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2)煎熬

高考后,刚过完端午节,天气很燥热,我的心里也很烦躁。坐在网吧,一次次搜索高考答案、高考成绩查询这些关键词,尽管知道也没有结果。通宵上网之后,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了。

从班车上下来,心情还是很沉重,走在乡间小路上,翻过一道道沟。已经接近中午,我看到大爹在地里干活,他看着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关切的问“娃子,咋了这个样子?”

“大爹,我没考好,准备复读了。”

“不用担心,肯定能考上的,我都为你祝福过了。”

我抱着怀疑的态度,停了下来,坐在田垄上,洗耳恭听。

“我做了个梦啊,咱们门前有三棵竹子,都是碗口粗恁粗”

“哦,那又咋了?”

“嘿,你娃子说咋了?”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三棵竹子,不就是你们兄弟三个,你大哥都已经读了研究生了,你哥也在上大学,就剩你啦,你也成才了。”

“那不就是个梦嘛,谁知道呢?”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稍微好受点,不过也不能,也没有当回事。通宵之后,疲惫不堪,到家倒头就睡,从中午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在家里,父母也不敢多问,也不多说话,只是默默的关心着。因为父母也知道,我已经尽力了,我就这么大本事了,再多说也没用。那几天是怎么度过的呢,我不清楚;多年后,妈妈笑着说起来,“你那几天跟丢了魂似的”,我问父亲“有吗?”

“就是,直到成绩出来,才稍微好点。”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的。

6月25日零时,开启高考分数查询通道。我心里非常清楚,但时间的临近,让我愈发紧张。吃完晚饭,就没什么事了,开着电视,却没心思。2009年,电脑还比较少,农村很少有上网的,虽然网上查询通道也开通,可我也只能打电话,语音查询。

天气很热,就在堂屋的地上铺了凉席,开着电扇,躺下休息。手里,紧紧攥着父亲的手机,手心渗出细细的汗珠,盯着电视吱呀吱呀的转着,外边青蛙呱呱的叫着,更让我心烦意乱。夜渐渐深了,小村子也进去了梦乡。

我不时看着时间,就像一个指挥官在等待着进攻命令的下的。时间终于到了00:00,我迫不及待的播出了那个一次次输入却又一次次的号码,虔诚的等待着电话里的语音提示。拨通后,进入等待,没有结果的等待,电话断掉了。

再拨,等待,再断。

再断,再拨,等待。

手机开始发烫,我没有放弃。

然而,再拨,我发现播出不了了。再试,依然如此。我估计是停机了。

凌晨三点了,我才迷迷糊糊入睡了。第二天,我妈到街上营业厅去缴话费,缴了30多的欠款。在那里,让人家查询了我的分数,585分。

她回来告诉我,我喜出望外,高于我估的十来分呢。我不敢相信,又打电话查了下,嗯,没错,就是585,这才真正的高兴起来。而分数线也很快出来,一本567,报的学校可能性还是蛮大的,贪心作祟,此刻竟然有种会不会亏了的感觉。

分数出来后,学校就通知,准备政审材料,然后到郑州去体检面试。准备材料,还挺顺利的。

根据通知要求,我要到省会去,我以前去过的最远的地方还只是相邻的县。家里也忙,我也想子去,向父母证明我长大了。而堂姐在郑州上班,可以接应,我便一个人独自出门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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