的地方,而且给了我一个房东的电话。

我没有回信息。但是按照他的意见,搬到了姜寨。

趁着十一和年假连休,我决定回一趟菏泽老家。

但是我心里一点儿底儿也没有,于是我给那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个短信。

我说我想回老家看看。

那边回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心里莫名升起万千的感动,眼泪扑簌就落了下来。

我抖着手回,那我等你。

那边回,你坐汽车到濮阳。我离濮阳不远,濮阳离你们家也近。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开往濮阳的大巴,摇晃着进入了梦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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